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白衣說法問題
請教師兄,諦深法師開示說,居士不能講法。那麽,在勸誘他們念經的過程中解釋了自己對佛經的理解,這樣算不算講法,有沒有罪過。佛經裏也經常提到“輾轉教他、廣為人說 應該如何做比較如法。
吉祥果回答:僧眾中常有反對白衣說法者,然卻並無佛陀堅決製斷白衣說法之律典依據,亦無絕對不許白衣說法之經典依據,反之,準許白衣可以在一定條件下之傳播佛法的依據,卻比比皆是;故而,諦師所言,可做一家之言參考,然平素行為,還是按照佛陀要求去做,更為可靠。見你提問時,我找到網上一篇專論,非常圓滿,特地粘貼,供同疑者參考。預先說明,本人一切所謂白衣傳播佛法之行為,隻屬於個人修學經驗分享,既未令緇衣下座,自亦未白衣上座,我亦實無座可坐,何談上座下座,故而末法之責,不可能因我此行為而導致。(吉祥果,2017年2月)
下文為他人名“聖住”者所作,其身份僧俗不知,供參考:
前 言
時值末法,正法衰微,正是應當號召四眾一心、共同努力振興佛教、挽狂瀾於即倒、扶大廈之將傾之際,卻時常聽到不提倡乃至反對所謂白衣說法的雜音,甚而有秉持這種錯見對弘法利生的在家善知識進行人身攻擊的現象,在佛門四眾之間人為地製造矛盾,而令波旬竊笑、大眾疑惑,一時間,似乎在家人(白衣)對佛法“受持、讀誦、為人演說”反而成了罪莫大焉的事情。
最初聽到這種明顯違背佛陀教誡的言論,本是一笑置之的,但仔細想來,此事也事關佛法的興衰、末法眾生的法身慧命,對於那些人身攻擊自然可以不必理會,因為這些違緣正是成就真正修行人修持忍辱妙行的資糧,可是佛陀的了義開示卻應當原原本本地介紹給大眾,也免秉持這種錯見的人進一步自誤誤他,誤導尚未深研教理的初學大眾,相信隻要有依據了義經論修正自己錯誤見解的雅量,真正的佛弟子,定會走向四眾團結一致、共同弘揚佛法、振興佛教的道路上來。
錯見的起因及反證
追究產生這種錯見的根源,在於有些人看到了佛門中“僧人是住持佛法,在家人是護持佛法”的說法,從而得出在家人說法是超越職責行為的結論,認為這是一種顛倒——“如果顛倒就亂了”,這實在是依文解義導致的錯誤。殊不知無論“住持”還是“護持”,都與弘法利生不相違逆。
“住持”當然不必討論,“護持”的意思究竟是什麽呢——“以大悲心,護持如來正法,使一切邪魔外道,無能惱亂,令諸眾生正信樂聞,弘通流布,利益無窮也。”(見《三藏法數》【護持正法】條),由之我們可以知道“弘通流布”佛法、利益眾生正是行菩薩道的佛子們應盡的職責,也是在家人“護持”佛法的一個重要內容,與供養三寶沒有絲毫的矛盾。
在佛門中,講經說法的向來不止是佛菩薩和僧眾,《大智度論.初品》告訴我們:“佛法有五種人說。一者佛自口說。二者佛弟子說。三者仙人說。四者諸天說。五者化人說。”在這五種人裏,後三種多是在家相,第二種佛弟子中也包括了在家弟子。比如,帝釋就經常以天王身升座為天眾說法,諸天皆向法座恭敬作禮,為重於法,所以尊其處也。
在家佛弟子的具體職責除了供養護持三寶外到底還有些什麽呢?
《瑜伽師地論》十九卷的【在家正行及所獲勝利】明確告訴了我們:
複有差別。謂如有一,於佛所證法毗奈耶,獲得正信。信惡屍羅,當墮惡趣。信慳貪者,得貧窮報。如是信已;於現法中惡戒慳貪,深生羞恥。以羞恥故;棄惡屍羅,受清淨戒。棄舍慳貪,以無垢心,安處居家。廣說乃至善行布施。由此因緣,於現法中,聖賢所讚......
《大寶積經.鬱伽長者會》中佛陀也談到了在家行菩薩道的修行人 應該怎樣去修行。
在家菩薩。若在村落。城邑郡縣。人眾中住。隨所住處為眾說法。不信眾生勸導令信。不孝眾生。不識父母。沙門婆羅門。不識長幼。不順教誨。無所畏避。勸令孝順。若少聞者勸令多聞。慳者勸施。毀禁勸戒。嗔者勸忍。懈怠勸進。亂念勸定。無慧勸慧。貧者給財。病者施藥。無護作護。無歸作歸。無依作依。彼人應隨如是諸處念行是法。不令一人墮於惡道。
從這裏的教誡我們可以非常清楚地知道,弘法利生恰恰是修學大乘佛法的在家佛弟子的正行之一,也是聖賢所讚歎和提倡的,與供養護持三寶沒有絲毫的矛盾,何談不提倡或反對呢?
產生這種錯見的另一個原因,就是有人在經典上看到了有白衣說法是末法征兆的說法,便認為要挽回末法,就要反對白衣說法,更是犯了邏輯上的基本錯誤,錯解了佛陀的真實義,事實上任何人宣揚佛法佛菩薩都是讚歎的。
佛陀在四依法中告訴我們,要“依法不依人”,以法為貴,而不依人的外相是僧俗而論。如果身披袈裟,不依經論,宣傳邪見,他非我是,也不應該學習他;若白衣說法,上契佛理,下契眾機,我們也應該給予護持和讚歎。在末法時期白衣說法是因為包括僧團在內的四眾弟子整體素質下降,致使白衣說法逐漸成了主流,才出現了白衣講法而比丘在座下聽法的現象,這才是佛的痛心之處。
作個比喻,夏秋之際,瓜果梨桃及各種菜蔬相當豐富,想吃什麽就有什麽,就好比正法時期佛法昌盛,隨遇四眾之一,皆可深受法益,這個時期,僧團戒律嚴謹,通達經教,是弘法利生的主流;到了冬天,氣候嚴寒,眾生隻有靠大白菜為主度日了,就好比末法時期佛法衰微,戒律廢弛,四眾弟子整體素質都在下降,本應是輔助的白衣說法反成了主流,確實令人痛心。
由此來看,到了冬天,我們需要做的不是去反對大家吃大白菜(否則大白菜也沒得吃了),而是在氣候嚴寒的情況下,去思考怎樣營造出適宜的小氣候,種出更豐富的蔬菜來才是正途,也就是在末法時期,我們應當共同努力,去提高四眾的整體水平,讓真正弘法利生的人(無論僧俗)多起來,才是末法眾生的真正福音,否則,如果連白衣也不說法了,那就確實不是末法而是滅法了。
在“依法不依人”這一點上,佛陀為我們作出了以法為貴的表率。
《賢愚經.梵天請法六事品》記載了佛的前生行菩薩道時,不管對方是夜叉還是婆羅門(均非僧眾),隻要他能宣說法要,就高敷法座,恭敬請法,乃至於不惜以身命供養說法之人。
在《佛說未曾有因緣經》中記載了釋趔牟尼佛還未成佛的時候,由於造罪墮落到畜生道。但是由於前生修習智慧,所以能了知宿命,明了佛法。感動天人下降供養,請他宣講佛法,並尊為和尚。
還有很多經典記載,無論是人,是畜生,是天人,是鬼道眾生。隻要談論的是佛法,都要隨喜讚歎,恭敬供養。上麵所講的夜叉及畜生還根本談不上是否是白衣或者出家人,經中卻仍然尊為和尚,法師、尊者,很明白地告訴我們,要尊敬的是佛法,而不論說法的是誰。
《楞嚴經》中佛說:“我滅度後敕諸菩薩及阿羅漢。應身生彼末法之中。作種種形度諸輪轉。或作沙門白衣居士。人王宰官童男童女。如是乃至**寡婦奸偷屠販。與其同事稱歎佛乘。令其身心入三摩地。”
連屠夫、妓女都可能是菩薩再來教化我們的,因此,作為末法時期的普通大眾,我們向善知識學習佛法,不必看他是僧是俗,而是看他所說的法是否是符合經論和法印的正法,是,則一定要隨喜讚歎和護持;不是,則縱是他身披袈裟,聲名遠播,也不必學習他,而且還要依據經論指出他講法的錯誤,以盡佛在《阿含經》“四大教法”中囑咐我們對法師見錯的提醒之責。
談到這裏,還需順便糾正一種錯見,那就是一少部分人錯誤地認為,隻有出家人才能行菩薩道,才能稱為菩薩。
菩薩的定義,是指 “一切發了菩提之心,上求佛道、下化眾生,修行自利利他之道的眾生”,是不論僧俗的。
《優婆塞戒經》中明確地告訴我們:“菩薩二種:一者出家,二者在家。”而且還指出了在家之人發菩 提心的殊勝:“在家之人,發菩 提心,勝於一切辟支佛果。出家之人,發菩提心,此不為難,在家之人發菩提心 是乃名為不可思議。何以故?在家之人多惡因緣所纏繞故。在家之人發菩提心時, 從四天王乃至阿迦尼吒諸天,皆大驚喜,作如是言:我今已得人天之師。”
可以這樣說,無論在家、出家,佛陀鼓勵每一個人發菩提之心,去學菩薩,作菩薩。出家修道、弘法當然非常可貴,經論之中廣為讚歎、詳述其德,無需多言,但是這種可貴決不是建立在貶抑在家人弘法的基礎之上的,這之間本沒有絲毫的衝突,隻是一些思想狹隘的人人為地從中製造了矛盾。從佛陀的開示看,在家之人發菩提心、弘法利生,也是不可思議,同樣堪為人天之師,而且由於眾多惡因緣的纏繞,在家人弘法利生更加不易,顯得難能可貴,值得佛門四眾的共同讚歎和扶持。
佛陀的殷勤付囑
在大乘了義經典上,佛陀都是一再地囑咐所有僧俗四眾弟子都要實踐佛法,弘揚佛法,即“受持、讀誦、為人演說”,雖然個別字句稍有不同,但意思都是相同的。
請注意下麵這些經文中,佛陀囑咐弘揚佛法的當機者,皆是包括在家居士在內的善男子善女人或菩薩、眾生等通用稱謂。
《金剛經》:
若有人 能受持讀誦。廣為人說。如來悉知是人。悉見是人。皆得成就不可量。不可稱。無有邊。不可思議功德。如是人等。即為荷擔如來。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若有善男子善女人。發菩提心者持於此經。乃至四句偈等。受持讀誦。為人演說。其福勝彼。
《藥師琉璃光七佛本願功德經》:
爾時曼殊室利童子白佛言:‘世尊,我於末法之時,誓以種種方便,令諸淨信男子女人得聞七佛如來名號,乃至睡中亦以佛名令其覺悟。世尊,若於此經受持讀誦,或複為他演說開示,若自書若教人書,恭敬尊重,以種種華香、塗香、末香、燒香、華蔓、瓔珞(1)、幡蓋(2)、伎樂而為供養(3),以五色繒彩而裹帙之,灑掃淨處置高座上。是時,四大天王(4)與其眷屬,乃與無量百千天眾,皆詣其所供養守護。’
彼諸眾生於此神咒,若自書、教人書,受持讀誦,廣為他說,常蒙諸佛之所護念,佛自現身,令願滿足,不墮惡趣,亦無橫死
《妙法蓮華經》法師功德品第十九 :
若善男子善女人。於法華經乃至一句。受持讀誦解說書寫。種種供養經卷。華香瓔珞末香塗香燒香繒蓋幢幡衣服伎樂。合掌恭敬。是人一切世間所應瞻奉。應以如來供養而供養之。當知此人是大菩薩。成就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哀湣眾生願生此間。廣演分別妙法華經。何況盡能受持種種供養者。藥王當知。是人自舍清淨業報。於我滅度後。湣眾生故生於惡世廣演此經。若是善男子善女人。我滅度後。能竊為一人說法華經乃至一句。當知是人。則如來使如來所遣行如來事。何況於大眾中廣為人說。藥王。若有惡人以不善心。於一劫中現於佛前。常毀罵佛其罪尚輕。若人以一惡言。毀呰在家、出家讀誦法華經者。其罪甚重。
《大寶積經.鬱伽長者會》:
若有菩薩得聞是經,...... 應聽此經受持讀誦。廣為人說。如說修行
在家菩薩荷負重擔發大精進。所謂一切諸眾生等五陰重擔。舍於聲聞緣覺之擔。教化眾生而無疲倦。
《佛說未曾有因緣經》:
若善男子善女人。從師聞法。一句一義。展轉教化。乃至一人。未信令信。未解令解。如是功德。無量無邊。非是凡夫所能知也。
《大般涅盤經》:
善男子。菩薩摩訶薩常當護身。何以故。若不護身命則不全命。若不全則不能得書寫是經受持讀誦。為他廣說。思惟其義。是故菩薩應善護身。
《大般涅盤經》:
善男子。菩薩摩訶薩常當護身。何以故。若不護身命則不全命。若不全則不能得書寫是經受持讀誦。為他廣說。思惟其義。是故菩薩應善護身。
若諸眾生欲得了了知佛性者。應當一心受持讀誦書寫解說供養恭敬尊重讚歎是涅盤經。見有受持乃至讚歎如是經者。應當以好房舍衣服飲食臥具病瘦醫藥而供給之。兼複讚歎禮拜問訊。
善男子。若我弟子受持讀誦書寫解說方等經典。恭敬供養尊重讚歎。當知。爾時佛法不滅。
若我弟子有能受持讀誦書寫解說分別是大涅盤微妙經典。寧失身命終不犯之。是名潮不過限。
......
因為經典的這些例子實在太多了,在此難以一一列舉,結論很明顯,在大乘了義佛教中,四眾弟子共同弘法利生是佛陀所一再囑咐的,後學在此真誠地希望所有的出家、在家四眾弟子都不要忘了佛陀的殷勤付囑,和合息諍,互相扶持,團結攜手荷擔家業,弘法利生,共圖振興佛教的大業。
三皈依的體現◎成佛的資糧◎戒律的要求
無論僧俗,想要成就無上的佛道,就必須要皈依三寶,發菩提心,行菩薩道,遵守大乘的根本戒律,而這些條件都與弘法利生有關。
我們每一個佛弟子都曾在佛前莊嚴地宣誓,皈依佛、法、僧三寶,而皈依法對於在家修行的大乘修行人應該如何具體的體現呢?
《大寶積經.鬱伽長者會》告訴了我們:“在家菩薩成就四法歸依於法。何等四。於法師人親近依附。聽聞法已。善思念之。如所聞法為人演說。以此說法功德回向無上正真之道......。”佛陀的開示使我們明白,在家人自己聽聞了正法後為人演說,正是三皈依的要求、皈依法寶的體現。
“無量眾生誓願度”是菩提心最基本的內容,無論僧俗,如沒有自行化他的發心,就不能稱之為行菩薩道的大乘修行人,所以大乘修行人盡己所能,為人演說佛法,正是菩提心的根本體現。
大乘修行人行菩薩道,誌求無上佛果,除了發心以外,還必須實踐六度萬行。而以弘法利生為內容的法布施就是六度中的布施度的重要內容,所以我們如果盡己所能,為人演說佛法,正是四眾弟子修行成佛的殊勝資糧。
《大寶積經.鬱伽長者會》中佛這樣開示在家菩薩的財、法布施:“在家菩薩如法集聚錢財,非不如法。平直正求,給事父母妻子,給施親友眷屬知識,然後施法。”
看到這些佛陀的教導,修學淨土的同修可能會問:“如果隻求往生淨土,有必要布施佛法、利益眾生嗎?”要知道,淨土法門也是大乘佛法,三輩往生的前提都是發菩提心,如果無力弘法,當然也可以發願將來“回入娑婆度眾生”,但如果你有能力而且也努力地去自行化他,就如《觀無量壽經》“淨業三福”中所說的“發菩提心,深信因果,讀誦大乘,勸進行者”,則定會提升往生的品位,因為《無量壽經》裏已經告訴我們,在娑婆世界行善功德遠勝於淨土,更何況是弘法利生的大善呢?由此可知,為人演說佛法也正是四眾弟子往生淨土、成就佛道的殊勝資糧,是佛所提倡的。
眾所周知,戒律為實踐佛道的基礎,一切善根功德悉由持戒而生。佛在《佛遺教經》上讓我們以戒為師,並告訴我們說:“若人能持淨戒,則能有善法;若無淨戒,諸善功德皆不得生。”
大乘佛教的戒律有別戒和通戒之分,別戒指僧團七眾各別持守的戒律,如比丘戒、比丘尼戒、沙彌戒等,而內容為三聚淨戒(攝律儀戒、攝善法戒、饒益有情戒)的菩薩戒是大乘行人共同受持的戒法,屬於通戒(注:菩薩戒中優婆塞菩薩戒專為在家人講說,是別戒)。
那種認為菩薩戒隻能是出家人學習、受持的觀點是絕對錯誤的,如《梵網經》講菩薩戒前,佛說這個菩薩戒是“為此地上一切眾生,凡夫癡暗之人,說我本盧舍那佛心地中,初發心中,常所誦一戒,光明金剛寶戒。”“吾今當為此大眾,重說無盡藏戒品,是一切眾生戒,本源自性情淨。”“汝新學菩薩,頂戴受持戒,受持是戒己,轉授諸眾生”,足見菩薩戒是為了一切發大乘心的大眾所說的,所以我們大家非常有必要在當前的社會中大力地提倡,使大眾都來學習菩薩戒、實踐菩薩戒。
菩薩戒中的饒益有情戒,其主旨就是修學者必須凡是於眾生有真實利益的事,絕不坐失機會,該折服者折服之,該攝受者攝受之,這樣才能很快地成熟一切有情。四眾弟子發菩提心,行菩薩道,為人演說佛法,正是這條戒律的體現。
末法眾生最需要的,就是能夠拯救他們出離生死苦海的正法,在《瑜伽菩薩戒》的四波羅夷重罪第二條“慳惜財法戒”有這樣的規定: 若菩薩......,貧苦眾生,無所依怙。來求索者不起悲心,給施所求。有欲聞法,吝惜不說,是名第二波羅夷處法。
在《梵網經》菩薩戒第三十九“應講不講戒”這樣規定:而菩薩應為一切眾生,講說大乘經律。而第四十五“不化眾生戒”則這樣規定:是菩薩,若不發教化眾生心者,犯輕垢罪。
由此看來,各菩薩戒本的說法輕重雖不盡相同,卻都認為大乘菩薩行者(無論僧俗)是應該弘法利生的,如果其不去教化眾生,是違背大乘戒律的。
正如《大寶積經.鬱伽長者會》 所說的:“若菩薩在如是城邑村落中住。不教眾生令墮惡道。而是菩薩諸佛所訶。長者。是故菩薩應當如是莊嚴大莊嚴。我今應當修行是行。住諸城邑村落郡縣。不令一人墮於惡道。長者。猶如城邑有善明醫。令一眾生病毒而死多眾訶責。如是長者。若是菩薩隨所住處。不教眾生令墮惡道。而是菩薩則為諸佛之所訶責。”——不教化眾生的出家、在家菩薩是會遭到諸佛的訶責的!
古今例證
現把佛教史上各地的在家居士弘法情況簡單介紹一下:
(一)在印度印度從佛陀的時...始,就有許許多多弘法利生的居士,限於篇幅,這裏隻簡單介紹兩位在整個佛教史上弘法利生相當出名的典型在家居士:
(1)宣說不二妙法的維摩居士。
維摩詰是一位毗耶離城的在家居士,他精通大乘佛教的深義,實是妙喜國化生而來的輔佐釋迦佛教化的法身大士。釋尊知道維摩居士示現生病,即派弟子前往慰問病情。可是,每一位弟子皆因過去被居士問倒過,所以大家拒絕前往,包括了五百聲聞弟子和許多大菩薩,最後隻有文殊菩薩同意前去。藉此因緣,維摩與文殊曾以問答方式展開討論大乘佛教之深義。雖然維摩居士是白衣身,但因為他所說的是大乘究竟妙理,所以佛把他所說的也叫作經,即《維摩詰所說經》。
在本經〈觀眾生品〉裏∶一位天女在與舍利弗對辯過程中,將舍利弗變成了天女,將自己變成了舍利弗,證實眾生如幻,男女實無定相,破除聲聞人對‘法’的執著,得出諸佛菩薩所證得的智慧功德‘實無所得’,‘但以世俗文字,假名得耳’的結論。這個結論也提醒了我們後世學習大乘佛法的這些修行人,觀察弘法的善知識,要重視其所宣說的實質,而不要執著於男女、僧俗這些外相。
在本經<善權品>裏,則詳細介紹了作為白衣應該如何去修行和攝受、教化眾生。(詳見《維摩詰所說經 》)
(2)善說一乘法、度化一城人的勝鬘夫人。
勝鬘夫人是波斯匿王及末利夫人之女,聰慧利根,通敏易悟,不僅一見「佛」名即生大信心,感得佛陀現身,且在佛前更以十大心願,蒙佛受記,在佛前宣講如何攝受正法等深奧、圓滿的大乘法門,利益眾生。勝鬘夫人回城後勸丈夫友稱王皈依佛法,和丈夫一起在阿逾闍國中普揚大乘,使國內城中七歲以上的男子、女人都信受了大乘佛法,成為佛化社會,是我們每一個在家人學佛弘法的楷模。(詳見《勝鬘夫人獅子吼一乘大方廣經 》)
另外,從中國佛教記載的印度佛法弘傳的史實上看:
晉時高僧法顯去印度時,見到華氏城的佛教,多虧了一位在家居士羅沃私婆迷的弘化和住持; 唐時高僧玄奘大師到印度去,先在北印度,從長壽婆羅門學中觀,後來到了中印度,又跟勝軍論師學習瑜伽。
由此看來,這些真正的大德們都是以德能擇師,也從沒有什麽不能向白衣學法的概念。
(二)在漢地
中國也是大乘佛教的流傳之地,在中國的漢傳佛教史上,講經說法,廣利眾生的在家居士數不勝數,在此也隻能略舉幾例:
(1)為帝王講經的傅大士。
根據《大藏經》中記載,南北朝時,南朝的在家居士傅翕(公元497—569年),字玄風,號善慧,人稱傅大士或東陽大士。
傅翕生來稟性端莊,神情安詳,心境清純,無所愛著。十六歲時娶劉妙光為妻,二十四歲在河邊捕魚和天竺和尚嵩頭陀相遇經點化,悟得前因。自此與妻子住在鬆樹下,開墾山地,平日與人幫墉,夜晚歸來與妻子講經說法,廣度眾生。
時有沙門,名慧集,入山執弟子禮。大士為說無上菩提道法。之後,慧集也到處弘法。
大同五年(539年),受當時的國師誌公禪師推薦,梁武帝蕭衍降詔請這位在家居士入宮講《金剛經》。傅大士一拍法座前茶桌而起下座,梁武帝莫名其妙,誌公禪師卻說:“《金剛經》講畢。”
武帝請求再講一次。傅大士便要來一塊拍板,走到武帝跟前,一邊拍武帝麵前的茶桌,一邊唱出一首共四十九句的頌歌,唱罷起身而去。他一生廣泛地度化眾生,同時盡自己的能力共同布施救濟大眾,將家中的田宅全部賣了,並傾其所得之財,設齋會供養僧俗四眾,所建道場的感應之事很多,受感動的人也愈來愈多,度化了一方,人稱彌勒菩薩再來。印光大師專門為傅大士傳錄作了序。
(2)以在家身接祖師衣缽的六祖惠能大師。
唐朝的六祖惠能大師年幼時隻是一個不識文字的賣柴人,卻是根性聰利,能一聞金剛經語,心即開悟。後至黃梅,參禮五祖弘忍大師。
弘忍大師知其法門龍象,一番砥礪,將祖師衣缽、法脈以及諸佛心印傳給了當時尚是在家身的惠能大師,惠能大師當時所作的那首著名偈誦至今還廣為人傳頌,五祖囑咐尚是白衣的六祖:“善自護念,廣度有情”。因為對在家人接受衣缽的不解和自身的煩惱習氣,五祖門下有數百人包括了僧俗弟子前來爭奪衣缽、追殺六祖,使六祖在獵人隊中避難了15年,才開始了真正的弘法。六祖的經曆裏,有兩個人值得一提:
一個是僧人惠明,他在追趕六祖時被六祖度化,心開悟解,當即感慨地拜尚是白衣的六祖作為了老師,並支開了前來追殺的其他五祖門人。另一個是廣州法性寺的印宗法師,他是一個講解涅盤經的大法師,可是當他聽到尚是白衣的六祖的見地遠超自己時,馬上把這位在家人請到上座虛心地請教,聽講妙法,十分恭敬,並最終為六祖剃發,反拜為師。(詳見《六 祖 壇 經.自序品第一》)
這兩位法師尊德重法的作法值得我們參考,可以說沒有他們對白衣身六祖的護持就沒有後來弘法利生的六祖大師,如果他們也抱有所謂“白衣不可說法”的錯誤觀念的話,是不可能作到上述行為的,而至今還秉持這種錯見的人如果處在當時當地,想來也一定是追殺他所認為的“顛倒了僧俗地位”的六祖的急先鋒吧,當時五祖的門人又有幾個人肯把這位終日破柴踏碓的鄉下人看成是能荷負家業的人物呢?
在現代中國,如李炳南、黃念祖等講經說法的這些大德居士,也對佛教的弘揚有相當的貢獻及影響。
祖師大德的勸勉及現實的意義
我們可以回顧一下曆史,會發現真正的高僧大德對待在家居士隨緣隨份的弘揚佛法的態度是一致的。
在這裏,謹介紹幾位晚近和當代高僧的觀點供大家參考:
當代的禪門祖師、一代高僧宣化上人十五歲才開始讀書,十六歲就以白衣身為出家人講經,上人也一向提倡並訓練他的僧俗四眾弟子都來講經說法,無論僧俗、男女和老幼。
在香港時期的佛教講堂裏,上人要求他的所有弟子都要學習上台對大眾講法,連六十多歲的老太太也要講,哪怕隻是念一首偈,而且所有人不用筆記,直心而發,隨口而出地講解佛法,這是上人訓練弟子們講經的獨特方法,在上人的道場裏一直持續到現在。
在上人建立的國際譯經學院,每周日由一位比丘、一位比丘尼、一位優婆塞、一位優婆夷帶著腹稿,對著四眾幾百人講法,已成定製。
在萬佛聖城成立的初期,一天上人為弟子們講課,同時叫弟子們也出來說法,大家誰也沒有膽量站出來講,怕講錯、也怕那種場麵,上人見大家誰也不講,竟在課堂門口跪了下來,向弟子們頂禮!
上人說自己教導無方,所以弟子們都不聽他的話,不肯站出來說法。弟子們都慚愧得無地自容,以後誰還不敢依教奉行呢?上人就是用這樣的方法去培養將來弘法的人才,以使佛教發揚光大(參見《宣化老和尚追思紀念專集》第二冊p309、310)。
上人還勉勵在家學佛的人要出汙泥而不染:“能在家離塵垢即和出家人一樣。人在塵心出塵,這也是井裏栽花不染塵;出家人心裏染塵垢,那和在家人沒有分別”(參見《 金剛棒喝》)。
上人鼓勵每一個僧俗弟子出來講經弘法、利益眾生,在上人創辦的法界佛教大學裏,也有許多在家人在教導四眾弟子,這是真正的上人弟子們都知道的事實,可是現在竟有人宣揚上人反對在家人講經說法、弘法利生,但願這隻是無知之過,誠心懺悔即可,如果是明知實情而故意混淆視聽,這種對上人明讚實謗的行為和動機值得引起大眾的高度警惕。
淨宗十三祖印光大師,在與在家士的書信來往中,除了勸大家念佛求生淨土外,也勸導有能力的在家人隨緣隨份地勸導他人學佛,以作“勸進行者”的淨業三福往生資糧。他老人家開示說:
夫勸一人生淨土,即成就一眾生作佛。凡成佛必度無量眾生,而其功由我始,其功德利益,何可思議也哉。又自既修淨土,尚須以此法門普告一切,況妻妾子女,豈可不勸令發心,而失此巨益乎。(複永嘉某居士昆季書 )
經雲,至心念佛一聲,能滅八十億劫生死重罪。教人念佛一聲,勝於百年所行七寶布施。但能至心念佛,則病無不愈,馮氏夫人之芳躅可追。教人念佛,則生品最高。(與海鹽某夫人書)
汝欲宏法,當以敦倫盡分,閑邪存誠,諸惡莫作,眾善奉行為主旨。兼以提倡因果報應,生死輪回,俾一切人知其苦因苦果。再令其生信發願,持佛名號,求生西方,以期親得其樂因樂果也。(複萬梁居士書一 )
大師鼓勵在家的學佛人大力弘揚因果,好好修行,隨緣度眾,他說:“末世人心,殘忍已極,使無如來三世因果之說,則人之得正命而死者,蓋亦鮮矣。若欲出世,亦不須另起爐灶,但依佛之言教,對治煩惱習氣,俾其淨盡無餘即已。雖身在俗境,不妨斷惑證真,了生脫死,以進趣佛果。如西天之維摩居士,及此土之傅大士”(增廣文鈔卷三佛遺教經解刊布流通序)。
“凡念佛人,各須務實克己習氣,與人方便。凡可說者,雖與我有讎,亦須為說,令其趨吉而避凶,離苦而得樂。平時侃侃鑿鑿,與人說因果報應、生死輪回並念佛了生死之道。與教兒女。立太平之基。心如弦直。語無模棱。居心可以質鬼神。作事決不昧天理。若到臨終。決無可憐可憫之現象。”
從上麵這些開示中,我們可以大致窺知佛門各宗善知識對待在家人弘法利生的態度。
那麽, 在家人也參與到弘法利生的隊伍中究竟有什麽現實的意義呢?
我們要知道,在佛教的大菩薩教化眾生時,除了地藏菩薩常現出家相外,大多現在家相。
在《華嚴經》中,善財童子五十三參的對象,也以在家眾為多,包括商人、數學家、航海家……,皆是領導眾人修行的一方之師。在家身教化眾生有其獨有的方便之處,這一點值得我們深思,因為菩薩度生四攝法裏,“同事”是在家身特有的便利。
《優婆塞戒經》中還有“在家菩薩能多度人”的說法:“在家菩薩能多度人,出家菩薩則不如是。何以故?若無在家,則無三乘出家之人。三乘出家修道、持戒、誦經、坐禪,皆由在家而為莊嚴。”
而在中國特定的宗教環境下,在家弘法在出行等種種方麵有出家人所無法作到的獨到便利,相信這是許多弘法利生的出家人深有體會的。
我曾問過一位早已斷除了淫行、淫念並發心弘法利生的在家善知識,為什麽明知出家的殊勝而不出家現僧人之相呢,他反問我:“在當前中國的社會形勢下,你覺得哪種身份度化人能利益更多的眾生、教化眾生更方便呢?”我也隻有無語。
在大乘佛教裏度化眾生,應現何身度之者即現何身。出家、在家可以說各有各的法緣,眾生學佛,不在於從僧人還是白衣那裏得到佛法,得到正法才是重要的,所跟隨的老師也要謹慎選擇。
謹慎擇師
首先,我們應該清楚,在家人在弘法的過程中,佛教裏是否允許其攝受弟子的問題。
《優婆塞戒經·攝取品》有這樣的一段對話,善生問佛:“世尊。菩薩具足二莊嚴已。雲何得畜徒眾弟子。”
佛這樣開示:“善男子。應以四攝而攝取之。令離諸惡增諸善法。至心教詔猶如一子。不求恩報。不為名稱。不為利養。不求自樂。”
佛還接著告訴善生“善男子。菩薩二種。一者在家。二者出家。出家菩薩有二弟子。一者出家。二者在家。在家菩薩有一弟子。所謂在家。”
讀完了這段佛陀在家菩薩可以攝受弟子的明確開示,相信大家自然會對那種看到在家善知識教化眾生就扣上“白衣領眾”大帽子的錯誤做法有一個清醒的認知。
需要特別提醒的是,在末法時期,經上說“邪師說法如恒河沙”,對於弘法的善知識無論僧俗都應該謹慎抉擇,普通大眾怎樣避免被人誤導呢?對於一般性的宣傳佛法,隻要是符合經論就可以了,是任何人都可以為眾說法的,而佛門各宗嚴格的傳法還略有不同,宗門善知識弘揚禪法,應當得到祖師的印可和師門的允許,密宗則需要清淨的傳承和具備金剛上師的資格,專門受持《優婆塞菩薩戒》的在家人弘法,還應得到僧團的允許。
這些措施,都是為了保障佛法弘揚的清淨,也都是與那種反對“白衣說法”的觀點不相應的。
要長期親近弘法利生的善知識,無論僧俗,都一定要知道善知識的標準(德相),《華嚴經.十地品》中告訴我們,具有下列十德的人堪為說法之師:
一、善知法義,善知一切諸法的真實義;
二、能廣宣說,能為廣大眾生宣講佛法的妙義;
三、處眾無畏,處於大眾之中宣講佛法時,隨他問難悉能酬答而無畏懼;
四、無斷辯才,能以無礙辯才連續不斷的說法度生;
五、巧方便說,能以各種善巧方便為眾生說法;
六、法隨法行,能使一切眾生都如所說的信受奉行;
七、威儀具足,即於行住坐臥四威儀中,有威可畏,有儀可則;
八、勇猛精進,發大勇猛心,精進修行一切善法,以化導眾生;
九、身心無倦,即修諸勝行,常起慈心,攝化眾生,無有懈怠;
十、成就忍力,修習一切之忍辱,以便早日成就無生法忍之功力。
《雜阿含.二六經》中告訴我們說:“若於色,說是生厭、離欲、滅盡、寂靜法者,是名法師;若於受、想、行、識,說是生厭、離欲、滅盡、寂靜法者,是名法師。”足見隻要能確實了知佛法,如法修持,則無論在家、出家身分皆可為我們學習的法師。
《大乘莊嚴經論》彌勒菩薩所說善知識的十個德相也可以作為我們參照的標準。這十個德相就是“知識調伏靜近靜,德增具勤教富饒,善達實性具巧說,悲體離厭應依止”,與《華嚴經》所載大同小異,不再詳解。不過在末法時期,去佛日遠,圓具十德的善知識已經是稀有難逢了,若具十德的八分之一就是可以向之學習的下限,我們可以學習他的長處,避開他的短處。
障人說法的過患◎和合息諍
這一類不提倡乃至反對所謂白衣說法的種種見解在佛教中是什麽性質的見解呢?這種見解的要害就在於佛不遮止的卻去遮止,佛所提倡的反而去限製,非戒說戒,是典型的戒禁取見(戒禁取見指執著於錯誤的禁戒,以為修道出離的正見,由此而起的各種謬誤見解),是邪見中的一種。宣傳這種明顯違背經論的見解即是宣說相似佛法,在《瑜伽菩薩戒》裏是菩薩的四根本重罪之一。
《佛藏經》中告訴我們,邪見過失罪業為十惡業中最重,重於殺生。因為殺生隻斷一切眾生之色身生命;而邪見則斷一切眾生之菩提慧命。在正法衰微的當今社會中,但凡有人宣說佛法(無論他是僧是俗還是奸偷屠販),乃至隻是象《金剛經》中所說的為人演說幾句偈語,也能為聽受的眾生種下將來解脫的種子,也是值得我們大家讚歎和隨喜的,正如寂天菩薩的《入菩薩行論》中所說:“見人行福善,歡喜生讚歎。暗稱他人功,隨和他人德”;倘若有人見到有人說法,不喜反嗔,不生恭敬之心,甚至毀罵侮辱,必欲除之而後快,障礙他人受益,則其後的苦報不堪設想,《入菩薩行論》這樣開示我們:“雖僅一刹那,障礙他人德,因損有情利,惡趣報無邊。毀一有情樂,自身且遭損,況毀盡空際,有情眾安樂”。
在《瑜伽菩薩戒》裏,專門為輕毀說法之人的作法列出了一條戒律:“若菩薩,輕說法者,不生恭敬,嗤笑,毀呰,但著文字,不依實義,是名為犯眾多犯,是犯染汙起。”
因為在當今很難有能說法圓融無礙、無絲毫錯誤的圓滿善知識了,弘法利生的善知識們也並非個個五眼六通、洞視一切因緣,各具徒眾的善知識間如有了對佛法的歧見,嚴格依據經論進行理性的學習和談討才顯得更有意義,而不是急著互相攻擊,但看他人過,不知自己非,須知內鬥一起,則佛法就會更加衰微。讚歎出家本是好事,是沒有疑問的事情,可是如果像一些佛門初學那樣狹隘地把讚歎出家和在家居士弘法對立起來,甚而勢同水火,對於弘法利生的在家善知識必欲毀之而後快,則是完全違背了佛陀的教誨,必然對四眾的和合及佛法的中興造成極大的損害。
如果隻是佛弟子間見解的分歧問題,我們可以依據經論與之在佛法教理上進行理性的探討,令大家都回歸到“依法不依人”的準則及佛陀弘法利生的本懷;
如果是個別人把貪嗔癡慢等粗重煩惱習氣帶入到佛門的內部分歧,我們也可以根據經論作一些說服工作,對其中的個人攻擊以最大的忍辱心和慈悲心來息諍,以德報怨,把這種爭議對佛教的傷害降低到最低程度,一切以整個佛教四眾的和合、佛法中興的大局為重,就像《入行論》勸誡我們的一樣:對那些煩惱所生的意見,我們要升起慈悲對待的心(原文“ 愚稚意不合,心且莫生厭,彼乃惑所生,思已應懷慈”)。
《大寶積經·鬱伽長者會》也如是開示我們:“若有諍訟,應當和合。離於惡言,出愛軟語。先語問訊,不毀辱他。利益他語,法語時語。不生貪癡,常修忍力,常應正見”。
在信息傳遞飛快的網絡時代,佛門弟子更應注意要善護口業,多注重依據經論的理性探討,及時修正自己的錯見,避免一味地認為“唯我獨正”。
有位善知識,就曾給後學開示,要把誹謗和侮辱看作修行的資糧,不要以嗔對嗔,並以一首偈誦建議後學作為末法時期學法態度的準則,附錄於此,供大家參考:末世說法 ,有謬有正,當舍即舍,當用即用,隨緣度化,嗔即迷蒙;
而如果有人置“說四眾過”的大乘根本重戒(波羅夷罪)於不顧,故意編造和傳播謠言、惡意地詆毀弘法利生的善知識,詐現清淨,內藏禍心,在佛門和合四眾中以及弘法善知識之間有意進行這派、那派地分化,煽動爭吵、製造鬥爭和混亂,迷惑初學大眾,使之無所適從,其背後的動機就值得引起所有佛門弟子的高度警惕,這種鬥爭堅固的行為在正法衰微的現在,對佛法的弘揚有不可估量的損害,是波旬最希望看到的局麵。
《梵網經》佛告訴我們:“ 若佛子,自說出家、在家菩薩、比丘、比丘尼罪過,教人說罪過,罪過因、罪過緣、罪過法、罪過業......而菩薩反更自說佛法中罪過者。是菩薩波羅夷罪.”
《佛說當來變經》中佛也告訴我們,這種拉幫結派攻擊其他修行人的行為是會令佛法毀滅的行為:“複有二事令法毀滅......二伴黨相著。憎奉法者欲令陷墮。故為言義謂之諛諂。內犯惡行。外佯清白。是為二事。令法毀滅”。
根據《法-輪預記》記載佛的預言,佛滅度後,第一個五百年是解脫堅固時期,人人知道修行,皆能得到解脫。第二個五百年是禪定堅固時期,人人都能修禪習定。第三個五百年是塔廟堅固時期,人人造塔修廟作為功德。
第四個五百年是多聞堅固時期,人人研究經義,但不注重修行。第五個五百年是鬥爭堅固時期,末法時代的人,隻知鬥爭,不知修行。就是指現在這個時代的人,處處你爭我奪,他非我是,惟我獨尊,令社會大眾邪正難分,是非莫辨,對佛法的弘傳傷害最大。為什麽?無非為名為利,乃至於連“最好的、最清淨的”這些虛名也要去爭搶一番。
像這種情形,諸佛菩薩及祖師大德最為痛心,如宣化上人在講經和開示中就多次嗬斥這種行為(參見宣化上人《妙法蓮華經普賢菩薩勸發品淺釋》及《十法界不離一念心》等開示)。
由此看來,鬥諍堅固才是我們現在的末法時期最大的特征和衰相,是所有的正信佛弟子需要盡全力去挽回的劫運,而不是去限製和攻擊在家人弘揚佛法
有一點我們始終相信,真正的修行人尤其是弘法的善知識之間的歧見,完全可以通過理性的討論來消除,如果能夠溝通,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和發生的背景,一些誤會也自然會煙消雲散,我們隻需要警惕那些居中挑撥離間、兩舌鬥亂的行為就可以了,這些巴不得佛教內部紛爭四起的人畢竟也隻是少數。
有位跟從宣化上人多年的女居士,曾告訴後學,因為某些人不妥當的傳言,上人對台灣某位高僧的行為也曾有過負麵評價,可等到這兩位高僧見麵之時,以心印心,無須多言,一切誤會自然冰釋,惟有攜手相讚、會心微笑了,我想這也許就是這些菩薩行者為度化我們這些業重凡夫而做的如何對待歧見的示現吧。
當初讀到佛陀的這些遺教時,思及末法時期佛法衰微、眾生鬥諍堅固的現狀,感慨萬千,曾偶得一偈,今再次附錄於此,與大眾共勉,希望四眾能和合息諍,共荷如來的家業:
聞佛言末法鬥諍堅固感言
時值末法百事哀,鬥爭堅固聖教衰。
外有群魔當廳舞,內起爭訟心地歪。
分南分北分顯密,執空執有執宗派,
偶有同門亦相害,爭衣爭缽爭祖脈。
稚童喜揮降魔杵,不具法眼傷清白,
無有多聞不依教,以偏概全好作壞。
外道歡喜波旬笑,正見佛子淚滿懷,
何不攜手荷家業,各用所長報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