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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清廉的烏拉圭總統穆希卡

(2024-02-20 17:02:20) 下一個

世界最窮總統 我感覺不到貧窮

劉莉莉 《 人民文摘 》(2015年第2期)

   作為中等發達國家烏拉圭的總統,穆希卡不是沒有收入,他將自己每月薪水的90%都捐贈給了別人。“人們都叫我‘最窮總統’,但我感覺不到貧窮,”他說,“擁有現在的一切,我活得很好。”

    他79歲了,從不打領帶,休閑襯衫和牛仔褲是日常裝束;他住在一座搖搖欲墜的板房裏,門外的水井是一家人飲用水的來源,水井的旁邊是一條僅夠一輛汽車行駛的土路;他為人謙和,朋友們都叫他“佩佩”……  

    相信,初次見到這樣一位鄰家老爺子,沒有人會意識到他就是烏拉圭總統何塞·穆希卡。據官方審計,他的全部資產隻有不到2000美元,一輛破舊的大眾甲殼蟲轎車,是他的大部分家當。

    作為一國總統,穆希卡不是沒有收入,他將自己每月薪水的90%都捐贈給了別人。“人們都叫我‘最窮總統’,但我感覺不到貧窮,”他說,“擁有現在的一切,我活得很好。”

    一百萬也不賣的老破車

    要說穆希卡家裏最值錢的東西,就是那輛1987年出廠的天藍色甲殼蟲轎車。他對這輛老爺車珍愛有加,有時候還開著它去參加官方活動。  

    即使是有人出高價收購這輛甲殼蟲,穆希卡也不會動心。2014年6月,穆希卡在玻利維亞參加“77國集團+中國”峰會時,一位阿拉伯酋長提出以100萬美元的天價購買他的那輛甲殼蟲老爺車。此前,曾有一位富有的墨西哥人,也出價要購買穆希卡的車。

    消息一出,便很快成為烏拉圭社交媒體上的焦點話題。有人預測,穆希卡肯定會大賺一筆,因為他的老爺車頂多值千把美元。

    然而,就在本月,穆希卡放話說不打算出售他的甲殼蟲。他還說,自己實際上擁有兩輛甲殼蟲轎車,隻是另外一輛已經破舊得不能用了。而至於那輛還能開的甲殼蟲,穆希卡敝帚自珍,因為這輛車是朋友們湊份子購買的,如果賣掉將是對他們的一種冒犯。

    “當然,隻要我活著,這兩輛車就會呆在車庫裏。”穆希卡說,“時間會告訴我們,它們的命運如何。”

    也許,大多數人都會認同穆希卡的做法。畢竟,這輛甲殼蟲,是他樸素生活的象征。

    在烏拉圭首都蒙得維的亞郊區,有一座不起眼的農家小屋,這裏就是穆希卡和夫人托波蘭斯基的家。夫妻二人過著純天然的綠色生活,包括從井裏打水喝、一起種花掙錢。作為國家元首,穆希卡也是有警衛的。隻是,不同於其他國家總統嚴陣以待的安保陣仗,為他站崗的隻有兩名警察,外加一隻三條腿小狗“馬努埃拉”。

    穆希卡在生活上不講究的故事,已經在世界範圍內流傳。例如,2012年,他在接受英國廣播公司采訪時,從口袋裏掏出了一部令人大吃一驚的手機。這是一部老式翻蓋手機,還用皮筋綁著。這時候,皮筋斷了,穆希卡一邊說話,一邊將皮筋打了個結,再次套到手機上。

    2010年,烏拉圭官方公布了穆希卡的個人財產,隻有1800美元,這主要是那輛天藍色甲殼蟲轎車的價值。2012年,穆希卡加上了妻子的財產,包括地產、拖拉機和木屋,價值21.5萬美元,隻有副總統的三分之二。

    “我一輩子都是這樣過來的,擁有這一切,我過得不錯。”穆希卡坐在自家花園的舊板凳上說,板凳上放著小狗“馬努埃拉”最喜歡的枕頭。

    平易近人的總統

    南美小國烏拉圭是一個中等發達水平的國家,無論是社會穩定度還是政治廉潔度,在拉美都居於前列。作為這樣一個國家的元首,顯然不應該成為世界“最窮總統”。  

    實際上,穆希卡不是掙得少,而是捐得多。他每月將自己薪水的90%貢獻給貧困人口和需要資金的小企業,這意味著他每月要捐贈1.2萬美元。

    在烏拉圭,穆希卡是一位公認的平易近人的總統。成為總統後,穆希卡和夫人拒絕搬到豪華、考究的總統官邸內居住,而是要求社會發展部在寒冬時節,將總統官邸的花園用來收留無家可歸者。

    年輕時,穆希卡曾是一名自行車運動員,效力於多個俱樂部。上世紀60、70年代,穆希卡參加了受古巴革命影響的“圖帕馬羅斯”遊擊隊。其間,他曾身中六彈,險些喪命。他還被當局逮捕,坐了14年牢,嚐盡種種磨難和艱辛。

    1985年,烏拉圭恢複民主選舉,穆希卡獲釋並步入政壇。雖然身為左翼人士,但由於自身的坎坷經曆、開明的政治主張和質樸的演講風格,穆希卡也得到了其他政治派別的擁護。從2005年到2008年,穆希卡擔任烏拉圭的農牧漁業部長,同時也是執政黨廣泛陣線的重要領導人。

    2009年10月,已經是74歲高齡的穆希卡成為廣泛陣線的總統候選人,他也被稱為“窮苦人的候選人”,並以52.6%的選票擊敗對手成功當選。勝選後,穆希卡表達了包容的政治立場,稱這場選舉中“沒有勝利者也沒有失敗者”,因為大家都是烏拉圭這個大家庭的成員。他還強調,自己將和各個派別合作,推動烏拉圭各項事業的發展。

    此外,作為一國總統,穆希卡敢於推行自己認為正確的綱領,即使這些政策遭到了相當一部分人的反對。在他任期內,烏拉圭國會通過了允許懷孕12周以內的孕婦墮胎的法案,穆希卡沒有像他的前任那樣予以否決。

    2013年12月,烏拉圭成為了世界上第一個推行大麻合法化的國家。對此,穆希卡的解釋是:“吸大麻不是最值得擔心的事情,毒品貿易才是問題的關鍵。”

    “心直口快”惹麻煩

    對於自己的儉樸作風,穆希卡本人也有解釋。他說,長達14年的牢獄之災,幫助他樹立了奉行了數十年的人生觀。

    “人們叫我‘最窮總統’,但我不覺得自己貧窮。”他說,“真正‘貧窮’的是那些工作唯一目的就是維持奢侈生活的人,並且想要的東西越來越多。”

    “這是個有關自由的問題。如果你沒有很多財產,你就不用像個奴隸一樣來維持這種生活,於是你就有更多可供自由支配的時間……我就是這麽個古怪的老頭子,這也是我的選擇。”穆希卡說。

    雖然大多數時候,穆希卡表現得十分平易近人,但在國際舞台上,他十分敢於表達自己的觀點,甚至不惜“得罪人”。

    在2012年舉行的“裏約+20”峰會上,穆希卡積極表達自己的環保理念。

    “我們整個下午都在探討可持續發展,使大眾擺脫貧困。但是我們有沒有想過,我們是否需要發達國家那樣的發展和消費模式?我現在問你們:如果印度人家庭擁有汽車數量達到了德國人的水平,我們的星球將會發生什麽?我們還能剩下多少氧氣?”

    甚至於,他的“心直口快”,還給自己惹過麻煩。

    2013年4月,在一場新聞發布會上,穆希卡悄聲對一名官員說:“這老巫婆不比那獨眼男好……獨眼男更多是個政客,這家夥是個老頑固。”當時,他沒有注意,麥克風已經開啟……

    雖然穆希卡沒有指名道姓,但一些媒體解讀說,他暗指的是阿根廷女總統克裏斯蒂娜和她的丈夫、前總統基什內爾。基什內爾有一隻眼睛是弱視,2010年因心髒病去世。

    此事引發一場不大不小的風波,阿根廷外交部長齊默爾曼書麵抗議穆希卡“詆毀”克裏斯蒂娜,也有烏拉圭人批評穆希卡“無禮”。最終,穆希卡隻得站出來,向被他的話“所傷害到的人”道歉,但在致歉中並沒有提及克裏斯蒂娜夫婦的姓名。

    退休後,穆希卡享受國家發放的一份養老金,不過,不同於一些前任,他不會很難適應這種收入上的落差。

    至於退休後的生活,穆希卡表示,他有個目標,那就是收養30名至40名貧困兒童,“讓他們和我共同生活”。

世界最窮總統穆希卡:月入1000資產僅1800,國家人均GDP卻超中國

https://www.163.com/dy/article/GVD0CR8A054396Y6.html

2022-02-04   WarOH協虎  

 
中國古代有一句話:“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意思就是古代的縣令和知府,哪怕以清官自詡,到他離任的時候也會攢下十萬兩雪花銀的家產。

十萬兩白銀這個數字有點誇張,但是也從中體現出了“當官有財”這個自古以來的慣例。為官一任,造福一方,而隨著官職的升高,官人的月薪也是逐年增長。畢竟人都要吃飯,官員養活著一大家子親戚仆人,不升官進取謀得更高的收入,難道去喝西北風?

然而,在現在的世界上,除了各大強國之外,很多小國家的腐敗情況很嚴重,政府官員們貪汙嚴重,國家越小,官員越富得流油。

但是在南美的小國烏拉圭,國內就曾出現了一位“世界上最窮的總統”,他就是何塞.穆希卡。這位總統執政五年,離任時財產隻有一輛甲殼蟲汽車,價值1800美元,被稱為“世界最窮的總統”。

要知道,烏拉圭可不是窮國,何塞.穆希卡執政五年,烏拉圭的GDP大幅增長,在2017年時人均GDP超過10萬人民幣,相比我國同時期的人均GDP59000餘人民幣,小國巴拉圭超過中國將近1倍。

這樣一位有為的總統,為什麽卻如此貧窮呢?何塞.穆希卡到底有著怎樣的傳奇人生?

 

一、何塞.穆希卡:從運動健將到革命戰士

 

1935年,何塞.穆希卡出生在烏拉圭首都蒙得維的亞的郊區。他的家庭靠種地為生,一家人在農場辛苦工作,種出的糧食僅夠糊口,母親則會在院子裏種鮮花去城裏賣,以補貼家用。

穆希卡年少時幫家裏種地賣花,周末還會去首都的麵包店打工賺錢,以求未來能當一個麵包師傅。在上世紀初的烏拉圭,這是年輕人們最好的出路。

為此,穆希卡常年騎著自行車從12公裏外的家裏,往蒙得維的亞上班的地方趕,多年下來,他練就了一個好身體,自行車的技術也爐火純青。於是在青年時,他成為了南美洲的一名自行車運動員,跟幾個俱樂部簽約,參與了多項賽事。

當時正是20世紀中期,冷戰開始後,南美洲地區的“共運”風起雲湧,美洲的共產黨如雨後春筍般湧出,用和平或者武力的方式要求政府變革,改變南美積貧積弱的情況。

古巴革命就是南美洲共產主義革命的代表,在古巴革命成功後,南美革命進入火熱階段。

1960年,25歲的穆希卡也加入烏拉圭共產黨, 成為一個積極的革命者。

當時,蘇聯正在吸引全世界的革命青年,赫魯曉夫於1962年在莫斯科召開“青年大會”,穆希卡代表烏拉圭參與了大會,見到了赫魯曉夫。

在回國的半路上,中華人民共和國也對南美洲青年代表團發出邀請,請這些革命青年來北京做客。

而在北京,穆希卡又見到了毛主席,毛主席為他們送上了革命書籍,鼓勵他們為人類的解放事業添磚加瓦。到了晚年,穆希卡還對毛主席的鼓勵記憶猶新。

回到美洲後,穆希卡等人在古巴停留,接受馬列主義教育,並培訓遊擊戰鬥能力。1969年,穆希卡和戰友們回到烏拉圭打遊擊,在潘多市發起武裝起義想推翻政府。

但是當時的美洲政府背後都有美國人撐腰,政府軍武器好,資源充足,穆希卡和戰友們很快被鎮壓,他本人逃亡異鄉。

1970年,逃亡中的穆希卡被警察發現,在槍戰中,他寡不敵眾身中6槍,好在最後被搶救了回來。傷愈之後他被判無期徒刑,和另外兩個戰友納托、陸索一起被關了起來。

 

二、14年的牢獄生活,打不垮的硬漢

 

1973年,烏拉圭軍政府上台,作為顛覆政府的政治犯,穆希卡和戰友們被軍政府嚴加看管,三人住在一個小牢房裏,沒有任何家具,一切活動隻能在水泥地上進行。

他們吃著獄卒們吃剩的剩飯剩菜,大小便也隻能在原地解決,牢房裏臭氣熏天,三人都患上了嚴重的皮膚病和呼吸疾病。

在被關押了三年後,穆希卡和另外兩個犯人已經神誌不清,當他的母親來看他時,他已經認不出來自己的母親。

最後,穆希卡的母親問他需要什麽,他說需要一個小便盆,以便把小便倒到外麵,以前他們都用飯碗來接尿。

在整個軍政府時期,穆希卡被關了整整14年,這14年暗無天日的生活足夠摧垮一個人,但是卻沒讓穆希卡放棄信仰,放棄希望。

1985年,烏拉圭政壇易幟,軍政府在人民的呼聲中下台,民選政府開始改變十幾年黑暗的政治風氣,監獄裏的大量政治犯被釋放了。

而穆希卡這段14年的牢獄生活,後來被拍成一部叫《地牢回憶》的電影,還曾獲得過奧斯卡獎。

穆希卡和納托,陸索以超人的毅力熬住了刑期,出獄之後,穆希卡休養了一年,然後就以充足的熱情投入了政治運動當中。

然而,在此時的美洲,“共運”已經偃旗息鼓,雖然還有很多左派的社會主義政黨,但是已經不追求徹底的社會革命,而是用改革來促進經濟發展,提高窮人的生活水平。

但80年代的烏拉圭經濟很差,因為軍政府的高壓統治,國內經濟一團亂麻,甚至連60年代都不如。穆希卡找到了自己以前的老戰友,和當時的左派人士一起組成了一個政黨,叫做“人民參與黨”,後來該黨改組成烏拉圭國內赫赫有名的政黨“廣泛陣線”。

“廣泛陣線”從建立到進入國會用了近10年,直到1995年,穆希卡成為烏拉圭眾議院議員,這一年他已經60歲。

4年以後,穆希卡代表“廣泛陣線”進入參議院,他年輕時鬧革命被軍政府關押的經曆成為左派們津津樂道的話題,因而穆希卡順利成為烏拉圭眾議院左派的代表人物。

2004年,穆希卡成為烏拉圭農牧業部長,正式進入政壇。在2009年總統巴斯克斯卸任之後,穆希卡以74歲的高齡競選總統,這是烏拉圭曆史上年紀最大的候選人。

 

作為知名左派領袖,穆希卡一開始就喊出口號:“讓烏拉圭為窮人服務”,媒體們就用“窮人總統”的標題作為頭條。

 

而穆希卡本人的生活也完美和自己的口號呼應,他出生於首都郊區的一個農場裏,這裏是他家族的祖傳土地,他父母在這裏一生務農,眼下穆希卡也在這裏生活。

他住在簡陋的木板房裏,花園也因為沒錢修理而雜草叢生,他養了一隻三條腿的瘸狗,每天照顧它吃喝拉撒。

穆希卡生活簡樸,吃的東西都是自己種的,出行則開一輛藍色甲殼蟲汽車,這是他的朋友們眾籌一起送給他的。

在競選中,穆希卡也顯得非常“佛係”,他的選戰很溫和,不打擊對手,不攻擊政府,而是宣傳團結,一起進步。終於在2010年春天,穆希卡以52%的選票勝選成為烏拉圭的總統,開始了自己5年的總統生涯。

 

三、在我的心裏,我是個社會主義者

 

75歲的穆希卡在首都舉行了就職儀式,數萬人參與了儀式,並聽了新任總統的演講。

但是在穆希卡結束演講之後,他沒有在護衛隊的簇擁下進入總統府,而是開著自己的甲殼蟲汽車,靜靜地回到了郊區的小農場裏。

 

穆希卡自己要求不住豪華的總統府,他的理由很樸素:“那麽大的一間房子,要一堆人工作才能正常生活,國家現在還有這麽多窮人,就省下這些財政支出去援助窮人吧。”

 

不僅如此,穆希卡連自己的總統工資都不要,烏拉圭總統2010年時月薪為10000多美金,穆希卡隻拿1000美金作為自己和妻子的生活費,此外所有錢都捐給扶貧基金。

此外,穆希卡每天隻開著藍色甲殼蟲上下班,他的護衛隊也被他解散了,隻有兩個護衛每天陪著他。

穆希卡這種行為放在全世界都非常罕見,他的政敵開始攻擊他是在“作秀”,以這種清貧的人設,掩蓋自己在治國上的無能。

麵對謠言,穆希卡則用實際行動進行了回擊。

他上台時,整個美洲都因為08年金融危機而深陷泥潭,穆希卡則展現出了銳利的眼光,積極和中國合作,兩國進出口貿易額連續走高。

2012年,中國成為烏拉圭第一大貿易夥伴,一年貿易額40多億美金,給烏拉圭帶去了幾萬個就業機會和大量商業利潤。

作為南美的一個小國,烏拉圭僅有200多萬人,這幾十億美金的貿易額已經足以改變烏拉圭經濟的困窘。在穆希卡執政時期,烏拉圭經濟連年走高,他下台時,烏拉圭人均GDP已經有近2萬美金,進入了中等發達國家的隊列。

隨著烏拉圭經濟的增長,穆希卡的政敵又開始攻擊他收受了國外的賄賂,他在海外藏有存款。

於是,穆希卡果斷申請政府核查自己的資產。經過調查,穆希卡家庭的總資產在30萬美金,但是這些錢的大頭是自己家的農場,這些都在他的妻子名下。

穆希卡本人名下則隻有一輛甲殼蟲汽車,原價3000美金,如今折價1800美金,這就是這位總統的全部家當。

在看到總統隻有1800美金的資產時,任何謠言都不攻自破了。

後來,穆希卡在2015年從總統職位卸任,他沒有大張旗鼓辦典禮,而是低調地在國會上宣布了消息。

卸任後,他仍然是烏拉圭參議會的議員,還在為國家事務而奔走。

直到2020年10月,已經85歲高齡的穆希卡才宣布退休,他不是幹不動了,而是因為疫情,自己哪也去不了。

新冠病毒對老年人殺傷力巨大,所以他身邊的人嚴禁他出去工作,而穆希卡到退休為止,都沒有拿過總統退休金。

穆希卡告別了烏拉圭人民,回到家裏做了個農夫,在他退休後的采訪中,他仍然對記者說:“在我心裏,我是個社會主義者,這一點從未改變。”
文/商學野
參考資料:
1、《最清廉的現任烏拉圭總統穆希卡》,餘熙
2、《最窮的總統:一生坐在板凳上的穆希卡》,古保祥

「最窮總統」穆希卡:一分為二的對立國家,根本無法運轉

烏拉圭前總統穆希卡2020年從政壇引退。從熱血激憤的革命少年,到受愛戴的「最窮總統」,他說革命者必須意識到,世界不是隻有照你的方式才能變得更好。人口一分為二,彼此對立的國家,根本無法運轉。

 

穆希卡-Jose Mujica-烏拉圭-社會運動-革命-總統-簡樸圖片來源:Getty Images

整理  張詠晴

天下雜誌754期  

烏拉圭前總統穆希卡(Jose Mujica)曾被美國《外交政策》期刊評為「世界最窮總統」,也是塞爾維亞著名導演庫斯圖裏卡(Emir Kusturica)鏡頭下《最後的英雄》。但穆希卡更喜歡人們叫他「佩佩」,那是他早年獻身遊擊隊時的小名。

1960、70年代,拉丁美洲社會運動風起雲湧,穆希卡加入受古巴革命影響的城市遊擊隊,支持農民抗爭,反對軍人獨裁政權,後被軍政府逮捕,在監獄中度過14年,嚴刑拷打沒少嘗過。

重獲自由後,經歷了參眾兩院議員、農漁牧業部長等職位,於2009年當選為烏拉圭總統。不變的是,他始終以幾乎半塌的自有農舍為家,因為「那已經比自己蹲過14年的牢房大太多了,」大門前隻有2名警察和一隻三條腿的狗狗輪流駐守。他也把薪水9成捐做慈善,代步工具是車齡30幾年的老福斯金龜車,這是他名下最有價值的財產。

2020年,穆希卡辭去參議員職務,正式結束政治生涯,因為他自認身為議員,就該為人民奔走,但在新冠病毒疫情下,有慢性疾病的他,隻能呆坐在辦公室裡,無法切實履行職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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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熱血激憤的革命少年,到最受愛戴的總統,現年87歲的穆希卡回望自己的一生說,革命者必須意識到,世界不是隻有照你的方式,才能變得更好。過度狂熱和盲信,會降低品格、滋養仇恨。帶著仇恨從政是一件邪惡的事,人民一分為二,彼此對立的國家,根本無法運轉。以下為穆希卡接受媒體訪問的精華摘要:


一位主事者的功績在於,隨著時間推移,對特定議題維持一貫的信仰,但不將自己視為可以推翻一切的革命家。我們漸進地改革,而不是拆卸他人的所有建樹。這樣才能帶來穩定。

在各種經驗的積累以及穿梭往來之下,形成一個社會的最終樣貌。也許不是最完美,但比起過往,停在一個關鍵的穩定狀態。社會矛盾難免,由於現代社會牽涉的利益更加多元,維穩也更加困難。

很長一段時間,我與自己內心的狂熱對抗。

狂熱與盲信,會滋養仇恨

內心的狂熱與盲信會降低一個人的品格,滋養仇恨,這是非常負麵與極具破壞性的特質,盲信是一種愚蠢的表現。為自己所捍衛的價值熱血是一回事,但陷入狂熱與盲信就截然不同,後者讓你對現實失去知覺。

帶著仇恨從政是一件邪惡的事,帶著仇恨與人相處更是愚蠢的極致。

國家必須根植出「我們」,歷史覆水難收,也已經過去,問題在於「我們」要迎向什麼未來。允許自己因為過去而蒙蔽雙眼,就是忘了未來。如果我們無法塑造一個更好的世界,那麼至少試著別讓它更糟。

每個人都像一個迷你星係的中心點,吸引仰慕者環繞旋轉。但你必須要想,最終是什麼把這些人凝聚在一起,那才是真正有意義的事。這是一種看待人生的方式。我甚至不怨恨那些曾經刑求我的人。當過總統,我致力於不利用總統職權迫害任何人。有些人認為我好像對過往心不在焉,但其實我隻是沒有困在過去。

因看待問題角度不同的客觀差異,與帶有輕蔑的主觀差異,是完全不同的。有歧見的雙方似乎水火不容,但他們值得會一會,先相約小酌一下,從談球賽、閒聊開始,試著建立共通點,建立橋梁。問題總是在建設,要破壞很簡單,建設卻很困難,但當你築起某件事,卻可以延續下去,而不是永遠在重新開始。

一個國家半數人口,與另一半人對立,這樣的國家根本無法運轉。承認現實令人煎熬,但如果這是現實,雙方需要坐下來談判,交換意見並降低分貝。

更好的社會,不隻有一種版本

阿根廷總統費爾南德斯(Alberto Fernández)曾說,「穆希卡從來沒想過當英雄,」即使在打遊擊戰時,也不曾如此。

英雄並不完美,他們隻是人。最重要的是,他們是象徵指標。有些人是烈士,有些則否,但他們確實改變了歷史,流傳下來的也許是人像、標語或領導人,但更重要的,往往不是肉眼所見的東西。

作為一個智人,我們是時代的產物。在我所處的時代,許多年輕人深信,他們可以創造一個不那麼壁壘分明的社會,相信鑰匙不是隻有當局給的那些。憑藉著這樣的信念,我們展開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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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很多犧牲,當然也犯了錯,但我們心意堅定,也確定當時烏拉圭正走向獨裁。我們希望將罷工轉變成起義,掃除獨裁政體。但在種種原因之下,我們失敗了。

時間向我們展現了許多事。過程中,我們幾度用錯了鑰匙。當時,許多人對我們的誌業感到困惑,因為我們抄傢夥起義,但又沒有完全站在當局的對立麵。我們隻是不滿意當時所處的世界,希望持續修補它。我沒有覺得自己是英雄,隻是希望在智人能力所及的範圍,創造一個更好的社會,同時理解,更好的社會,不一定隻有我夢想的那一種形式。

但我必須要說,這是一個嚴肅的議題。我把好龐大的歷史用這些隻字片語交代是有點殘酷的。

簡樸是我捍衛自由的方式

政治不是用來賺錢的,當錢與政治和工會主義掛勾,我們就完蛋了。愛錢的人就該投入其他行業,別把金錢與政治混為一談。

企業家與政治家熱情所在不同,不能單方麵主觀地認為,對商業界有利的事,也會對國家有利。有時,這兩者不是並存。

另一方麵,直到3萬年前的農業革命,人類才成為群居動物,在世界漫遊,也到了那時候,才有「你的」與「我的」這種歸屬概念,事情從此複雜。依循這樣的歸屬概念,國家某種程度上相對變成一種財產形式。即便如此,人類依然群居,無法獨活。

但在古老的法律中,僅次於死刑的最嚴重懲罰是逐出群體。即使對現在的南美洲土著民族來說,沒有團體的支持依然是非常可怕的事,毫無歸屬是最大的貧窮。市場經濟的發展,自然而然地突出了個人特質。社會與個人總是存在衝突。每一單一個體都是獨特的,政治的角色在於平息各方人馬的火氣與促進談判,達成雨露均霑。

我知道外界給了我「世界最窮總統」的稱號,因此許多人問,身為左派,是否就該有義務維持刻苦節儉的生活。首先,我不貧困,我在人生的早期就選擇了這樣過生活的方式,這也是我爭取自由的方式。如果我允許自己受文明市場奴役,或許終其一生都必須庸庸碌碌去支付生活開銷。

大家都在談有關快樂的迷思。所謂自由,就是可以盡可能花最多時間在我喜歡做的事情上。如果我無限製地增加自己的義務,我就必須揮別自由。

節製的生活是我捍衛自由的方式,我無意強加於任何人。就讓每個人依照自己想要的方式而活,我擁有各個社會階層的朋友,我從不質疑任何人,就像他們不質疑我的自由。

(責任編輯:黃韻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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