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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人渡己 - 讀《擺渡人》

(2023-03-16 19:25:37) 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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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擺渡人》(Ferryman) 是英國作家Claire McFall於2013年出版的一部小說。15歲的小姑娘Dylan坐火車前去探望十年未見的父親,這是父母離異之後她第一次去看父親,心情激動而又忐忑。火車在一條隧道中發生事故,當Dylan蘇醒過來之後,四周是一片黑暗和死寂。令她奇怪的是一火車的人就剩下了她一個,更為費解的是居然沒有看到救援的警察和醫護人員。當她摸索著爬出了隧道,隻看到山坡上坐著一個男孩Tristan。

兩人初次相見,Tristan 話語不多,用充滿憐愛的眼神看著Dylan,一句命令式的“come with me”,然後轉身離去。無依無靠的Dylan別無選擇,隻能跟著Tristan走進一片荒原,希望Tristan能帶她找到附件的城市。兩個孤寂的靈魂第一次碰撞,開始了穿越荒原的旅程。

實際上,Dylan已經死了,Tristan是她的擺渡人,保護她的靈魂不被惡魔吞噬,護送她穿過惡魔出沒的荒原,將她送到靈魂的居所。Tristan 已經護送過無數靈魂,這是他的工作。當他們第一次被惡魔攻擊的時候,Tristan緊緊握著Dylan的手,“let's go”,堅定而又自信。Dylan慌亂的心立刻鎮定下來,跟著他在昏暗中飛速奔跑。奔跑中,Dylan心裏有無數個問號,茫然無措中鬆了手,立刻被惡魔圍困噬咬。危急中,Tristan奮力衝進重圍,把Dylan緊緊抱在懷裏,衝進庇護所。在荒原中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個惡魔無法進入的庇護所,擺渡人和他所保護的靈魂可以在庇護所中過夜。

有意思的是小說裏描述的那片荒原是靈魂內心投射的影像。靈魂心情愉悅,荒原上就會晴空萬裏,路途坦蕩。靈魂性情燥怒,荒原上就會狂風暴雨,道路難行。我們每個人從小到大都經曆了不同的生活成長環境,這個環境會不會也是我們內心投射的虛擬世界呢?當我們高興的時候,天高地闊。當我們鬱悶的時候,喝涼水都塞牙。每個靈魂都是獨特的,每個人也是獨特的,靈魂需要穿越險象叢生的荒原,每個人也要經曆自己的人生荒原。

經曆過第一場與惡魔的搏鬥,Tristan 不得不告訴Dylan 她已經死了,出乎意料的是她沒有像其他靈魂那樣抱怨、乞求、哭泣,而是非常平靜的接受。靈魂們在穿越荒原的時候大都沉浸在自己的不幸之中,對路途中的一切視而不見,和擺渡人也少有交流。而Dylan卻不同,她把Tristan當成一同旅行的朋友。不但問各種問題,還表現出對擺渡人的關心,關心他的感受,他的需要。從來沒有一個被護送的靈魂把擺渡人當成人對待。Dylan 的善良純真開啟了Tristan 封閉的內心。擺渡人的責任是護送靈魂,不應該和靈魂有過多的交流。更不會產生感情。然而,Tristan 無法控製的愛上了Dylan。

在經過最危險的山穀時,他們遭到成千上萬的惡魔攻擊,在搏鬥中兩人被分開了。Tristan極力驅趕惡魔,甚至不惜消耗巨大能量動用魔法,保護Dylan進入庇護所。而他自己則深陷重圍不能脫身。Dylan不能離開Tristan,失去擺渡人的靈魂將永遠留在荒原上,必須護送Dylan穿過荒原的信念讓Tristan最終戰勝惡魔回到了她的身邊。劫難之後,兩個人的心更近了。 Tristan 兩次奮不顧身的相救和他那種“I will not lose you” 的承諾讓Dylan 感動不已。他們相愛了。他不僅僅是她的守護者,也是她心靈的安慰。

經過幾天跋涉,他們終於來到了荒原的盡頭,分手的時刻到了。Dylan必須走出荒原尋找她的歸宿,而Tristan已經完成任務,必須去執行下一項任務,護送另一個靈魂。二人依依不舍,緊緊相擁相吻,含淚告別。

讀到這裏小說還有一小半的內容,心中不免好奇,下麵會是什麽故事呢?Dylan踏出荒原,走進了靈魂的居所,或者說是天堂。可以在這裏尋找已經逝去的親人,也可以等待其他親人團聚。然而,她的心已經留在了荒原之上和Tristan在一起,從進入天堂的那一刻就開始籌劃如何離開這裏。她不願留在這裏,她要重返荒原,去尋找Tristan。Dylan被告知隻要有足夠的決心就很容易再次進入荒原,很多人無法離開這裏是因為他們害怕再次進入荒原的風險。如果她能夠反向穿越荒原,找到自己的身體,就可以重生。Dylan義無反顧的回到荒原,經過一番曲折之後終於見到了Tristan。

從來沒有一個靈魂重返荒原,要反向穿越。Tristan 不知道能不能穿越,不知道穿越之後會怎麽樣,也不知道他能不能進入Dylan生活的那個世界。他懷疑,猶豫,害怕。擺渡人這個時候變成了被護送者,Dylan 堅定的對他說,“Come back across the wasteland with me, back to the train”.  於是,渡人者被渡。在Dylan 的鼓勵和引領下,他們一步步走出荒原,回到了發生火車事故的地方。They did something no one has ever managed. Dylan 成功重生,Tristan 也變成了一個小男孩。

擺渡人日複一日,護送無數靈魂進入天堂,幫助別人就是幫助自己,善待他人就是善待自己,渡人無數終渡己。Dylan 一個小女孩在被渡的過程中完成了渡己,得到了成長。明白了自己想要什麽和要達到的目的,堅定無悔的走下去,不但自己重生,還幫助Tristan 再生,先渡己再渡人。

是什麽讓Tristan 和 Dylan 成功穿越?是愛,也有信念和希望。愛改變了上帝的規則。Tristan 每次護送一個靈魂都會變成這個靈魂喜歡的樣子,比如護送Dylan 的時候就變成一個年齡相仿的小男孩。而當他送走Dylan,護送下一個靈魂的時候卻沒有變化,仍然是小男孩的樣子。當他們反向穿越的時候,Tristan 的身體已經開始發生變化,像人一樣身上的傷口出現紅腫發炎的症狀,而不是像過去一樣很快就可以自愈。因為愛,Dylan 甘願承受巨大的風險重返荒原,並且勇敢的承擔起引領Tristan的重任。全書的最後,Dylan 躺在擔架上望著蹲坐在地上的Tristan,輕聲說”You are here”. Tristan 回答,“ I'm here.” 相愛的人,兩顆心永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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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曉龍東雲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虎哥龍弟' 的評論 : 謝謝到訪
曉龍東雲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南瓜蘇' 的評論 : 謝謝到訪
虎哥龍弟 回複 悄悄話 謝謝你!非常好的分享。正好當地圖書館有此書,會借來讀.
南瓜蘇 回複 悄悄話 看到的一切都是心靈的映射。前些日子剛讀過此書,非常值得一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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