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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三道四(34)由“外調”而浮想聯翩

(2020-01-01 05:36:25) 下一個

說三道四(34)由“外調”而浮想聯翩

由此及彼,浮想聯翩。其中既有頓悟思維,也不乏形象思維和邏輯思維。三種思維方式交集,有時還真是剪不斷,理還亂。既然如此,不妨就來一個東北家常菜“亂燉”。

其實,東北“亂燉”能成為家常菜中的美食之一,不論是挑選食材,還是製作工序並不“亂”。

言歸正傳,繼續由“外調”談起。爭取做到“亂”而有序。

“外調”,就是要去外麵找人,證明被調查人對“組織上”是不是說的真話。而且,“組織上”是本著對被調查人負責的精神,不惜人力財力,千方百計去尋找證人證言。那麽,繼續推理,“組織上”為什麽要對你負責?從好處想,可能要重用你,必須用事實來證明你是否忠誠。從壞處想,可能要整你,雖然“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但是,如果“外調”可以找到“有辭”,不更有力度嗎?

不論是要用你還是要整你,“外調”都是在你不知道的情況進行的。於是,又一個不為現代人所知的,那個時代的流行詞語“背靠背”頻繁出現在人們的政治生活中了。

這裏說的“背靠背”不是現代體育用品品牌kappa,而是文革時期的常用政治語言。

“背靠背”,顧名思義,就是兩個人的背部靠在一起,如kappa徽標那樣,互相永遠看不到對方。“外調”人員是誰,到哪裏,去找誰等等,“組織上”永遠都不會告訴你。這是“背靠背”調查。

還有“背靠背”揭發。“組織上”召集除你之外的人開會,讓到會人員揭發你的錯誤言行,或“反動言論”。據說,這種政治鬥爭方式始於延安時期,但是,我們這代人是在文革時期親身經曆過的。

1967年12月,我被分配到武漢市水廠路中學。“工宣隊”進校後,狠抓階級鬥爭,清查階級敵人。但我們那是一所新校,除了幾位中年領導幹部外,都是剛從學校畢業的大學生,以及我們這些短訓結業的高中生(承認我們算大專學曆,是撥亂反正之後)。從教師年齡上,已經找不到曆史上有問題的階級敵人了,那麽,“誰是我們的敵人,誰是我們的朋友”呢?

先自己寫材料吧,老老實實向“組織上”主動交代文革期間的言行。然後通過開會、個別談話等等方式,“背靠背”檢舉揭發。於是,在我們那個隻有40個年輕人的小學校,終於揭開了階級鬥爭的“蓋子”,有“造反派頭頭”、“吉普女郎”、“帶槍的人”等等。清查運動如火如荼,清查目標也越來越集中。

現在已經記不清別人的遭遇,隻記得我這個“帶槍的人”當時的經曆。我曾經不知多少次口頭或書麵,向“組織上”交代了文革期間我的手槍從哪裏來的。“組織上”開始是啟發,其實是誘導,隻要承認參加了文革搶槍活動就沒有事了。但是,我沒有參加過搶槍呀!

那是在湖北省實驗師範短訓期間,被“選”為學校“文化革命委員會”委員,紅衛兵運動興起時,當然成為學校紅衛兵負責人之一。造反派奪權後,被“通緝”。我們幾個紅衛兵負責人隻好跑到鄂西北避避風。

當時接待我們的是實驗師範學校高中部校友父親的戰友,鄖陽軍分區司令員,他安排我們住在鄖陽地區招待所。千叮嚀萬囑咐,不要介入本地運動。全國開始搶槍時,我們正在鄖陽,我們這些被軍分區司令員保護的紅衛兵,怎麽會去搶他的槍呢?

我們住在地區招待所,認識了地區機關的小車司機宋師傅,都是年輕人,聊得來,一來二去成了朋友。我們離開鄖陽回武漢時,他問我玩過槍沒有,我說沒有。他一定要送我一把駁殼槍和一些子彈,我也好奇,就把它們帶回家了,藏在家裏。不幸被正在讀初中的外甥偷偷拿到學校與同學一起玩時,被學校老師發現後,上交給“組織上”。

後來,我們學校“組織上”派人去鄖陽“外調”,證實我說的都是真話,並對我說,你這件事不會記入你的檔案。退休後一個偶然的機會,我看到了我的檔案,我寫的那些材料赫然存放在檔案袋中。原來,“組織上”麵對我說的話,與背著我做的事,不是一回事!原來,這些東西跟著我一輩子了,如影隨形!而水廠路中學“組織上”去“外調”的結論,以及證人證言,居然沒與我寫的材料放在一起!我都退休了,還能說什麽呢?再說還有什麽用呢?

但還是想多說一句,不論是穀歌,還是百度,查“背靠背”,都隻有運動品牌kappa。沒有文革期間的這個政治術語!好想巴金倡導的“文革博物館”早點建成,讓後代知道“文革”是怎麽回事,萬一有人要重蹈覆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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