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京的時候,每當行程來回不到三公裏,我總喜歡步行前往。出門隻帶一部手機,導航、支付、查信息,幾乎一切都觸手可及。小時候常走的胡同,如今大多已消失,留下的也換了舊貌。走在熟悉又陌生的街巷,我仿佛穿梭在兩種時間裏:一個是記憶裏的老北京,一個是算力主導的現代化城市。
記得第一次我開車從湖州去杭州親戚家,快到臨平時,導航突然提示:前方堵車,預計延誤五到十分鍾。行駛中,它甚至問我:能否幫忙反饋路況?那一刻,我心裏一震,我們每天都生活在一張看不見的“算力網”裏。清晨的鬧鍾聲、短視頻的推薦、導航的秒級避堵,每一次選擇的背後,都是無聲的計算和判斷。它們幫我們做了無數決策,而我們卻常常覺得理所當然。
人心,也有自己的“算力”。有次跟發小聊天,她感歎,這些年真正保持聯係的人,多多少少都帶著利益衡量。親戚、朋友,也漸漸摻雜了幾分算計。我心裏一動:人的算力,似乎比機器更複雜,也更微妙。它帶著情緒、欲望和算計,在無形中優化社交。時間和精力,自然會投向“產出比”更高的地方。這既是一種適應,也是無奈的選擇。我認為到了最純粹的利益場 —— 投資世界,這種算力的對決,則變得更加赤裸和直接。
在投資世界裏,算力也是另一種體現。有這麽一個故事:2015年,一位基金經理憑多年直覺躲過股市劇烈波動,被稱作“神算子”。後來,他團隊裏來了一個90後小夥子,不看財報,也不跑調研,每天對著電腦寫程序 —— 量化策略。
有一次,大盤毫無征兆地跳水。經理憑直覺按兵不動,眉頭緊鎖地盯著屏幕,希望市場能反彈。另一邊,90後程序員的屏幕上,一串代碼自動觸發。等人類還沒來得及完全理解發生了什麽,係統已經完成了風控操作。收盤後,經理的組合滿是傷痕,令人驚奇的是量化賬戶幾乎毫發無損,甚至小有盈餘。
差距,往往不在知識,而是在反應速度和絕對的紀律。
有人說:原來基金經理的“直覺”,在機器眼裏,可能連一行代碼都算不上。那時我才第一次真切地意識到,量化和傳統投資的區別。
我最早聽說“量化”,還是在DeepSeek橫空出世的時候。創始人梁文峰有量化背景,那會兒很多人都在討論。第二次,是在一個財經博主的直播間裏,他說今天市場下跌,是因為機構、遊資和散戶的賣出觸發了量化的自動拋售。那一刻,我的好奇心徹底被點燃了。
後來我才明白,量化靠的就是規則和算力,不帶情緒,也不講客氣。跌到某個位置就賣,漲到某個點位就買。所以你會常聽到那句話 —— 市場大跌時,“量化基金加速拋售”。其實它們不是慌了神,隻是規矩到了就動作。不過,這種極致的紀律性也不是完美的。它過於依賴曆史數據,遇上從未發生過的“黑天鵝”事件,可能就會失靈;而當市場上大多數模型趨同,也可能因為動作一致,反而把踩踏推得更厲害。
相比之下,傳統基金更像人的延伸,依賴直覺和經驗,有靈活性,但也難免情緒化;量化則冷靜得近乎無情,隻認規則,不講情麵。
回頭看,兩者並無絕對高下。就像北京的街道,你可以選擇慢慢走路,也可以打車、乘地鐵和公交。關鍵在於,你願意把信任交給誰?會猶豫、會犯錯、懂人情世故的人,還是冷靜執行規則的程序?
也許有一天,整個市場都會像一台超級計算機一樣運轉。我們每個人,其實也在一次次選擇中,像在輸入代碼一樣,把自己的信任和偏好提交出去,最終跑出屬於自己的財富軌跡。就像我走在北京的家附近的街上,熟悉,但又總有點兒陌生感。每一次抬腳,每一次轉彎,你會發現 —— 自己既在無形的網絡算力裏穿梭,也在心裏的地圖上找坐標。
到頭來,你選擇的,不隻是回家的路。你在選擇一種方式,理解這個世界並且安放自己。是相信冰冷的算法呢,還是依賴自己溫熱的心法呢?
算力時代的創意印記:每一幅AI圖像,都是時間、數據與算法的結晶。
我昨天下午才發了這篇文,你沒看到不奇怪,因為我以前一般都是早上發文的。
大約十年前,芝加哥的股市就抓了一個投資工資的印度人,被判了刑 - ”擾亂金融秩序“。他就是利用公司軟件的速度打時間差。先賣出他們公司可控的大筆股票,肯定價格就跌,然後再大筆買進。每股落差可能隻有幾分錢,或反之,交易量大的時候還是可以賺到的。 一切在幾秒甚至幾分之一秒內完成。 這種做法多對做 option 的很有用,但違法。 我對自己的個股買賣都是call options。 我可沒時間老盯著屏幕,而且我知道即使盯著也幹不過金融公司,索性就下單,讓他們去盯著。 不成功的時候也有,但大多數成功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