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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園霸淩觸目驚心,不是因為攝像頭太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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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廣網評】大同一學校發生欺淩事件 “溫柔”處理打不“疼”欺淩者

2023-09-28 13:01:41 來源: 法製社會報


對於近日引發極大關注的山西大同大成雙語學校未成年人欺淩事件,26日,大同市聯合工作組發布調查處理情況通報:對欺淩者依法予以訓誡,責令其接受心理輔導、行為矯治;對欺淩者監護人予以訓誡,責令其接受家庭教育指導;對學校管理者和教師作出一係列處罰。然而,對這一處理結果,不少網友直言“處理輕了”。

該事件之所以在全社會引起廣泛關注,主要在於暴行的殘忍、惡劣程度超乎想象,事件中的極端欺淩行為已經刷新了近年來校園欺淩事件的底線。對此,人們不禁發問:才九歲的孩子為何會這麽“壞”?這一切是怎麽造成的?

顯然,是學校和家庭的教育出了嚴重問題!學校對孩子們身心健康的忽視、漠視,家庭對欺淩者的包庇、縱容,都是令此事淤積於校園角落得不到及時幹預,最終造成惡劣後果的根本所在。此案中,受害者遭受欺淩時間長達一年多,但凡校方和家庭稍加重視、及時作為,事件都不至於發展到如此地步。事發後,校方有沒有在第一時間努力解決問題、幫助受害者?還是試圖“息事寧人”“大事化小”?老師、學校管理者在麵對校園欺淩行為時有沒有展現擔當?欺淩者監護人在如此長的時間裏未采取任何措施,是知情放任,還是真的無從知曉?相關欺淩行為明顯受到成人世界的汙穢影響,涉事未成年人又是如何獲取這些信息的?

以此觀之,通報給出的處理結果與事件“烈度”明顯不匹配。若欺淩者已經成年,此事無疑已屬刑事犯罪範疇。盡管由於年齡因素,相關欺淩行為不能受到法律懲治,但“刑罰”可免,他法懲治不可免,對欺淩者的懲治理應高過“行為矯治”規格。譬如,欺淩者暴虐成性,心智又不成熟,可能給其他孩子造成困擾,是否該將其送入包括特殊教育係統在內的環境中接受管教?再如,欺淩行為是對孩子和家庭的嚴重摧殘,如果欺淩者與監護人僅僅是向受害者和監護人“誠懇道歉”,顯然有失公平。同時,對於學校相關管理者在事件中暴露出來的問題,也應予以進一步追責,才能撫慰世道人心。

“溫柔”的處理打不“疼”欺淩者。如果不能用盡法律和其他手段,懲治到位、教育到位、反思到位,何以保證類似事件不再發生?學校、家庭、社會都應當警醒起來,全力守護孩子的成長環境,這自不待言。但具體到本案,必須要把細節處理到位,這個要求並不過分。(央廣網特約評論員 伍裏川)

校園霸淩觸目驚心,不是因為攝像頭太少

綜合新聞

兩個9歲孩子的惡行觸目驚心,除非我們相信他們天生就是壞的,否則我們就必須承認,這就是大人的問題。

大同一學校發生的未成年人欺淩事件,已經過去幾天。輿論聚焦的是,兩位施暴者隻有9歲,他們的行為應該涉嫌性侵罪,但目前法律上缺乏懲戒9歲孩子及其監護人的相關規定,很多人對此感到不滿。

人們也主張,對學校和施暴者父母,應該施以更嚴重的處罰。昨晚在一個群裏,我還看到一個指責受害男孩父母的說法——他們費那麽大力氣調查取證,卻隻是要求施暴者家長道歉。假設受迫害男孩的父親衝冠一怒,用個人方式討回公道,他很可能會被輿論吹捧為“英雄爸爸”。

正在遭受霸淩的同學。(圖/《少年的你》)

我們無法解釋9歲小孩為什麽那麽壞,以至於很多人下意識地得出結論:小孩不一定是“天使”,還可能是惡魔。但大家卻不願意多思考一下,是什麽造成了這一惡性事件。

我們憤怒,我們害怕,我們想趕緊逃離。這不是解決校園欺淩的態度,相反,這可能正是造成校園欺淩如此普遍的原因。

在關心大同這個10歲的小受害者的同時,我們應該在更大範圍內來反思這個問題:我們的社會出了什麽問題?在整體上改善這一局麵,還有沒有可能?

“打回去”,正在成為家長的新共識

必須承認,現在校園欺淩事件已經相當普遍。

近期有一本新出版的非虛構著作叫《欺淩自殺》,是一個日本紀實作家對校園欺淩事件的調查報告。但在網上搜索“欺淩自殺”這個關鍵詞,卻會出現很多關於中國校園霸淩的視頻。

《欺淩自殺》是一本非虛構著作,作者采訪了12個因被欺淩而自殺的孩子的父母。書中提到,在日本,被同學喊“去死吧”“你真惡心”,就算嚴重的校園欺淩了。而在我們這裏,更多的是可怕的肢體暴力。

《欺淩自殺》(上海譯文出版社2023年6月版)封麵。

過去幾年,我在微信群看到過不下10次這樣的視頻:幾個小孩打一個小孩,有時候甚至是幾個小女孩打一個小女孩。大家看了很憤怒,很多人會轉發,但是這些事很少有調查結果。我們的憤怒,大概隻能維持到轉發之後的幾分鍾。

視頻往往沒有具體位置信息,你甚至都無法報警,這讓身為父母者萬分焦慮。有一個朋友,讓孩子去學習搏擊、散打,就是怕孩子打架的時候吃虧;還有一位朋友告訴女兒,被欺負的時候,不用告訴老師,“告訴爸爸,爸爸會處理”。

施暴者無法與受傷害的人共情。

這次大同事件之後,還有人編起了段子:有人自述,6歲的時候,叔叔給他塞糖,讓他去打一個更小的小孩,“他打了你妹妹,大人不能打小孩子,你去幫妹妹打回來”。

“打回來”或者“報複”,正在成為很多家長的共識。現實中也確實發生過,不少小朋友發生糾紛後,大人去“複仇”的事情,有的還成為了全國關注的新聞事件。現在,已經很少有人質疑,家長的這種“教育”是否合理?

在校園糾紛中,家長也是重要的一環。(圖/《我們的世界》)

換一個角度看,那些施暴者,他們在家裏受到的是什麽樣的教育?大人們都把自己共情為“受害者”,很少有人會想,自己的孩子可能去打別人。如果有輕微的、攻擊其他小朋友的行為,有些家長還會暗暗得意:“自己的孩子才不會吃虧。”

有沒有一種可能,正是這種“不要吃虧”的共識,才鼓勵了一些小孩子的“暴力傾向”?類似事件中,我們通常看不到施暴者的家庭信息,不知道他們的父母是如何教導他們的。但是從邏輯上講,如果每個孩子都被教導不要攻擊他人,就不會有人受到攻擊。

那些施暴者當然錯了,但是他們的父母也一定有錯。當然,我們可以為“打回去”一一辯解,這是“還擊”,是“自衛”,但是,暴力問題是複雜的,在未成年人群體中就更是如此。甚至有些施暴者最初也被人攻擊過,後來他們才“聯合起來”,成為校園內的“勢力”。

老師開始逃避自己的責任

就目前公布的信息來看,大同的這次校園欺淩事件,學校和老師的責任很大:沒能在第一時間發現(寄宿製學校生活老師缺位),在家長開始追查的時候,還試圖“公關”和息事寧人。

回顧過去十年的“校園安全”新聞,有一個常見的情況是:家長懷疑孩子在學校受到虐待,尤其是幼兒園。現實中偶然發生的虐待事件,會讓家長們陷入一種“集體惶恐”。

這些反過來影響了老師們的。

目前老師的普遍心態是:盡量不要“犯錯”,不要“惹事”,也祈禱那些壞事不要發生在自己的班級。他們普遍消極、被動,陷入一種“自保”狀態。這是教師們對社會事件的應急反應,也可以說是普遍的心理創傷。

老師不應將校園霸淩置身事外。(圖/《我們的世界》)

這很可悲,它帶來的影響可能是全方位的,也會助長“校園霸淩”。大部分校園霸淩都沒有發生在教室,不會在老師眼皮底下發生,老師們可以“逃脫責任”。但是,如果一個有愛心、有經驗的老師,應該能在課堂上發現一些蛛絲馬跡,早一點介入。

教育被認為是敏感的行業,所有發生在校園內的“負麵新聞”都不是小事,這種“敏感”反過來塑造了一種更緊張的校園文化。

家長會感受到校長和老師的權威不能被撼動,但是事實上,很多學校都缺乏真正的“愛”和“關心”,缺乏“有效的權威”,並且從根本上缺乏責任心——有的學校甚至不敢讓孩子亂跑、鍛煉,因為萬一孩子受傷,學校就要承擔責任。

真正的責任心,意味著不怕犯錯,意味著可以批評、管教孩子,在那些孩子流露出暴力攻擊可能的時候,果斷製止他們。

學校其實是一個複雜的“小社會”(寄宿製學校就更是如此),除了教室內的課堂秩序,學生還有一個自己的“秩序”,而老師“遠離風險”的想法,會助長這個“小社會”自發秩序的殘酷性。

期待監控無死角?

大同校園欺淩事件,發生在宿舍的廁所區,沒有監控。

很多人都期待校園監控無死角,這是從幼兒園安全事故引申出來的觀念。家長們相信,隻要監控密布,安全感就會增多。中國有全球人均最多的攝像頭,在校園內就更是如此。但是,我們捫心自問,校園欺淩事件是否在減少?

實際上,“壞孩子”總是很聰明。網上流傳的那些霸淩視頻,大部分都不是監控拍下的,而是他們自己用手機錄下來,不小心(或者故意)流傳出來的。躲開攝像頭,對他們來說從來都不是一個問題。

麵對霸淩,要學會反擊。(圖/《悲傷逆流成河》)

我讀高中住校的時候,宿舍也有人被拉到廁所暴打。對方沒有發出哀號,但我們都知道發生了什麽,也沒人敢去幹預。在監控出現之前,那些“壞孩子”就知道要在人少的地方作惡,這說明他們自己內心也有所忌憚。

他們真正擔心的是“被人看到”,尤其是被家長、老師和其他責任關聯方——那些大人看到。

大人們普遍缺席。他們寄希望於設置更多攝像頭來解決問題。有不少“事故”發生後,人們發現攝像頭沒有拍到,這往往會引發鋪天蓋地的嘲笑,認為是陰謀論,或者“學校刪除了視頻”。但是現實就是,攝像頭不可能解決所有問題——它總會有死角,這個“死角”,其實是留給責任心的。

不管石頭是誰丟的,都會同樣往下沉。(圖/《模範出租車》)

兩個9歲孩子的惡行觸目驚心,他們是如此之小,又是如此之壞,答案再明顯不過。除非我們相信他們天生就是壞的,否則我們就必須承認,這就是大人的問題。我們必須注意到欺淩的“社會結構”,否則恐怕不僅會有“更多”,也會有“更極端”的欺淩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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