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虛構作品：高三少年追風記（連載七十四）

七十四、

第25號台風“悟空”就這麽生成了。從那個在超遠洋，甚至被錯編為C的擾動開始，它一步一步地走過來了。在過去的十天裏，在我在外經曆很多事情的那些天裏，它走來了。人們都說它靠近菲律賓群島時得到了地形抬升，所以有了今天。今天的它初步具有台風的形狀，一團緊密的圓形深對流覆蓋在中心上，它的旋臂張牙舞爪，好像兩隻鳳凰，可它們是白色的。它就在菲律賓東南部一個島嶼的下邊，看起來很貼近。它中間這塊小圓餅隻有北側、西側、西南側具有伸展出的旋臂，而其他方向也是光禿禿的，好像飛盤的邊緣，也讓他好像看起來仍處於被風切所影響的狀態，因此，也有些人並沒有將它分析為熱帶風暴。JTWC隻是升格熱帶低壓27W，給了30kts。“悟空”是中國起的台風名字，曾經以為今年不會有兩個由中國命名的台風，但是“悟空”還是出來了。隨著25號台風的橫空出世，今年也成為2004年以後，台風最多的一年。今天是12月25日，也是西方聖誕節，台風“悟空”的編號也恰好是1225。Meow發帖稱這種情況在曆史上僅僅出現了兩次，還有一次是2008年的第10號台風。不過下一次可能要再等上一個世紀了。我還在林矗吧發帖，說“打醬油回來了。回到小島”。

十點多，我在想要不要回到床上休息。母親回到家，問我下午什麽時候上課。中午仍然在家吃飯，吃過飯，我才到床上去休息。午睡後，在2點45上課之前，母親開車把我送到了學校大門口。我告別了母親，獨自往偌大的校園裏走去，今天天陰，校園還是從前的校園，灰色的天空下棕櫚樹列在校道兩旁，紅瓦灰牆黑磚的教學樓還是矗立在哪兒，我就好像不知道到哪兒去遊蕩了一圈，又回複到了原來的樣子。在一號教學樓門口，我遇到了慧，她也正準備上課去，我就跟她打招呼，她看見我，揮了揮手說“嗨”，我在想，她知不知道我從哪兒回來呢？我平時都住在學校宿舍，所以很少從外邊走進校園。我又想，如果她知道，那她會怎麽看我呢？就這樣，我又回到教室，繼續跟平常一樣的生活。

12月26日，“悟空”在萊特島沿海登陸，登陸時中心附近最大風力有20米/秒。登陸之前，JTWC給它一報TS，35kts、996mb的評價，也算是修成正果了。也許這是今年唯一一個沒有任何機構評價為STS及以上等級的台風，但是它也小有加強達到了20m/s。之前，今年眾多TC之中流行近岸爆發，當“悟空”在靠近菲律賓的地方生成時，也有人說，又是近岸爆發，今年怎麽這麽流行近岸爆發。很遺憾的是，後來我收集每個台風的巔峰圖像時，找不到“悟空”被評價為TS的那時的圖像，因為在那段時間內的衛星圖像缺失了。我隻好用一張它登陸以後的圖像，那是離該時刻最近的。此時它的雲係已經淡了。

12月27日早上，“悟空”隻差一步就進入南海了。然而，由於它已經減弱成了熱帶低壓，中央氣象台對其停止了編號。它那空洞的身軀，慢慢地進入南海，在海上遊離。這幾天，雖然我們像平常一樣上課，但是偶爾也到清華大學保送生網站上去看一看結果。我看了很多次，結果都沒有。等到我們12月28日再上去看的時候，我看到了我的分數，我驚訝極了，從沒有發現自己這麽差。數學10分，化學64分，生物23分，麵試16分。加起來的總和是113分。看看其他同學，分數都比我高。當然，我的麵板裏沒有寫明“被保送”的信息。數學的滿分是100分，化學的滿分是100分，生物的滿分是50分，麵試的滿分是60分。看來，我從來不知道自己這麽差。數學隻有欽和我的分數一樣，連伯都得了15分。潮和健的數學有數十分。化學我的64分卻比欽高了2分，但是伯得了72分。生物上麵，也沒有優勢。麵試成績更是曆史最低成績，估計全校都沒有像我這麽低的麵試成績了。看了所有的成績，同學們幾家歡喜幾家愁。在潮的頁麵上顯示了他被錄取的消息，他的總分遠高於140分，達到了一百八十分，可是，在其他同學的頁麵上，卻都是同樣的一段話：“你的分數未達到該省錄取分數線（140分），未被錄取。”我們所有去參加考試的同學都去數學老師的辦公室和數學競賽室，在那裏談論成績。往年都至少會錄取兩個，我們想，今年應該也錄取了兩個，不然，為什麽我省的分數線是140分，而不是像其他省一樣，至少要200分呢？一定是有一個人考了140分，錄取了兩個。但是這個人是誰呢？我們問了所有認識的人，都沒有考這個分數的。於是數學老師又讓我們去問三班的周開宇。也不是他。數學老師就納悶了：“會是誰呢？”我想起之前聽說有一位雙島學園的同學也參加了保送生考試，我想：不會是他考了140分，奪走了海中的名額吧？我把這個想法跟大家一說，老師說：“不可能的。”我這是對自己不自信的表現。相比之下，北京大學就好得多，錄取了我們班上兩位同學。又一天，數學老師叫我們到樓梯口談話。我們在樓梯口的門內站成一排，數學老師說：“今年清華太不像話了，隻錄取了一個。”他說，要是錄取兩個，我們的健，或者肯定還會有人上的。他問我：“你的麵試多少分呀？”我怯生生地答說：“16分。”“哎，我就是擔心你的麵試會不行啊！”他又說：“你們考的數學題我也看了，很難。要是今年不出這麽難的題，我想我們也是有機會的。”潮還是不錯的，但他被保送的也不是他原來所報的專業。他原來報的專業是數理基礎科學班，但是錄取的卻是計算機科學與技術專業。他說，他想以後換專業。而我，以後就更要努力了。

28日，原本已經隻剩下軀殼的“悟空”的殘餘，逐漸在南海南部爆發出對流，見此情景，台風吧的吧友們紛紛驚呼它複活了，它會再一次加強為熱帶風暴嗎？如果它再一次加強為熱帶風暴，我希望它被重新命名為今年第26號台風“清鬆”，從而再增加一個台風。到了下午，JMA毫不猶豫地將它重新升格為TS，名字依然叫“悟空”，並開始發報，那熟悉圖上藍色的路徑又出現在青山環繞的淺色水域裏。此時它位於南沙海域。但是NMC卻無動於衷，始終沒有重新編號，大概是不想改變之前的決定吧，而且，它也肯定堅持不了多久，成不了氣候，所以，不編也就算了。我自己卻堅定地“發出警報”，其實也就隻有警報發出的時間而已，我從2012年開始每個台風都自己假想了“HTFC”發出警報的時間。這是我第二次發“警報”了。這就出現了JMA認為南海有一個熱帶風暴，但是NMC什麽都沒有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