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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形象告訴你文明是怎樣前進的

(2020-12-11 15:15:00) 下一個

別,千萬別以為我狂妄到了要用一句話囊括人類文明史,恰恰相反,本人愚鈍,往往迷失於曆史的枝繁葉亂,不得不將自己吊到樹梢,再拉個熱氣球升到空中,這樣才大致看出點曆史的脈絡。

閑話少說,我看見什麽?一片粗糙的大地上,一群人用一股牛皮筋擰成的繩,合力拉著一棵伐倒的巨木。簡單來說就這麽一句話。

稍微細致化一下這幅圖景,人群吃力地拉著牛筋繩往前走,繩越拉越長,地上的巨木卻紋絲不動,某刻巨木突然往前猛衝了一下,撞倒壓死幾個人後又停滯下來;然後新人加入進來繼續拉,牛筋繩又越拉越長,巨木也先是紋絲不動,然後又猛衝一下,又撞倒壓死幾個人......,如此周而複始,巨木被拖著一停一衝往前移,停的時段漫長,衝的時段迅猛,這就是熱氣球中的我,透過近視眼看到的文明進程。

世間任何事物都擺脫不了自然律,文明進程也不例外,有興趣的不妨跟我品味一下,上麵這幅圖景的簡單物理學原理。巨木沉重,壓在粗糙的地麵形成摩擦力,隨著牛皮繩越拉越長,繩中的彈性張力越來越大,但巨木和地麵的摩擦力也跟著增加,張力和摩擦力僵持,兩力平衡巨木不動,但摩擦力增加有個極限(如果你放下身段趴地觀察,摩擦力其實是樹皮和地麵各自細小凹凸的相互嵌合),到了這個極限,摩擦力驟降(那些細小嵌合崩潰了),遠高於摩擦力的牛筋繩張力便拉著巨木往前猛衝,甚至可能衝過頭撞倒拉繩者。但隨著牛筋繩縮短,張力也很快下降,同時摩擦力也找到新的立足點,兩力又處於膠著平衡。好了,這簡單的物理學描述,人人都會將其翻譯成有關文明的社會學語言。

細心的人會說,為什麽非得牛筋繩,不可以是沒有彈性的鐵鏈嗎,這樣巨木就一直被拖著慢條斯理勻速前進了。道理沒錯,但天道難違,牛筋是不二之選,我們其實在說文明是吧,文明就是社會的進化,一個社會需要足夠的穩定期來形成並成熟自己,也就是因時因地與可得的自然及人文資源有機結合形成自己的生境,將自己養胖養結實(充實自己的經濟和文化體量)來滋養進化,即使中世紀最為人不齒的所謂黑暗時代,文明其實也沒虛度,農業,文化和社會架構成績斐然,為複興備下巨大溫床。設想如果人類不停被拖著走,沒有休生養息,社會形態無法成型,文明早就耗死了。但這個不是沒有代價的,一個社會越成熟,它就越難被改變,想想我們的巨木生出新芽長進了地下,當不斷增強的內部需求和不斷變化的外部世界與社會體製的惰性間的齟齬到了不可調和的關口,變革便以傷筋動骨的形式發生了,最劇烈的當然是暴力革命了,這個曆史書已說了千萬遍就不贅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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