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命交給了文學

 

《平凡的世界》裏不平凡的《人生》

---  歲末靜讀《路遙傳》

 

認識你從《人生》開始，高加林、劉巧珍、你寫出了來自那片厚重的黃土地上具有震撼力的多舛命運；熟悉你來自《平凡的世界》，孫少平、孫少安、田曉霞、你用筆墨耗盡生命著出了充滿時代氣息澆築理想的命運抗爭曲。

 

你從大山中走出，血液中流淌著不甘沉默與平庸的誌向。茫茫黃土高原沒能埋沒你對文學的熱情和執著。你要通過奮鬥來改變命運，你要把對這個世界的恨與愛凝聚在筆端，傾注於文字，去追逐那時刻都奔湧在胸中的夢想。
 

你是一個農民的兒子，從小就經受饑餓的折磨，飽嚐了人世的艱辛，一生與貧窮和苦難相伴。出於對底層的貧苦生活惶惑的深切感受，你把那些親身曆經的生命體驗灌注到你書中主人公的身上。那些對世界的認知、對苦難的同情以及對改變命運的渴望。。。你把《平凡的世界》建立在自己的痛苦與記憶之上，讓紙箋上一個個豐滿的靈魂貼近了讀者的心扉。

 

但你的筆觸又沒有單純地描述苦難，還有在與苦難的抗爭中得到尊嚴並抵達一個人格和精神得到升華的境界，從而走向更廣闊的世界。你寫的是貧窮，是苦難，但更是努力，是奮鬥。因此給讀到人以力量和昂揚，以希望與溫暖。你用你在《平凡的世界》裏，不平凡的《人生》使你的作品迸濺出理想之光，閃爍著高於生活的璀璨火花！

 

你生性要強。把全部的精力傾注在了艱難的文學之路上的掙紮與求索中。不滿足自己隻寫詩歌，於是開始寫短篇小說；不滿足隻寫短篇，便又開始了中篇小說的創作；不滿足於寫出中篇，因此又開始了長篇小說的前行。《平凡的世界》榮獲矛盾文學獎，便是你不斷超越自我的收獲。但也正是這種不顧一切的舍命苦戰的性格把你的身體摧垮了，讓你英年早逝，如同耀眼的流星倏然滑落於穹蒼。而這一切都隻為你想寫出能得到他人認可的作品 ！

 

你活得太辛苦。為了完成自己的夙願，你不知疲倦地閱讀書籍和查尋曆史；你忙碌地奔波在故鄉的村落、煤礦、磚廠等處實地體驗；你匆匆奔走於你要寫每一條河流，每一座山脈，每一條土路上收集素材；你接受著孤獨和寂寞的考驗並經曆著貧窮的困擾；你饑一頓飽一頓地無規律生活及嗜煙如命地不分白天黑夜日日埋頭艱苦筆耕。苦行曾般的你是用靈魂在創作 ，你的小說透支著你的生命！你詮釋了“像牛一樣勞動，像土地一樣奉獻”的真諦。你累垮了，你病倒了。正如你的朋友賈平凹所言，你是誇父，倒在了幹渴的路上 ！

 

你走得太過匆忙。即使活到今天，1949年出生的你也不過才72歲，依然年輕。但你卻把自己命交給了文學，讓它定格在了43歲這令人無限惋惜和慨歎的年齡。你帶著沒能實現再寫出像火一樣燃出炙人光焰的下一部宏大作品抱負的遺憾，帶著對深愛的女兒的戀戀不舍，也帶著對這個世界無限深情的眷顧，遠行了。你走的急促，走的遙遠，但你的精神不會成為絕響，你塑造的那些閃亮如繁星的活靈活現的人物也會永久地駐留在喜愛你作品的讀者們的心間 。。。

 

 

2021年12月31日

 

 

 

此刻，2022 的腳步已經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了。。。

再見，2021 ！你好，2022 ！珍惜今天，擁抱明天，快樂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