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群架的第二天,女幹部和唐若水隻要一有機會就會聚在一起。這實在是讓我們全幫門徒們大跌眼鏡。尤其是漂亮的像洋娃娃的小秀,不止一次地感歎:“這兩個人怎麽會走到一起去?他們不光相貌反差大,性格和家庭的反差更大。“
我奶奶說:“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嬉戲地說:“嗬嗬,漂亮男人的心思搞不懂。離他遠點兒。”其實不光是我和小秀好奇,大家都疑惑了好多年。直到今年我們幾個人鐵中畢業的黃山遊伴兒,唐家兄弟,楊大磐,曹曉康和我在網上聚會。又有人提起了女幹部。唐若水才告訴我們當年他倆之間發生的事情。我們聽了後就更奇怪了。“就這,就這就讓你們糾纏了好幾年?”
“就這!”唐若水拿出當年的日記信誓旦旦。已經泛黃的小本本上詳細地記錄了他們當年的對話。實在不明白他們倆之間的相互吸引到底是怎麽回事兒。現在寫下來,也許有高人看到能給點兒高見識。
以下凡是涉及到隻有他們兩人經曆的,都是唐若水日記中所寫,絕對的一手資料。
那天焦石看見幫裏所有的人都被打架吸引了,而唐若水正好沒參加。就走過去拽了拽唐若水的衣角示意跟她走。唐若水看了看這個昨天給他捐了不少錢的女孩兒。女孩兒臉上是甜甜的微笑,眼睛裏是不可抗拒的神情。唐若水又抬頭看了看已經升起的月亮和周圍的人群,就順從地跟著走了。
焦石挑著人少燈暗的地方走,不一會兒兩人就隱蔽在一片小樹林中。前麵已無路,身邊是一塊平坦的大石頭。焦石指了指石頭,兩人一左一右地坐到了石頭兩端。月光透過樹梢擠了進來,照在兩人臉上時明時暗。石頭不大,兩個人幾乎能聽到彼此的呼吸。
唐若水一生出來就是右派的兒子,從小受歧視難得有小朋友找他玩兒。後來雖然他爸爸的右派摘帽兒了,摘帽右派們也揚眉吐氣了。但唐若水的性格已經形成,對主動接近他的人總有一種莫名的感激。
月光下焦石主動打開了話題:“你的名字唐若水是什麽意思啊?”
唐若水說:“取的是《上善若水》中的兩個字。”
“好特別啊。”焦石說,“我的名字很簡單。我父親姓焦,母親姓石,把兩個姓放在一起就成了我的名。再加上我出生時很壯,都快10斤了。父親說我這個石有雙重含義。”
“難怪你現在看上去還是那麽結實。”唐若水說。
“我從楊大磐那兒聽說了你父親所遭受的不公正待遇。”焦石言歸正傳了,“你父親的遭遇也對你小時候的成長有所影響,還有文革對知識分子及家庭的衝擊,我深表同情。我們家雖說是軍人家庭,但也是這個態度的。”
看到這兒,我實在忍不住要說一句了。什麽是“我們軍人家庭也是這個態度”?現在的態度對當年的右派有用嗎?可這些真的就是女幹部焦石當時的原話,唐若水寫在日記裏的。
譚若水說:“我從懂事起就開始承受歧視了,那時就知道所有的好事都與我無關。不過現在好了,我爸爸又做回了他的技術工作。我和弟弟也都上了大學。”
然後焦石就介紹了自己的革命家史。介紹完了說:“我們一家也算知識分子,跟知識分子家庭亦是有緣分的。我本來想學文科,將來做記者。可我父親堅決反對,一定要我學自然科學。如此就報考了師範學院的物理係。可我對物理課根本不上心,由此養成了較散漫的性格。我從中學起每周都讀4本外國小說。”說完還報出了一大串書名。
譚若水說:“你看上去是一個非常莊嚴的女孩。”
天呐,這個唐若水居然說一個二十一歲的女孩兒莊嚴。真是驚到我了。對不起,我又忍不住多嘴評論了。言歸正傳。
“那是外表哄騙了你。“焦石有些嬌羞地答。
當天的日記唐若水是這樣結尾的:“我對焦石有了初步的了解,從不關注她到有了好感。焦石則是從來沒有過的興奮。因為怕回去晚了其他人猜測,我說回去吧,早點休息明天還要爬山。可焦石卻覺得意猶未盡,恨不得就這樣一直談下去,直到…… ”
就這樣的談話進行了近二個小時。楊大磐,幫主和我,包括唐家弟弟棒冰都問:沒看到火花兒在哪兒,你們看到了嗎?大家一致搖頭誰都沒看到。
那個人是誰呢?
每個人背後都是一連串故事,隻是我們不知道罷了,生活即藝術,藝術即生活。
小溪姐姐說:“其實非常符合時代氣息”。那一定是符合的。太好了,解了我一個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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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青春靚麗年經人的戀愛故事還是純潔美麗的居多。女幹部說那句“我們家雖說是軍人家庭,但也是這個態度的。”其實非常符合時代氣息。不過當年高幹軍人子弟還是在同類高層背景裏找對像的多。女幹部受西方文學影響,浪漫叛逆,值得讚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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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段寫得最好!結尾一段埋下伏筆,就像百米賽跑等待哨聲響起。
小栗子的奶奶說:“事出反常必有妖”。
你肯定你看到的是火花,不是火腿?~~
我覺得回到我中學時代,男生很多不大看臉,玩到一起的最受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