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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信彤:《姊妹兩地書-致何德普妻子賈建英04.3.13》

(2020-06-29 08:53:32) 下一個
賀信彤:《姊妹兩地書-致何德普妻子賈建英04.3.13》

   小賈:你好! 

    監獄管理局那3間平房裏麵我去過,跟他們談過幾次,有一次是跟他們的局長等八個人談、又錄音、又作筆錄。我知道,去那裏多麽無奈;我知道去那兒,多麽不得已;我知道去那裏的苦辣辛酸。隻有不得不去,才隻得橫下一條心,去敲那道門。丈夫在煉獄中煎熬,為妻的是豁出命去救人的,到了那裏才知什麽叫“衙門”,到了那裏才知頭頂著“反革命家屬”這沉重的帽子,到了那裏才更明白自己的親人麵對的歲月是怎一個“煎熬”、如何一個“不堪”! 

   他們給你錄像,說明德普的案子得到外界的重視、關注,他們掌握資料也是為了應付外麵,一旦有關人權組織詢問,他們會說,你們看,我們接見了她呀……。他們在隨時掌握你在做什麽,我想,不是給你個人攢什麽材料,這是屬於德普案的資料。你做什麽他們必須掌握,特別是最近兩會期間。也是恐嚇你。 

   但是,我們現在求得的是:德普的安危有保障。重要的是:德普不再受傷害,並與德普的盡快見麵,已經有的病,及時得到治療。 

   你對周邊環境的妥善處理,做得好,不是所有的人都是“被迫”那樣做的,有的人是例行公事,有的人則是自覺自願的,不惜出賣良心並且落井下石,這要心中有數。在這種時候更能認清人的本質,人是分善惡的。 

   祝賀陸坤見到子立,問陸坤、子立好。 

     大姐(2004.3.13) 

   大姐:你好! 

   3月12日上午,我去北京監獄管理局,找紀檢處,傳達室回答:在開會,我坐在大門口的石階上等,約5分鍾後,跟蹤我的其中兩名警察(市公安11處的)從傳達室出來,走進大樓,約20分鍾後,從裏麵出來一個穿便裝的約40來歲男的,問:你是反映問題的?你是賈建英?(之前我沒說過我的名字)他把我帶到一間平房裏(三個套間,我們在最裏邊的那間),跟著我的警察就坐在旁邊的房子裏等。兩個男的一起談,說是北京市監察處的。他們說:2月19日下午收到你的反映,2月20日我們2人就到大興縣的遣送處見到何德普本人,因他不認罪、不低頭,不遵守監規,這在監獄裏是不允許的,使勁按著他的頭讓他低頭的現象有,但是沒有打他,他耳朵的聽力是有障礙,但不是遣送處的警察打的,是法院的警察打的,我們權力有限,管不了,何德普可以起訴高法。具體的答複,遣送處會在3個月內答複你。 

   我說:何德普一直在發燒,還讓他每天早5:30~晚8:30坐10幾個小時的木板凳,健康的人都受不了,他病著還這樣折磨他,他們說:他有病會給他看病,他已經不發燒了。 

  我說:他一直被專人看守,沒有機會投訴打他的人。他們說:不認罪的犯人,就是這樣。 

  他說:如果你有什麽要求,或到規定探視時間不讓接見,可以打他們的谘詢電話:60277027。 

  我問:司法部在網上的解釋算什麽?他們說:這件事我們不知道。你誰也不用找,找我們就行。 

   我出來的時候,有一輛黑色轎車上的人對著我在錄像。朋友們告訴我這是在給你攢材料。 

  回家時,跟蹤的白色轎車及那輛黑色的錄像轎車一起跟到家門口。我很氣憤,他們是那樣的不講理。 

   “3.8”婦女節那天,單位放假半天,市局的警察來了好幾個電話,其中,一個電話是被我無意接到的。他問:她走了嗎?賈建英什麽時候走?她是吃了飯走嗎?我問:“你們是哪?”警察說:“市公安局11處,你是XXX嗎?(就是大姐你見過的小X,XXX承認她們兩個人是監控我的,隨時向他們[警察]匯報我的去向)”,我說“我不是小X,賈建英還沒走,她在吃飯”。 

 大姐:我不恨這些監控我的人,他們是被迫做具體工作的,我遭遇的這一切與他們無關,通過在這些日子我見到他們這些警察起早貪黑的跟著我,吃不好、喝不好,甚至沒有地方上廁所。我騎自行車走,他們也要騎車;我走路,他們也步行;我坐公共汽車,他們要站在車門邊門被很多人擠著,他們挺不容易的。他們跟著我去超市,我告訴他們:應該吃點小西紅柿,它含維生素多。如果沒有地方洗,可以在我家洗。……,他們對我很客氣。兩會開完了我就會不被看著了。 

   陸坤3月15日被批準看望楊子立,她已經3年了沒有和丈夫說一句話。 

  另外,徐永海3月15日在浙江蕭山開庭。 

   再聯係 

   小賈(2004.3.13)

   2004年9月10日 19:10:15 

    大姐: 

    你好! 

     ……

   有很多從不相識的人,甚至德普都不認識的人,他們打電話、發郵件、給予經濟上的幫助、呼籲、幫助出主意,慰問等等,讓我們家屬、獄中人倍感溫暖,無法用語言來表達我們的感激,不能用一個謝字來表示我們的心情。有多少雙溫暖的手,送走人生路上苦和憂,願人間真情天長地久。 

   2004年9月9日我去二監看何德普,他和楊子立、靳海科、徐偉都在二監,那天我見到了徐偉的父親(從山東來)、靳海科的父親、母親、奶奶(從河南來)。 

    由於政治犯們不允許與家人通電話、團聚、在一起吃飯,每月到監獄裏隻能隔著玻璃與親人說30分鍾話,由於徐偉的父親來的日期不是接見日,盡管是從很遠的山東來,也不能見上兒子一麵,讓一位滿懷希望能看到兒子的老人,傷心的離去。 

   他們的父母年齡很大,大多文化不高,與兒子通信很困難,希望能在電話中聽到兒子平安的消息,我和陸坤聽說裏邊的人能給家裏打電話,滿懷希望的給他們買了電話卡送去,希望能讓他們的父母聽到兒子的聲音,但是,由於是政治犯,取消了他們打電話的權利。 

   不僅如此,政治犯在裏邊還不能享有與其它犯人同等的權利,別的犯人可以每月買一百多、二百多元的食品,但是,政治犯們每月隻能賣八十元的食品。由於,監獄中的夥食費是十幾年前訂的標準,每月每人124元,每天4.1元(包括水、電、煤、汽、炊具等費用),現在,物價每年長得很快,4.1元買不了什麽食品,隻能吃到黑饅頭、爛菜“遊泳”(幾片爛菜葉漂在鹽水裏)。對於一個刑期很長的人來說,在食品上,長時間得不到保障,會營養不良的,身體慢慢會誇掉。 

   德普和子立都反映,在獄中,幾年多吃不著食醋。醋能軟化腦血管,促進人體血液循環,對人身體百利而無一害。對於一個常年坐牢,又不能勞動、活動、鍛煉的人來說,能吃一點食醋,是非常有好處的。 

   獄中的囚徒打電話、團聚,是個人生活基本生活內容,屬於人權條款範疇,而政府將人的最基本生活權利,變成了對囚徒的獎勵,是對人權的誤解,在“人權入憲”後,基本生活不應該再充當獎勵的角色。 

   明年的一月一日就要出台新的監獄管理政策,在這裏,我們希望,改善監獄的條件,改善囚徒們的生存環境,政治待遇,讓他們享有人的最基本生活權利。爭取在明年的新政策裏,監獄的條件有明顯的改善,提高囚徒們的生存環境,改善人權狀況,共產黨不是講“與時俱進”嗎,我們也要求囚徒們的生存環境能跟上時代的要求。 

   小賈 

   大姐: 

    你好! 

    2004年9月17日,我和徐永海的妻子李珊娜去北京市公安局信訪處,去問:法院判決後退回來的物品到哪裏去領回來。 

   那裏的警察說:我們打電話聯係,你等一會兒。 

   我們在那裏等了一個半小時。就見,走進來三個全都是西城區展覽路派出所的警察,其中一 個是所長、一個是負責我們大院的管片、還一個是“六四”時期看過我的,進來門就讓我們上他們的警車,說:回派出所解決。 

    回到派出所後,由西城分局政保處長找我談話,“你的事我幫你去問,‘十一’之前你不要再去找,不要發表文章,不要接受采訪,不要和朋友聚會”,你別鬧事,別把工作丟了,老何、兒子、婆婆還指著你呐,你的任務是好好工作,照看好家裏。 

   他們說:你以後有問題就告訴管片民警,我說:抄家的事他管得了嗎?我找他要東西,他拿的出來嗎? 

   我們兩個人被分別問話,李珊娜還被警告:以後不要和賈建英來往。在派出所裏我們待了3個小時,才讓走。 

    我不理解,難道我們有問題去問一問都不行嗎?去政府部門正常反映問題,也被認為是去鬧事,受到警告,我們很生氣。 

    以後我們有問題還能到哪裏去問?去反映? 

     小賈 

     04-9-17 

   何德普妻子小賈來信(9/27/04) 

   我現在每個月去看德普一次,他精神還好,隻是左耳的聽力還沒有恢複,不能像其他犯人那樣能給家人打電話,由於夥食很差,每個月124元,(北京市最低生活標準398元)身體還是很消瘦,他24日來信說:28日是中國傳統的中秋節,是和家人團聚的日子,我身陷囹圄暫且不能與親人、朋友們在一起共度這個節日,就此遙祝我的親人、朋友身體健康!心想事成!願每一個家庭不在因恐怖的存在,而有家不能歸,願來年的中秋節,世上稍一份恐怖和仇恨,多一些理智和寬容。 

    前幾天,賀大姐給我發來了中秋的祝福,我流淚了,兩年來,德普不在我的身邊,常使我感到痛苦和孤獨,是大姐夫婦給了我最大的寬慰、鼓勵。 

    你們的中秋祝福,我見到德普時會告訴他。 

    謝謝! 

    小賈 

    04-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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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建英(何德普妻子) 

   電話:011-86-10-68355230 

   地址:北京市西城區朝陽庵大院9-1-5

    郵編:郵編100044 (P.R. China) 

    Emai:hejia111@hotmai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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