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五個人、三輛車去外地工廠,路上要三個多小時。他有點困,就躺在後座睡下了。下高速後,助理把他喊醒,他又翻看手機,還是啥都沒有。想了一想,覺得應該把出差一事告訴她。
“我已出差外地。”控製住自己別說太多,就這樣短信給她了。
“嗯,安好!”很快,她回了兩個字。他已經沒有更多的心思,來對待這件事情,馬上就要到目的地了。
關停工廠這種事情,更多的是出力不討好。第一天就是開會,討論各項議程,由具體的負責人報告執行情況,直忙到夜晚十點才匯總完成。要命的是,睡到下半夜,他咽喉發炎,早晨起床後,幾乎發不出聲來。
看過醫生,把藥拿回工廠,就在辦公室打點滴。小雅做過護士,很會照顧人,還幫他熬了稀飯。盡管發燒,但大家都很忙,他也必須撐著,也隻能撐著。
第三天,各項事宜都比計劃提前完成,下午進行結總,情況比他預料的好。他知道這兩天把同事們驅使累了,再也沒有急需解決的事情,於是決定晚上聚餐,慶祝一下。一張一弛,文武之道嘛。
聚餐的時候,大家都輪流向他敬酒,有認識的,有不曾謀麵的,麵對來者,他都不好意思拒絕,但架不住人多,他又不擅喝酒,到最後,人就醉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醒來時,腦子昏昏漲漲,咽喉火燎火燎地幹痛。那種尖銳的撕裂感,一直延伸到了心肺。實在難以入眠,他就背靠床頭,無聊地翻看著手機,總希望有奇跡出現,但無論短信和電話,都找不到他期待的,心裏徒添煩惱。幾次都想給劉穎打電話,最後都強忍了。
他想到她的婚姻、家人,想到去她家裏的時候,她的公公公婆婆對他的熱情,他覺得應該斷絕來往,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再傷害這麽多無辜之人...,就這樣,他昏迷了!
等到意識再次清醒的時候,他發覺自己已經躺在了醫院的病床上了,而他的床邊,坐著一個讓他意想不到的女人。
入眼,是一副精致而青春的麵容,既熟悉又陌生,他有些許的恍惚,做夢還是幻覺?他不由得閉上眼睛,氣沉丹田,魂歸七竅,思緒安寧,鎮定後再睜開了雙眼。
“醒啦?”還是那銀鈴般的聲音:清澈、透亮、甜美,還更溫柔:“感覺如何?”
“怎麽是你?”他還是有點驚奇,也許是意外,話一出口,就覺得不妥。
“不是我,那應該是誰?”她明明知道他是詞不達意,卻還是喜歡戲謔我。
“我不是這個意思。”麵對她,他總有些言不由衷。
“那你是幾個意思啊?”再次看到他的窘迫,她更得意地笑了。
“你啊,真不好玩”,他沒別的辦法,隻好說:“我和你說不清楚。”
“你這麽好玩,為什麽就和我說不清楚?”她刨根到底,還是不想放過他。
知道她是自己的克星,已經準備扯白旗了他不再做無謂掙紮。
他把目光轉向她的身體,上下打量著。還是那淺藍短袖T恤、深藍牛仔褲、腳上一雙花籃的旅遊鞋,色澤單調,卻層次分明,還是配著一頭好看的、長長直直的過肩烏發,和諧到可以入畫。
怡人的清爽,恰如一束“勿忘我”。
“勿忘我”,他回憶起她的往昔,不由自主地喃喃自語。
“我知道,大哥”她又開始貧嘴,“我要是忘記了你,還能來看你?”
看著她一半調侃,一半真情流露,他禁不住柔情滿懷。該來的不來,不該來的倒來了,這也許就是命。
他不願意再胡思亂想,坐了起來,搖搖頭,感覺除了手腳綿軟無力,其它一切都還好。
“我想下床活動一下,也許躺的時間長了,骨頭酸痛。”
“你好好躺著吧!”她看他要起床,急忙壓著他的胳膊,不讓他起床,“醫生說你還沒痊愈,要靜養,你躺著,我伺候你!”
“我要撒尿,你來伺候吧。”他故意放浪形骸,一招製勝。
“流氓!”她滿臉通紅,白淨的肌膚,布滿紅雲,更顯白裏透紅、凝脂如玉,他不禁看呆了。接著,那紅暈隨著的他目光,布滿上了脖頸。
“看什麽看?”她神態甜蜜,卻用手掐他的胳膊。他吃痛,急忙跑進了洗手間,拴好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