羨魚老友

恰似遠來的紅葉,懷著一片赤子癡心,或思鄉長嘯,或感時歎詠,或壯哉抒誌,或相思寄情,喜怒哀樂,無不聚於晨空的筆端,無不融於雲廊的書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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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說我家小妹是 “弄花”

(2019-02-17 07:38:37) 下一個

閑說我家小妹是 “弄花”

-胥鈞屏  - 

“弄花” -----  很新鮮吧,百分一百是新詞兒。那是我妹夫杜撰出來的,而且他的理由似乎很充分。現在社會上,既然有班花,校花,村花,廠花,警花,。。。。等,不一而足,那麽弄堂一枝花的簡稱當然是“弄花”啦,如此說來也對,似乎說得過去。

不過,聽上去有點怪怪的,還不能馬上適應。上海的弄堂大多稱為XX裏或XX坊,少數稱為XX邨,XX別墅,那麽就叫“裏花”,“坊花”,“邨花”,“墅花”之類的,看來也不合適,因為沒顯出這個稱呼的普遍適用性。上海僅有一處的弄堂稱為胡同,那就是大勝胡同。稱為“胡花”或“同花”?那更不像話了。故而,在這裏姑且認同“弄花”這一新詞,是特指“弄堂一枝花”的意思。

至於妹夫為何興衝衝發明 “弄花” 這樣一個新名詞,說來還是有點緣由的。

去年回滬探親時,辦了一次飯局,請一家人在梅隴鎮酒家聚一聚。同時順便也請了三十多年前的老鄰居 (66屆高中生) 前來一敘。大家沒搬遷之前,我家在三樓,他家在二樓,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大家都是相互看著長大的。兩家同是寧波人,而且同姓。細說起來,各自老家祠堂裏供奉的還是同一位遠祖。

餐桌上,推杯換盞間,大家也說說老底子阿拉住過的317號裏的今與昔,說三道四,東拉西扯,氣氛熱鬧非凡。不知怎麽,話鋒一轉,說到我家小妹。老鄰居馬上接過話題,脫口而出:“小妹,年輕小姑娘時,當年是弄堂一枝花。” 話畢,大家有點驚愕,因為這是從來沒有的第一次聽到,意想不到啊。這位老兄見大家有疑問,再次肯定地說了一遍。“儂不要亂講啊,癩頭的阿姐才是呢,” 小妹笑嘻嘻說,其實看得出她心裏美滋滋的。“癩頭的阿姐漂亮格,但有點小家子氣,難為上等,” 這位老兄又信口開河了,“論氣質,小妹遠勝癩頭的阿姐,弄堂一枝花當之無愧。再講你最美花季時,她已近三十了。”  如此說來,好像有點道理。

阿拉老辰光的石庫門房子的弄堂實在太大,有四百多個門牌號碼,分成十二排樓房,再加上朝南朝西沿街的兩排。粗估居民大約有一萬多人。擁有一萬人以上的弄堂裏的一枝花,那可是萬裏挑一,應該是很有說服力的。相比之下,二,三十人一班的班花僅僅不過是一朵小花。在記憶中,阿拉大弄堂裏漂亮小姑娘還是不少的,弄堂又太大,從來沒有人去想過誰家姑娘是弄堂一枝花。再加上那時文革之後,家家忙於菜米油鹽醬醋買噠 (洗的意思) 燒,哪有空去答理這種無聊的事。不過公正地說,假若在那個年代要選出十二金釵的話,我家小妹是100% 排得上號滴。  

盡管這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作為大哥的我聽到我家小妹被追封為“弄堂一枝花”,還是挺願意樂見其成滴。其實,後來才知道那時那刻,心裏最最得意的應該是我那個清華畢業的妹夫,因為老婆當年是萬人弄堂裏的一枝花,臉上十分有光彩,心裏樂開了花。怪不得,幾個月後在一次親友圈中,大家用微信交談時,他情不自禁地新造一詞,稱自己老婆為“弄花”,立馬吸引圈中諸人的關注和熱議,“弄花”得到再次熱捧。

上海以前遍地是弄堂,現在好多弄堂已搬遷推倒,平地起高樓,匯成一個個居民生活小區。估計上海的弄堂將逐年遞減,最終變成上海的一項文化遺產。至於“弄花”這一新詞,造出來沒多久,很可能會被什麽樓花、區花、街花之類所替代。如今,大家的生活安逸了,悠閑了,愛花花草草的人多了,評比花中之魁也就自然地順理成章了。班花,校花,村花,廠花,警花。。。,還有校草什麽的,漫天飛。這樣的閑聊雖不登大雅之堂,但我想可以算是當代社會風貌的小小小側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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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小妹年輕時到底有多美? 大家可能好奇。我是不想也不能貼小妹的美照在此,隻好在網上搜尋長相相似者。還真的搜到四張美照,她們各與我家小妹有幾分像。。但實際上,相比起來,小妹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滴,看起來更文雅一些。

 

又記: 上月小妹寄來國內疫情後的外出遊玩照片,選出其中一張貼在下方。小妹現在的退休生活很充實,種種花,跳跳舞,還練練拳。依然身段曼妙,優雅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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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胥鈞屏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媽媽的故事' 的評論 :

是的, 謝謝!
當年是很靚麗。
媽媽的故事 回複 悄悄話 真漂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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