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水聞香

吟離鄉之幽思，歎歲月之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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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的單向性

(2018-10-26 07:56:12) 下一個

我的學霸閨蜜在看了我寫她的上一篇博文後，在微信裏給我發來了一段文字。征求她同意後照錄如下：

“親愛的，時間模糊了記憶，你的文章太美化我了。不過真心感恩你能用這種方式記住我們過往的片段，當真是美好單純的日子，我存下了。人與人之間的緣分是很奇妙的。我也清楚地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情形，隻能說是一見如故。那時候，你晚上會換上一套淺藍色白點的睡衣，幹幹淨淨，清清爽爽，安靜地聽我們老生聊天兒。叔叔那會兒好像在南方工作，咱們宿舍沒少吃他帶給你的夾心餅幹。

你送給我的淡粉色的針織背心我穿了好多年，是我最喜歡的衣服之一。我媽當年就感慨為什麽人家的閨女這麽心靈手巧，自家的手比腳都笨呢！

看到你寫的當年文理科的選擇，我竟然沒有多少覺察，實在沒有盡到閨蜜的本分。不過，幸好你沒去學文，留在一班跟我做伴兒。再說，人這輩子的事兒，很難定論的。我覺得你現在這樣挺好，當愛好變成謀生的手段，也許就不會這麽享受了。I really think you are artistic and talented. It might not be your plan. Doesn't mean it is not your destiny. It is never too late to do something about it.”

年紀大了，往事愈發清晰。你願意寫就寫吧！我不太擅長將生活中感觸寫成文字，你寫了，我存下就好。”

她自是過謙了，這清新的文筆像一縷帶著茶香的氤氳，模糊了我的視線。揉了揉潮濕的雙眼（我承認自己的淚點很低），我對自己說，她講的是我嗎？我怎麽都沒有印象了呢？不但是沒有印象，而且是一點兒都想不起了。

趕緊向遠在北京的母親求援：我有過一套淺藍色白點兒的睡衣嗎？我經常帶夾心餅幹去學校嗎？我織過一件淡粉色的針織背心嗎？

母親很快答複了：印象中你有過這樣一套睡衣（在母親提醒下，我終於想起來了，現在我仿佛就能看到當年的我，穿著這套衣服的樣子）；你爸當年常駐深圳，的確經常帶餅幹什麽的回家，肯定是都給你帶學校去了（夾心餅幹也許是因為太普通了，沒有特別的印象。倒是記得有一種味道像話梅的無花果幹）；粉色的背心記不清了（苦思冥想之後，我似乎回憶起有這麽回事兒，我有一件同款藍色的）。

閨蜜還講了一些她記憶清晰，我卻記不得了的事兒。不免感歎記憶這東西真是很奇妙。共同的經曆，我們以不同的視角記住了不同的事情。我記住了她做過的事，說過的話；她記住了我做過的事，當時的樣子。

不清楚生理學上，或是心理學上有沒有記憶的單向性這種說法？不管怎麽說，我們相互記住了對方的好。正如我媽說的：一個有良心的人，不忘別人的好。如果隻記得別人的不好，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這種人不可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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