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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溪山水古跡人文詩選》卷一 抗日遺詩 之六

(2020-07-14 22:45:06) 下一個

  

 
《日軍製造西園慘案¹》
 
梁溪漁夫
 
孟冬拜月夜沈沈² 闖入焦溪更已深
 
利刃橫揮刑頸骨 刀尖直刺透喉襟
 
聲聲慘叫摧肝膽 處處橫屍裂肺心
 
東國兵驕性嗜血 西園羸弱命歸陰³
 
國無禦敵安民力 始有腥風血雨淋
 
【注】
 1. 西園,原為焦溪古鎮上奚氏宗祠,前幾廗開有茶館。
 2.書畫家落款,農曆十月,雅稱孟冬,廿六日,雅稱拜月。
 3. 羸弱,孱弱、虛弱的意思。羸: léi 和“贏”字不同。不讀yíng。
 
 
  【西園慘案經過】  
    西園慘案發生在民國二十六年農曆十月二十六日(1937年11月28日)淩晨,是日軍先遣部隊入侵焦溪的第一樁暴行。
   上海淪陷後、日軍長驅直入,國軍節節敗退。焦溪鎮長仇佑生,奉命於西街奚氏宗祠,即西園茶館,設立接待站,集中了附近各地派來的壯丁和民夫,共七八十人,輪流值班接送後撤國軍,保護街鎮安全。
    十月二十二日以後,遠處炮聲隱約可聞,謠言四起,民心慌亂,風聲鶴唳、一日數驚。有人為保障民夫安全,建議撤消接待站,解散壯丁民夫,仇佑生則從維護地方治安角度出發,以“上命難違”為由,拒不采納。有的壯丁脫下製服,換上便衣,隨時準備逃生。
十月二十五日黃昏,暮色沉沉,申港徐村農民徐根郎,從青陽回到焦溪,渾身乏力。他早晨離家、去無錫探親,剛到青陽,獲悉無錫已經淪陷、交通中斷,便掉頭折回,路過焦溪,毒癮發作,尋到陶溪榮家,躺在煙鋪上,邊吸邊說“鬼子的鐵甲車已經開進無錫......”
    話被壯丁汝洪聽到,立即回接待站報告。恰逢國民黨縣黨部委員汪海北在座,認為是在造謠惑眾,企圖動搖民心。便派人將徐根郎押來,捆綁在西園五廗(dài)柱上,準備第二天在惠通橋上示眾,肅清影響。
   漫漫長夜,一鉤彎月掛在東天,大約淩晨二點左右,群犬突然狂吠,日軍先遣隊百餘人,悄然入侵焦溪。鎮上人家,早已關門上閂,酣然入夢,唯有西園接待站大門洞開,後廗尚有燈光。日軍闖進西園,入茶室休息,幾個鬼子撲向後院,直至五廗樓下。這裏樓上住有值班壯丁四人,樓下有民夫十餘人,值班壯丁朱仁和聞聲下樓察看,被兩個鬼子扭住雙臂,帶到前廗茶座。朱見滿室日兵,商團團員高雲壽、民夫胡榮度已被五花大綁,方知事態嚴重。
    這時,一個日軍軍官說了句什麽,立即有十幾個日軍直奔後廗。朱仁和隨著往後走,經四廗時,乘黑暗混亂之際,折而向西,從側門竄進開源繭行。這裏睡有壯丁、民夫五六十人,朱仁和顫聲連喊“赤佬來了……快逃走!”眾人從夢中驚醒,慌作一團,隨後擠向後門,可是後門上鎖,不知鑰匙何在。
   朱仁和同民夫陸明生等返身奔向大門,拉下門閂,竄出逃命。民夫劉炳粲遲一步出門,在文星橋上遇著兩名日軍舉刀向他頸項砍來,他側身一閃,踉蹌幾步,跌入河中,潛水逃命。朱仁和穿過毛家園來到繭行後門時,廚師陸小生已開鎖拉門,繭行內的民夫、壯丁蜂湧出逃,脫離了險境。
    日軍在西園搜索,血腥屠殺無辜群眾:在四廗茶爐旁,捅死店夥計徐元俊,在五廗,戳死民夫範林培和捆在柱子上的徐根朗;然後將徐元明、殷玉郎、王九星、陸林林、顧紀林、吳榮度、胡根成和一位蘇州人捆綁著押出西園大門,用刺刀、威逼這些人在石駁岸邊、麵河而跪, 端起刺刀,逐一由背刺入,捅穿前胸,順勢把屍體戳入街河。
    被害者中有的還在水裏掙紮了一陣,鮮血染紅了街河。王九星死得最慘,被戳二十一刀,十多天後才撈到屍體。胡家場17歲的民夫胡根成,日軍的刺刀由他背心右側刺進,前胸肋骨間出來,踢進河裏未死,趁天色昏黑,從水中遊到對岸,趴在岸邊,天明後抬回家中,花了20石米,才治愈,至今傷疤猶在(後背7.5公分,前胸3.5公分)。
    西街吳榮度剛覺日軍刺刀刺進後背,便順勢滾入街河,忍痛泅水逃命。後由江陰遷焦的  “福音醫院”治愈。當夜,日軍還在中市橋殺死一個無名乞丐。
西園慘案,日軍一槍未發,黎明時分便糾集隊伍,趕著搶來的牛,馱上輜重,踏著寒霜,匆匆北去。
    天亮後,焦溪鎮上哭聲震天,人們悲憤填膺。南溪河邊斑斑血跡,累累屍體,留下了日軍屠戮無辜民眾的滔天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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