灑脫的老公大雷與大家寒暄著,小夥子是個見麵兒熟。告訴大家魚是他自己釣的,從幹爹的冰湖裏釣的。一群學霸們誰也沒在冰湖裏釣過魚,別說冰湖了,隻怕水湖裏也沒釣過。自然是吃著香噴噴的魚,七嘴八舌的問大冬天的這魚是怎麽釣的。一時間,大雷成了大家的中心,看得灑脫是滿臉崇拜,自豪,和滿足。
大雷豪爽的約了大夥三天以後一起去冰釣。帶足衣服,被褥,和洗漱用具因為要在湖邊的木屋中住一夜。木屋中隻有三張床留給三個女生,五個男生打地鋪。反正是放假期間,學霸們個個蠢蠢欲動,期待著一個冰雪裏的 adventure。
聽得出來大雷完全不是我們圈子兒裏的人。根本不在乎什麽學問呀,政治呀,世界動亂呀。但看得出來他很聰明,情商極高,且為人豪爽,仗義。專挑這幫學霸們不熟悉的東西聊,聊得每個人都開心興奮,躍躍欲試。給灑脫掙足了麵子。
三天後,大雷開來了輛可以坐12人的四輪驅動大 Van。載上那天晚上的七個同學向北開了大約三小時,進了大雷幹爹住的小鎮,大雷在鎮上買了一桶小魚做魚餌。
幹爹家在小鎮的一角兒,占地足有四、五個 acre。 院子裏亂七八糟什麽都有,大車棚,小車棚,停在棚裏棚外的大車小車,幹了的水池,不噴水的噴泉,枯萎的花園,各式看得懂看不懂的工具,橫一堆豎一堆鋸成段的木頭… 居然還有一個一個泵的加油站。也不知道裏麵有沒有油。
大 Van 載著我們繞過這一堆亂七八糟,停在了一棟兩層的大房子前。和院子相比,房子看上去整齊多了。幹爹夫妻去南方度假了,家裏沒人。大雷說你們等一下我去拿木屋的鑰匙。
離鎮子不遠處,幹爹有塊兩百多 Acre 的地,用鐵絲網圍了起來,大湖就在裏麵。離湖一百多呎外是座漂亮的小木屋。
推開木屋的門是個寬敞的大廳,碩大的燒木頭的壁爐上豁然釘著一頭 buffalo。迎麵撲來的是山野,質樸,漢子,和彪悍的氣息。
同學們放下東西,就奔了大湖。湖水已經凍得結結實實能在上麵開車了。大雷和六塊腹肌負責在冰上鑽洞,大丈夫被留下來打雜。另兩個男生奧林匹克和不服輸被派回去搬木頭把壁爐燒起來。
女生們看看打出來的洞直徑還不到一呎,探探頭什麽也看不見,一會兒就被凍得回屋幫著燒壁爐去了。壁爐一燒好,屋子很快就暖融融了。
不一會兒,大丈夫樂喝喝的拎著兩條一呎多長的大魚進來了。五個燒壁爐的一看,開門衝進寒冷中看釣魚去了。留下大丈夫一人清理魚。
哇,從小小的冰窟窿裏往外拉大魚真是太刺激了。一會兒又釣了八條。十條各種各樣的魚被我們一大鍋燉了,裏麵隻放了鹽和胡椒,但味道鮮美極了。後來再也沒吃過那麽鮮美的魚湯了。
圍著爐火,大雷給我們講了認識幹爹的傳奇經過。
灑脫 F1 在這個鎮上的一所州立大學讀碩士,大雷 F2 陪讀。沒事時就背著長槍短炮滿大街的給小孩兒和老人免費照相。一天在酒吧裏看到一個孤獨的老頭,滿臉的剛毅,蒼勁,一身的雄性,倔強。眼睛裏的目光卻令人心動的溫柔甚至有一似憂鬱。大雷不禁悄悄的給老人啪啪啪連拍了十二張。那還是用膠卷兒的年代,這樣的連拍是專業攝影師的風範。
第二天洗出來自己都被照片打動了。帶著照片又去了酒吧,老人還是孤獨的坐在同樣的位置。大雷拿著一瓶啤酒坐下來啥也沒說,隻是輕輕的把照片推給了老人。老人拿起照片一看,竟被自己感動了,流下淚來。大雷嚇了一跳,嘴裏說著 no cry,no cry,手中不知所措的把自己剛喝了兩口的啤酒推了過去。老人看看這個陌生的外國小夥子,抓過啤酒喝了一口,又推給大雷。大雷喝了一口又推過去,兩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喝完了一瓶啤酒,成了忘年交的好朋友。老夫妻無兒無女,不久之後就認了大雷做義子。
大雷後來才知道這老頭的院子雖然亂七八糟,房子也不怎麽樣,但是一方首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