誰的媽媽

這是誰的媽媽？誰打傷了她？因何打傷她？

她白發蒼蒼，頭上的傷口裸露著，血還在流出，

地上的幾灘已幹涸了，像一朵朵褐色幹花。

她默默坐著，擦拭著額頭，她的手抬起，放下，

她沒有憤怒，沒有嚎哭，她像一個無助的孩子，

還在為犯了錯誤恐懼害怕。她的身旁散落著幾顆青菜，

一個竹筐，一個稱盤，一個翻倒的馬紮。

 

這是誰的媽媽？誰會扶起她，送她去包紮？

誰會安慰她？誰會幫她清潔？誰會送她回家？

她有沒有家？一間破屋供她遮雨，幾隻雞陪著她？

她白發蒼蒼，單薄的身體佝僂著，背也駝了，

她已經這樣老了，她像個可憐的受了責罰的孩子，

誰會庇護她？誰會照顧她？誰會對她說，別害怕。

 

這是誰的媽媽？她被誰打傷？打她的人在哪裏？

做完了工作安心去吃飯，睡覺，遊戲去了嗎？

他回到家看見自己的媽媽，會不會有片刻疑惑，

想起他剛才對另一個媽媽棍棒拳腳相加？

他年輕的手腳那樣靈活有力，老媽媽躲不開，

一會兒她的前額就綻出了一個血蓮花，

而他就是媽媽眼裏的凶神惡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