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門奇石

職業: 外科醫生 業餘愛好: 旅遊, 文學, 京劇, 工作之餘喜歡寫些懷舊散文, 隨筆
正文

老宅軼事

(2018-01-15 16:28:22) 下一個

                                       老宅軼事

   最近傳來消息,原屬我家的百年老宅蒙當地政府正在進行修繕,雖非再屬我家所有,不過老宅畢竟是我出生的地方,童年時代亦生活於此,好多當年在老宅的人和事,還一直銘記在心,經常會在腦海中泛起陣陣漣漪。這老宅實際上是在原來的祖宅上擴建起來的,據說原來的老宅不知是那一代老祖宗留下來的,到我祖父手裏後,就進行了改建。我祖父當年年少氣盛,有心把宅子建成當地獨一,家族中最大的宅院,所以在原有的基礎上用了三十多畝地建成了新的宅院;不過沒想到東邊一塊地是表親家的,而這表親與我們上代祖上有宿怨,就偏偏不肯把東邊那地轉讓,於是這大宅 院就缺了東邊一隻 角 ,被人諷刺說“蔣保爺(當地人對我祖父的稱呼)白白有錢,造屋缺隻角,隻能造成缺角樓。”   於是‘蔣家缺角樓’這名字就成了這座老宅子的名稱。前年我們姐弟聽說這老宅居然還有一些殘存,就去看了一下,當年住在裏麵的人家巳全部遷出,外麵圍了起來,圍牆上釘了塊木牌,上麵寫了原來戶主的姓名及建成年代,房屋的名稱赫然寫著‘蔣家缺角樓 ’   。當年這座 大院包括主宅、花園、碾米廠(這碾米廠就是筆者在‘楚楚’一文中提及的那個米廠)三個部分,其中主宅最大,從河邊的牆門到內宅共有三道大門,每道門之間相距甚遠。內宅主樓是三層樓的建築,兩側是兩排廂房。花園很大,裏麵也有幾間平房,碾米廠隻在秋冬兩季 軋米春夏兩季就把機器拆到洋龍船上打水灌溉壯稼。這座宅院的三樓和兩側的廂房曾住過國民黨青年軍一個連,解放後先後辦過農中、農場、鄉政府、醫院,最後住進去二十多戶人家。當年住在這主樓裏的除了主人外還有一些常住在我家的親戚和丫頭阿媽及看家護院的總共應該有四十來人吧,加上進進出出的人,這大宅院裏可是人來人往, 熱鬧得很呢。這麽多人,必然會有很多事發生,隻因當年我尙年幼,對好多人和事都沒留下印象;不過有一個人留給我的印象很深,即使到了我現在這個年紀還記憶猶新。然而當年我可是完全不知他的底細,等到j知道他的來曆時我巳長大成人了。

       說起來這人也不是我們家裏的人,卻上上下下當他老長輩,都叫他公公,按我家對長輩的稱呼往往得在稱呼上麵或是加上在家族中的排行;或是加上名字中最後一個字(中間的字同一輩的人是一樣的,所以隻能加上最後一個字以示區別),所以他肯定不是我們家族裏的人,可是從我祖父開始家中所有的人對他似乎都很尊敬。從我記事起他就在我們家了,據說他還是我出生以前來我家的。說來也怪,他一個人住在我家花園裏的那幾間平房內,平日三餐有下人專門送到花園裏去,隻有逢到重大節日才由我祖父、父親、叔父一起陪他喝酒吃飯,平日他一般不離開花園,也不同人來往,但卻很喜歡我們小孩子。我記憶中他的形象是一個比我祖父年紀略大的半老頭,長條身才,臉色很紅潤,高顴骨,大眼睛,長眉毛,鼻直口方,下巴上有一綹花白胡須;眼睛時常眯縫著,一旦睜開來,目光炯炯,很威嚴。那時候我常去他住的屋子裏玩,他的屋內有一個木架,上麵插滿了刀槍劍戟,牆上還掛了一張彈弓,地上有一付石擔和幾把石鎖,那些家夥都很沉重,我幾次試圖舉起來,可別想移動半分,他見我想學,就笑著對我說,待我長大後再教我。有一次他高興,剛巧看見花園裏一棵高樹上歇著一隻叫不上名來的小鳥,隻見他手裏一粒鐵彈甩出去,那鳥兒一下就跌到了地上。我和我們本家年歲相仿的小夥伴們都很喜歡去他那兒,他時常會講些劍俠和綠林好漢的故事給我們聽,印象比較深的有金鏢黃三太,黃天霸,竇爾敦,甘鳳池,馬永貞等,特別是竇爾敦,因為當年我家請的戲班子來演的戲中就有以他為主角的京戲‘連環套’ ,戲台上那個藍臉紅胡子的響馬竇爾敦很令我崇拜,以至多年後我甚至學會了‘盜禦馬’中竇爾敦那段西皮唱腔:“將酒宴擺置在聚義廳上,我與同眾賢弟敘一敘衷腸。竇爾敦在綠林誰不尊仰,河間府為寨主除暴安良。黃三太老匹夫自誇誌量,指金鏢借銀兩壓豪強。因此上我兩家比武 較量,不勝俺護手鉤暗把人傷。他那裏發甩頭打某的左膀,也是某心大意未曾提防。大丈夫仇不報枉在世上,豈不被天下人恥笑一場,飲罷了杯中酒換衣前往,這封書就是他要命閻王,眾賢弟且免送在這山崗瞭望!闖龍潭入虎穴某去走一場。”有一次幾個愛好京劇的朋友聚會要我唱一段,唱了後承蒙大家謬獎,說我唱得有板有眼,著實讓我很高興了一陣。他講的大刀王五的故事也令我很難忘懷,而且他對大刀王五好象有特別深的感情,這其中還有些淵源,那是很多年後隨著他身世的揭曉才知道的。王五正式名字王正誼,字子斌,因使一把大刀,武藝高強,又行俠仗義,江湖上尊稱他為大刀王五,王五之所以為人尊崇還緣於他與戊戌變法六君子中的譚嗣同的亦師亦友的關係,譚在獄中所寫絕命詩中‘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昆侖’中的兩昆侖,其中之 一就是指大刀王五的。據說譚被清政府判殺頭後,王五本想去刼獄,因譚決意赴死而作罷,但後來王五冒死為譚收屍,在江湖上傳為美談,可惜一代武術宗師最後死於八國聯軍之手,讓人噓唏不巳。公公當年講的故事中還有飛賊的故事。其中最富傳奇性的是燕子李三,他是個俠盜,專偷有 錢人家和達官貴人,偷了後還要留個記號:留下一個紙折的燕子,意思是案是我做的,好漢作事好漢當。他講的故事中還有保鏢的故事,晚清至民國初年,當時社會混亂,商賈在旅途不安全,於是就雇用鏢行的人沿途護送,當時北京有八家著名鏢局,其中最負盛名的是會友鏢局,前麵提到的大刀王五在北京也開了一家源盛鏢局。公公大概以前是鏢師,所以他講的保鏢的故事極是生動有趣,至今還記得,什麽走鏢的鏢師是英雄,白龍馬,梨花槍,走遍天下是家鄉。鏢行在保鏢的路上難免會遇到綠林好漢刼鏢,鏢行把憑藉鏢師的武藝高強製服沿途各路盜匪稱作硬鏢;把通過聯絡江湖情義兼以財禮相賄來免除行程中被刼的稱作軟鏢,實際上是向綠林中人付錢買路。走鏢時鏢車上得挿上自家鏢局的鏢旗,還得喊鏢號,也叫喊趟子,鏢號就是”合吾”二字,如在住店或過橋時,要喊得抑揚迂回拖得很長,叫做“鳳凰三點頭”,路上遇見綠林人物,他準你過去後,也喊“合吾”,有幾個強人,就喊幾個“合吾”。保鏢的光會武還不行,還得掌握行話,叫做春典。在路上遇到強人後,就說:“朋友閃開,順線而行,不可相攔。山後有山,山裏有野獸,去了皮淨肉。是朋友的聽真,富貴榮華高台亮,各走念。”若他不走,就說:“朋友聽真,我乃線上朋友,你是綠林兄弟,你在樹林裏,我在樹林外,都是一家。”他若說不是一家,就說“五百年前俱是不分,是朋友吃肉,別吃骨頭,吃骨頭著別後悔。”此時若還不走,就“眾家兄弟一齊打狗,哈武。”弟兄們聽見了,就回荅:“哈武,輪子盤頭邊托,器械著手一齊打虎”。把他們趕跑打散,並喊”哈武,輪子條順了,順線一溜著手,哈武我”,於是繼續押著鏢車前進。鏢局的人與綠林中人一般相處都很不錯,雙方相見,帶頭的鏢師就要滿臉笑容,抱拳拱手,先向綠林中人行禮,招呼一聲“當家的辛苦”,綠林中人也回答“掌班的辛苦”。若是初次見麵,綠林中人必問“你是那家的”,鏢師就就回荅某地某鏢局,鏢頭某人,本人姓名,然後就拿春典對談,往往能避免一場爭鬥,但不能向綠林中人打聽名姓,即使偶有綠林中人通報姓名,也隻是江湖上稱他的混名而巳。這劍俠故事聽得多了,對劍俠的崇拜就一直隱藏在我心中,稍稍長大後,就找了許多劍俠書看,印象中有平江不肖生寫的‘江湖奇俠傳、江湖大俠傳、江湖小俠傳、煙花女俠’;還珠樓主的‘蜀山劍俠傳、青城十九俠、柳湖俠隱、天山飛俠、邊塞英雄譜、雲海爭奇記’;薑雲樵著的‘武俠奇人傳’;不知那位作者寫的‘女盜紅梅娘’;還有姚民哀著的‘山東響馬傳、江湖豪俠傳、南北十大奇俠’,特別值得一提的是此人還是我們常熟老鄉,他同時還是個評彈藝人,書壇藝名是朱蘭庵,此人才華橫溢,多年前我還曾讀過他的‘留東外史’,可惜他晚節不保,1937年居然鬼使人差擔任常熟抗敵後援會常委,竟給偽常熟綏靖司令部徐鳳藻當了秘書。1938年被國民黨遊擊司令熊劍東部擒獲處決,終年才45歲。曾任國民黨宣傳部長的葉小鳳為他寫挽聯:‘早識聰明味,難知天地心。’一代武俠小說大家英年離世,甚是可惜。小時候聽的劍俠故事多,稍稍長大後又看了許多劍俠書,不想就此走火入魔,居然在小學五年級那年與姓林和姓陳的兩位同學學著書上俠客的行徑在常熟虞山的城門洞裏結拜兄弟,並且於一天出走上峨眉山學武去,當然還沒到蘇州就被逮了回來。寫到這兒又扯遠了,還是回到在老宅子裏的童年時代吧。這公公沒名沒姓的,除了我袓父、父親和叔父外都不知其來曆,但下人們中流傳著有一次我家遭強盜搶時他大顯身手的事,那還在我出生前多年,據說那年有一夥太湖強盜來我家打刼,他們從花園裏用爬山虎越過高高的圍牆上了屋頂,他發現有盜賊,也不聲張,跟著躍上屋頂,順手甩出飛鏢打死了兩個,其餘的人一看不好就逃走了,第二天警方來處理,我祖父化了不少錢,又運用當地的關係好容易才擺平。事後,他失蹤了很久,隔了半年才回來。他在我家的時候,行蹤不定,常常會突然失蹤,誰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估計我祖父知道,因為他離開的時候我祖父從沒有叫人去尋找過。

     公公離開我家是在我們遷往城裏以後,兩年後常熟就解放了,有天晚上,他突然來看我祖父,原來他是來勸我祖父和父親離開大陸去台灣,我祖父和父親覺得一大家子人怎麽能說走就走,並且覺得在鄉下沒有民憤,共產黨不會對他怎麽著,所以謝了他的好意,此後就再無他的消息了;然而我祖父對形勢的估計實在有些不足,過不多久,我祖父就被逮捕了,除了剝削農民外,最主要的還是窩藏土匪,殺害新四軍遊擊隊的罪名,所以被判了死刑緩期二年執行,鄉下的田產、碾米廠、店鋪及城裏的幾處房產全部被沒收。後來幸好查清當年被公公打死的兩個太湖強盜實際上是冒牌的新四軍遊擊隊才被改判十五年徒刑。

      這公公究竟是何許人,我的上代人一直諱莫如深,直至多年以後。那是六二年的冬天,我祖父被保外就醫,有天深夜,突然有人來看我祖父,那人與我祖父關起房門悄悄的說著話,大約在我們家耽了有個把鍾頭的樣子才走,走前留下了許多食品,在那饑荒年代,那可真是雪中送炭,後來知道那人還給我祖父3000元港幣,當年那可是很大的一筆錢。也是因了這個陌生人的到來,才讓蘊藏在我心中將近二十年的那位不知名姓公公的生平以及與我家的淵源得以解密。那個深夜來人就是那位在我家一住十來年的神秘公公的兒子,他是奉他父親之命來看我祖父的。這位不是我家長輩的長輩身世確實有些傳奇色彩。原來他的父親以前就在大刀王五的源盛鏢局當鏢頭,有一身好武藝,他自幼跟著父親習武,除了使刀槍外,還有一身輕功,能躥房越脊,更有飛鏢絕技。大刀王五被八國聯軍槍殺後,源盛鏢局關張,他父親又投到會友鏢局當鏢師,他從十四五歲開始就跟著他父親保鏢。且說我祖父從小不愛讀書,曾祖父請了幾個塾師想教他好好讀書,不想我祖父天生不是讀書的料,成天與家裏那些看家護院的混在一起,也學會了些花拳繡腿,我曾祖父看他這樣不成器,隻因為是獨子,就讓他學做買賣,不承想他讀書不行,經商頭腦還不錯,家中的幾家店鋪被他經營得有聲有色,後來他又想出來把江南的絲綢販到北方去,於是通過我曾祖父在北京的朋友,在京裏開了兩爿綢縀莊,雇了老家可靠的人在那兒經營,每到年底,就由我祖父 前去把一年中掙的銀兩取回,因路途遙遠,路上不太平,所以請了保鏢,剛巧就是公公他父子倆保鏢。有一年,因他父親年事巳高,不再為人保鏢,在家頤養天年,所以那趟就由他一個人帶了些鏢師一路送我祖父回來,那天到了山東與河北交界處,因忙著趕路誤了宿店,在走過一個山頭時被一批綠林好漢連人帶鏢車擄到了山上。在交戰中,那強盜頭子看他武藝高強,竟然要他留下來落草,他當然不願意,強盜頭子提出了兩條路,一是把他們所有人全殺了;一是他一人留下入夥,所保的銀兩與其他人一律放回,他與我祖父商量了一下,決定他一人先留下,以後再作打算,我祖父感激他的義氣,當場表示與他義結金蘭,他年紀比我祖父大為兄,我祖父還提出把他父親接到自己家養著,他說這倒不必,他父親身體還硬朗,手中亦有些兒積蓄,當前還不需人照料。第二天兩人灑淚而別,那強盜頭倒也蠻講綠林信用,還派人護送我祖父一行到了安全地帶。經了這一次的驚嚇,我祖父把京城裏的店關了,就在家鄉大興土木,並建了一個占地十來畝的花園,除鎮上的店鋪外又在牆門處開了木行,在花園旁邊的空地上建了個碾米廠;又迎娶了我祖母,我祖母與祖父是姑表親,祖母是獨囡,嫁妝光良田就有一千畝,我祖父不但成了當地首富,在家族中也居第一,這也招致了後來太湖強盜來搶。大約隔了兩年,那曾被綠林強盜扣押下來的我祖父的結義兄長突然來到我家,這真讓我 祖父喜出望外,馬上要大擺酒宴,但他卻悄悄地與我祖父說不要張揚,並讓我祖父給安排一處隱秘之處安頓他,於是他一直住在我家花園裏。他告訴我祖父,山上一別後,他方才得知強盜頭不殺他的原因,原來這強盜頭本來也是鏢師出身,後來被人謀害,不得巳才落草,他有個女兒十八歲了,刼鏢時見他武藝高強,又一表人才,暗地裏與他父親說了,才有了把他扣下來這出戲,他看看一時也難脫身,再看看這女孩兒長得也不錯,自家本來也沒成家,所以就荅應了婚事,小夫妻倆倒也十分恩愛,可他覺得做強盜總不是個事,小夫妻商量的結果還是要離開山寨,於是稟明了她父親,她父親倒也覺得一個女孩兒家老在綠林裏混也不是個事,所以給了他倆十來斤黃金和一些珠寶,叫他們隱姓埋名,以免仇家與官府得知。經了再三考慮,他就來投奔把弟來了,他把妻子留在了南京的一個遠房親戚家,後來通過這親戚做生意,他每年總有幾次離開我家就是到他妻子這兒,不久他妻子生了一個兒子。就在他們離開嶽父不久,山寨就被官府圍剿,他嶽父也在混戰中被殺死。十多年來他們總是小心翼翼,不露山不顯水,臨近解放了,他恐怕共產黨早晚要與他算帳,所以在我家搬離鄉下後他就帶了妻子小孩輾轉去了香港,臨走之前還不忘叫上把弟一起走。因了上麵我講的原因我祖父選擇了留下,結果卻以惡霸地主的罪名判了個死緩,公安局還想從我祖父處找到他的下落。聽了這段曆史,總算把這位神秘公公的麵貌揭開了;不知怎麽的,我突然想起江湖奇俠傳裏‘第九回失鏢銀因禍享聲名,贅盜窟圖逃遇羅漢;第十回木槍頭親娘餞別,鐵杖媛姆無情’兩回書的情節與這位公公的遭遇有點相象,後來看到清代筆記小說‘諧鐸’中有一篇‘惡餞’與江湖奇俠傳第九回第十回內容完全相同,隻不過把文言改成了白話而巳。京劇中有出戲就是按這個情節編的,我曾看過,可惜把戲名忘了,手頭又無大戲考,隻好作罷。

       老宅裏的人要算這位公公最富神秘和傳奇的色彩,所以留下的印象亦甚深,雖然他被迫當過強盜,但在我心目中,他還是一個講義氣的英雄好漢。我一直記得當年他給我講過的那些俠客和綠林豪傑的故事。自六十年代他叫他兒子來看望我祖父後,接下來就是文化大革命了,那時要是有人把他的事告到公安局,那我們家更要災禍臨門了,所以從此後與他再也沒了聯係,這麽些年過去了,他與我祖父 早巳離開人世,但他的那些故事與他本人的傳奇經曆還一直記在我腦海裏。

          後記:本文中提到保鏢,其實就是我們這代人也並不太了解,不用說當今的年輕人了。實際上以武士充當護衛保護生命財產安全的做法,古巳有之,但保鏢作為行業出現,則並不久遠,二十多年前看‘金瓶梅’,書中曾有西門慶除了開一般的店鋪外,還開著‘標行’,並以‘標船’運送貨物,說明明代巳有保鏢這行當了,但以往都是把鏢寫成標,而保鏢亦是相對奪鏢而言,這也許就產生於我國南方競舟奪錦標的風俗。唐代白居易詩中有‘齊橈爭渡處,一匹錦標鈄’,張寬‘端午詞’中‘段家橋下水如潮,東船奪得西船標’可佐證此民俗。五代‘唐摭言’有一記載,亦能佐證。說的是唐代有一文人盧肇,與同郡黃頗齊名。頗家富而盧幼年貧乏,有年兩人一同出發去赴考,郡守隻為 頗餞別。第二年,盧狀元及第而歸,郡守以下官員出迎,並請看龍舟賽,盧想起前年被冷落,當場賦詩:‘向道是龍剛不信,果然奪得錦標歸。’一語雙關,以諷刺郡守。                 

 
[ 打印 ]
閱讀 ()評論 (4)
評論
欲千北 回複 悄悄話 頂。好看。世道多變,為人正直真乃立身之本。
高楓大葉 回複 悄悄話 素材多一點,可以寫一本小說了
劍門奇石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雲之嵐' 的評論 : 是的, 是常熟.
雲之嵐 回複 悄悄話 是常熟嗎?我去過,印象比較深的是虞山,在公路上還能看到虞山福地幾個大字。
還去過附近一個叫大義的小鎮,那裏的青魚很好吃。農田裏種的也不知道是水稻還是小麥隨風飄舞,江南的風光真美。
登錄後才可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