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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事小琳——寫著玩(9)

(2023-05-03 06:26:00) 下一個

我認識小琳的時候,正是她逢人就講自己停薪留職10個月周遊世界的故事,而且是在情緒最高潮的時候。

“托馬斯生病,我們被困在一個島上,真的隻能叫直升飛機,,,然後6周啊,我在醫院裏陪他,也不知道會不會好,嚇死了”。

現在那個托馬斯?早不知道哪裏去了。我沒見過,有同事見過說一般,他們曾經一起去慕尼黑十月節坐同一班火車。

小琳現在的男友艾柯,是Social Media認識的,我對這種新聞一向比較遲鈍,感覺前一天剛知道她失戀,後一天就聽她開始聊新男友。

“巧極了,他是托馬斯同學的同學,上來就問我熱不認識小娜,我說認識啊,因為我的材料寫了我是XX公司的”。

我們一般上午有一個小小的咖啡BREAK,大家會隨便站在一起可有可無聊幾句。小琳本來就是話多的那個,特殊情況下再有一肚子掩飾不住的興奮需要急不可耐往出倒,完全一副真的是緣分來了,擋都擋不住的感覺——或者說,感覺來了,哪裏還顧得上緣不緣的那麽多講究。

我下來問身邊走的漢斯,怎麽回事,什麽時候的事?他這次沒笑我,老實承認,我也是跟你一樣,剛剛知道啊!

也對,我們的原則是,8掛不過夜。

小琳是唯一叫我名字連音標都能對的。我開始還奇怪呢,不應該啊,結果人跟我解釋,我上大學的時候在台灣做過半年的交流生,我會說中文的。

有多會?她自己說,在台灣買東西時,能指著說,這個,這個。我們一起喝酒,碰杯的時候會跟我說,幹杯。然後舉著酒瓶問我,這個叫什麽?bi jiu?

我當然點頭說對,誰說中文我都不糾正,隻要我能聽懂我都會說,是這樣,你說的很好,對極了。

也許正因為如此,她在我們同事裏,英文算頂好的,唯一的印度同事,最愛跟她一起聊。我不行,我沒有小琳流利,聽沒問題,說就想不起來用最合適那個詞。

小琳當然很得意這件事,不知道是不是我特別敏感了一點,感覺我們一起開會,需要用英文的時候,她聲音會特別大一點。

不過小琳最大的本事不是英文好,是對公司上上下下同事間的家長裏短,了如指掌。

“你不認識緹娜吧,那時候你還沒來呢。阿周和緹娜一個辦公室,再加一個有根兒。先開始是緹娜和有根兒date,不知道怎麽就變和阿周了”後來?“後來老板不喜歡啊,讓緹娜轉去別的部門,緹娜不願意,直接去別的公司了”。

講到這個故事,是小琳抱怨說起來約一個同事去星期四的婦女影院(我們本地星期四對女的電影票有優惠),那位猶豫地推辭,嗯,我剛剛給出去了,我們說好一起去——更不幸的是,被小琳發現,那男的是她提到的有根兒。

所以她忿忿補充,我就奇怪了,你們非得找咱公司一個部門一個辦公室的嗎?仿佛忘了這次的作案人,那個女同事,僅僅是我們一個大部門而已。倒是換到新辦公樓之後,有根兒我們都是一個大辦公室,算是天天見。如果我評論他,那就是男同事裏最最不愛說話的——我都不記得他主動跟我說過話。哦,好像有一次TEAMS,我不小心碰到攝像頭,他戴著耳機跑過來大聲跟我說,喂,你的攝像頭開了啊!

小琳最好的朋友,是我們一個辦公室另外一個女同事,好到彼此有什麽活動來不及買衣服,會互相借了穿。如果都在辦公室,那一定會一起午飯的。我知道她們有一個GIRL LUNCH,是每個月的第一個星期三和外部門幾個同事約了中午在公司食堂一起吃飯。已經有2,3次了,我發現小琳沒跟去而是跟我們一起,我還奇怪呢,因為遠遠看見那幾個一張桌子說說笑笑的,也沒覺得最近有什麽大事發生啊。

不由多看幾眼。

小琳順著我的眼光,“你看見坐對麵那女的了?我都煩死她了。她負責CXO那些人IT的部分,每次有麻煩,不是直接找我,而是找約瑟,專門選在約瑟開會的時候。然後約瑟隻好找阿周,阿周再找我——我去!”

約瑟夫是阿周的老板,阿周是小琳的老板(下次有機會講阿周)。

明白。我也有被同事十幾個電話奪命連環call的經曆,而且象約好了一樣,那些時候tickets會變特別多,如果再有一兩個會,那真是死了算了。

嚴格來說,小琳不算我一個組的同事,我們隻是一個大辦公室而已。她在公司時間長一點,加上各部門重組又重組,大家工作中總有交集——不過這不是關鍵,關鍵是她有時間有精力又沒孩子負擔,所以有什麽(跟工作無關的)事她出麵張羅的時候多。最近的一次是一個同事四十歲生日,她們弄了一個很舊很舊的皮箱,裝了40瓶各種牌子的啤酒,擺在我們平常一起圍著喝酒聊天的大桌子上。

那個同事進門見到,臉紅紅指著箱子跟我害羞地笑,嗯,小琳又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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