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蠻與文明 - 記2018年夏遊愛爾蘭（三）

Kilkenny Castle

 

第一次來Kilkenny是和Rick一起。那時我們新婚燕爾，Nore河邊還沒有城堡，隻有King of Osraige修建的一些散落的居所。Rick站在河邊這片高地上，指著Nore河和旁邊的幾條大路說，“Eva, 你看，King of Osraige選了一塊風水寶地啊！你陪著我征戰辛苦，我要在這裏為你建個行宮！” 我依偎在這個高大強壯的男人懷裏，幸福地哭了。

 

記憶中我從來沒有這樣幸福地哭過，即使出嫁那天也沒有。自有記憶以來我就一直顛沛流離，父親母親帶著我躲避High King O'Connor的追殺，從來沒有安全感。我同父異母的哥哥Conchobar被O'Connor殺害了。我大部分的童年都是在最親愛的小馬駒Saoirse背上度過的。可恨的O'Rourke在我八歲那年突襲我們的屬地，屠殺了我們的牲畜，連我的Saoirse都不放過。我為Saoirse連哭了三天三夜，然後我擦幹眼淚，發誓要血債血還！

 

二十歲上我陪伴被剝奪了王位的父親穿過海峽來到了英國和法國。父親向亨利二世求助恢複他的王位，我在Chinon Castle第一次見到了Rick。自從離開愛爾蘭，多少王公貴胄垂涎於我的美貌，願意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我都不屑一顧，直到遇見Rick。那天在Chinon Castle，高大威武的他在人群中顯得那麽出眾，連亨利二世都對他禮遇有加，我的眼神不自覺地總是在追尋他，而他的目光和我的偶爾交匯時是那麽的柔和，霎那間觸動了我的心頭。聽父親說他能拉開全英格蘭最硬的弓，而他的談吐是那麽文雅，一點兒也看不出來。我心中閃過一個念頭：He could be my gentle giant....

 

當父親和我說Rick願意輔佐他恢複王位，但條件是要我答應嫁給他時，我心中的小鹿突突地亂蹦！這是真的麽？他真的要成為我的gentle giant麽？如果有誰能打敗我恨之入骨的O'Connor和O'Rourke的話，一定是我的gentle giant了！可我的對頭們那麽凶殘，而我的gentle giant又那麽溫文爾雅.... 我有些不知所措了.... 父親追問我到底意下如何，我想起了我的Saoirse，流在我身體裏的愛爾蘭血液沸騰了。我堅定地點了點頭，父親那寫滿滄桑的臉上露出了欣慰地笑容。

 

Rick率領的盎格魯-諾曼的軍隊和我們一起回到了愛爾蘭。我的gentle giant是我的英雄，我的宙斯。他率領的軍隊勢如破竹，不僅恢複了我們的屬地，還一路打到都柏林，逼迫High King恢複了父親的王位。我也學習帶兵打仗，打敗了O'Rourke，為Saoirse報了仇。人們開始稱呼我“Red Eva”。打下Waterford後，父親兌現了他的承諾，在Waterford舉辦了盛大的典禮為我們完婚 。新婚之夜我見到久違的我的gentle giant, 他的舉止依然那樣溫文爾雅，他看我的眼神依然那樣柔和.... 是他眼角新添的疤痕, 喚醒了我愛爾蘭女人身體裏的那原始的野性.... Brehon Law允許愛爾蘭男人有多於一個妻子，也允許愛爾蘭女人每年二月離開她的丈夫，但我們清楚地知道，我們是彼此的唯一....

 

那年我二十五歲。

 

我在Kilkenny Castle懷上了大女兒Elizabeth，生命一下又有了新的意義。那之後不久老父親離開了我們。老二出生後不久我的gentle giant也走了。 隻剩下我一個人統領我的屬地，撐起這個家，撫養孩子們成人。不容易，但我做到了。如果不是宿敵Quinns的暗箭，我也許還能看到女兒Elizabeth為我翻建的Kilkenny Castle，還能看到孫子輩們。怪我在自家後院不小心，真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

 

那年我四十三歲。

 

女兒Elizabeth知道Kilkenny Castle對我生命的意義，她和她的家人翻建了Kilkenny Castle，並且把我的遺骸封存在城堡地下深層的密室(crypt)裏。我真的喜歡這裏，它讓我想起我的老父親，我的gentle giant，我的Elizabeth。我的魂魄將永遠徘徊在這Nore河邊的城堡裏，為我的家人、後代、和子民祈禱、祝福！

My name is Aoife（Eva）MacMurrough，daughter of Dermot MacMurrough - King of Leinster, wife of Richard（Strongbow）de Clare - second Earl of Pembroke，great great great ... great grandmother of Bush - the President of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以下圖片來自於Wikipedia）

[下半場共好]

照片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