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歐的屌絲：芬蘭(5)－中世紀古鎮的沉香

若說芬蘭堡的曆史悠遠綿長，那跟它隔波羅的海相望，與它同屬世界文化遺產的愛沙尼亞首都－塔林(Taanilinna)的曆史比它更悠長。漫步在至今保存最完好的歐洲中世紀城堡內，踏上14世紀建成的城堡樓道，走入中世紀時期的教堂，登上保留最多最完整的中世紀城牆，輾轉在青石板鋪就的小巷深處，中世紀的清風徐徐吹來，帶著淡淡餘香。

塔林

遙想當年，作為俄國與斯堪的納維亞半島貿易的主要港口，塔林，意為“丹麥的堡壘”，在13世紀就被當時號稱“北海帝國”的丹麥所控製。隨著已德意誌商人群體漢薩同盟的崛起，塔林，因為身處波羅的海沿岸並與歐洲大陸接壤而被漢薩同盟所青睞，成為漢薩同盟沿波羅的海沿岸貿易的主要城市，瑞典的開國功勳瓦薩國王在赫爾辛基設城就是為了同它爭奪貿易權。

這個中世紀時期在西歐、北歐和俄國之間貿易承擔樞紐位置的城市，無疑是波羅的海上的明珠，其重要的戰略地位當仁不讓成為兵家必爭之地。先是丹麥王國的盤中餐，再是漢薩同盟的口中肉，然後被瑞典瓦薩國王吞並，再在大北方戰爭中被俄國侵占。好不容易熬到1918年跟芬蘭先後掙脫俄國的枷鎖，但一戰期間被德國占領，二戰期間又被蘇聯和德國輪番侵占。隨著德軍在二戰中的失利，塔林所在的愛沙尼亞被蘇聯強製加入加盟共和國並不得不允許蘇聯長期在此駐軍。

塔林

塔林

“天生麗質”的塔林因為超好的地理位置曆史上被不同國家輪流淩辱，雖屈辱不堪，卻也因為東正教和基督教在此的碰撞和融合，讓方圓4平方公裏不到的塔林老城有超級的曆史沉澱感，呈現出不同凡響的建築風格和外表，散發出與眾不同的豐韻和氣度。

背靠大海的老城分上下城。上城是貴族和主教的居住地，而下城是商人和手工業者的居住地。下城被城牆圍合，是老城的主體部分。在上城區，兩所風格迥異的教堂仿佛又把我們帶回了塔林被蹂躪的時代。

塔林

塔林

亞曆山大·涅夫斯基主教座堂(St. Alexander Nevsky Cathedral)是上城區當仁不讓的代言人。這座典型的俄羅斯風格的東正教教堂，有圓頂的塔樓，高挑的穹頂和無數的洋蔥頭。它不僅是塔林最大和最高的圓頂東正教堂，也是上城區最璀璨的風景線。每當教堂的鍾聲響起，那是塔林最隆重的鍾聲合奏。在這合奏的鍾中，最大的重達15噸。雖然這座教堂沒有很長的曆史，但當時的沙皇在建設和裝飾上竭盡全力，用數不勝數的馬賽克裝飾來彰顯俄國在這片疆域的權威。

此教堂的名字來源於在涅瓦河打敗瑞典人的亞曆山大·涅夫斯基，他也曾在13世紀擊退了歐洲的一係列進攻，被斯大林尊崇為民族英雄，有“最偉大的俄羅斯人”稱號。但很多愛沙尼亞人不喜歡他，也不喜歡這座教堂，因為看到它就看到了俄國的統治，曾聯名拆除，無奈拆除教堂的計劃最後還是被擱淺。

亞曆山大·涅夫斯基教堂

當陰影早散去，今天的教堂則是留給後人賞心悅目的建築傑作。跟這座鶴立雞群的建築相比，它旁邊建於13世紀的聖母主教座堂(Toomkirik)則顯得黯然失色。這座羅馬天主教的主教座堂平凡得一點兒特色也沒有，雖然是塔林和愛沙尼亞最古老的教堂，也曾是17世紀大火中上城區唯一幸存的建築，但無論是規模還是氣勢都不能與亞曆山大·涅夫斯基教堂相提並論。

聖母主教座堂

沿著上城區的觀景台下行，一個我們習以為常的教堂風格引起了我們的注目，它就是聖奧拉夫教堂(Oleviste kirik)。這個教堂在丹麥征服塔林以前就已存在，曾是舊塔林斯堪的那維亞社區的中心。那個墨綠色帶有黑色斑跡的高高哥特式尖塔曾是世界上最高的尖塔，後被當作海洋路標，蘇聯統治時期被用作廣播發射塔和監視點。

聖奧拉夫教堂

雖然古城內大大小小的教堂林立，但這三座不同建築風格的教堂無疑是城中教堂的三甲，彰顯著這裏曾有的繁榮和富裕，也彰顯著塔林被不同國家奴役的曆史。“唱罷秋墳愁未歇”，古城內保存完好的古城牆、堡壘、城門和小巷都記載著塔林的悲憤與憂傷。徜徉在極具曆史感的小巷，感受著塔林曾經的“你方唱罷我登場”的氣氛，空氣中飄散的中世紀沉香仿佛就此凝固。東正教堂傳來的鍾聲，伴著其它風格教堂此起彼伏的鍾聲，讓凝固的空氣慢慢化開，歡送我們，離開這個中世紀的古鎮。

都說塔林的物價是白菜價，可我們在老城的主幹道上絲毫也沒有感受到。彌漫著濃鬱旅遊氣息的塔林，無論是商店裏的商品，還是餐廳裏的飯菜價格，一點兒也不比赫爾辛基的便宜，但在主街道的側麵，我們發現了一家法國餐館。白菜價談不上，但菜的品質跟我們在法國吃過的正宗法餐絕對不相上下，而且價格也在我們的預期之下。這家餐廳的名字是Cest La Vie。在老城，還有一家中國餐館，雖然價格適宜，但飯菜的質量隻能嗬嗬了。

Cest La Vie裏的法菜

Cest La Vie裏的法菜

Cest La Vie裏的法菜

塔林，這個東歐平原的終點，曾像煙花一樣綻放過。那被不同國家占領後的融合之美，或許讓很多人歎為觀止，但我們，還是更喜歡德國萊茵河畔原汁原味的中世紀古鎮之美。在波瀾起伏的歲月長河中，沒有多少人能體會到塔林埋藏在心底的激情與不屈，這古鎮殘留的中世紀脈脈沉香隻能讓世人在晨鍾暮鼓中感受著它的恬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