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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留學生卷翻老美 戰垮種族主義

(2023-03-30 21:35:53) 下一個

被中國留學生卷翻了的老美們

教育 3

在不少網友的刻板印象中,留學生總是和光鮮亮麗的「富二代」劃等號,“有錢炫富”“愛玩會玩”...但其實,其實身處海外的我們並非如此,不僅每天會被數不完的paper、essay追著跑,也會因為找不到心儀的工作失眠到淩晨,留學圈裏的內卷根本不是拚爹拚媽那麽簡單,咱們東亞人卷起來可是會讓老美哭著喊媽....

“你們留學生是不是都不用學習?” “除了炫富就是玩吧。”
“你們留學生換到國內,也就中職中專的水平。”
以上的聲音大多出現在我出國留學的時候,大概是6-10年前的社會主流聲音了。
10年過去了,主流依然是這樣的聲音。
我無意為那些被口誅筆伐的個別留學生辯解,而“不要將個人行為上升群體”的觀點我也寫膩了,聽的人會聽,不聽的人依舊傻逼。
今天我來講幾個中國留學生在國外卷翻老美的故事好了,從側麵印證一下,在這個占據全球前100名大學數量過半的國家裏,中國留學生,或者是東亞留學生,是如何卷飛本地大學生的。
1、Jaden在UIUC的統計課上,幾乎沒有說過英語
玉米地是個神奇的地方,三人行,必有中國人。
我們學校的統計係很強,而中國人,最愛學的就是統計。
有多誇張呢?我們學校有統計學教授,為了讓學生給自己打高分,專門用自己的空閑時間學了中文,“這樣你們就會更喜歡我一點。”
以前我們統計係裏是有中國教授的,學長學姐說,那個時候,教授整節課都說中文,基本沒什麽問題,倒是零星幾個學統計的老美,硬是給本地人整成了去中國留學的樣子。
找隊友也非常方便,隻要講中文的就自動組團,零星幾個老美撐死隻能組兩個group。
中國人紮堆的專業,第一特點是什麽呢?卷。考試周一整周住在圖書館的,有一半都是學統計的同胞留學生。
而且在我們學校,圖書館是建在地下的,原因很離譜,是怕擋住隔壁玉米田的陽光。
有時真的很羨慕這些玉米,有隔壁圖書館最聰明的大腦當養分,怪不得各個都是紅高粱。
如果有興趣卷,歡迎報考玉米地,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
2、老美分享專業課拿A攻略:和中國人做隊友。
我是在美國東部一家很出名的party校讀的本科,有多party呢?推開任何一個課室的門,聞不到酒精味算我輸。
但就是這麽一家party校的論壇上,有人發出了數學專業課如何拿A的攻略,上麵的標題:和中國人做隊友。
這篇帖子其實並沒有特別說選課攻略,學習時間分配,以及如何選教授等等,因為這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如何在人群中快速識別中國課友,並和他們打成一片。
為此,寫帖子的人甚至還教了幾句基礎中文,比如你好,再見,操你媽之類的常見用語,並強調:多用國罵更易於與中國學生加強友誼。
這個帖子下麵有993個讚,評論區裏有很多人謝謝帖主,說真的很管用。
作為中國人,不卷是不可能的,但如果卷完還能給周圍人帶來些好處,我覺得倒也很值。
3、臉書高工開小組會,講家鄉話效率更高
我是廣東人,在臉書矽穀總部工作。
臉書中國人多已經不是新聞了,但總說中國人多,具體有多多?
我這麽說吧,我所在的小組裏,老板是老移民來的,同事是詠春故鄉來的,另一個同事祖輩都是東山少爺,我們組上次用英語開會,我已經忘了是什麽時候了。
都說印度人抱團取暖,中國人隻會坑自己人,這也要看情況。我們組的老板很早就移民來美國了,見過的世麵多了,也在臉書身兼要職,沒有太多世俗的欲望,對會說粵語的人,無論是同事還是朋友,都格外熱情。
大家卷出來的都不容易,我們組的氛圍很好,中國人不卷中國人的風氣被貫徹落實。
但似乎別的地方就不一樣了。
4、滑雪課,馬術課,編程課,學生麵孔出奇一致
我是爾灣一家教育機構的老板,我們提供少兒編程、滑雪、帆船和馬術課程,我們對客人沒有特別的偏好和取向。
但非常有意思的是,雖然我們招的員工都是本地人,工作場合也要求必須說英語,但來報名的隻有亞洲家長,而且大部分的家長都是中國人。
我的一個編程課的老師跟我說,他的課程中國孩子太多了,這些孩子的麵孔非常一致,隻有普通話口音的不同。
甚至有的學生家長還給我提意見,這些家長基本上把能報的課基本都報了,還覺得不夠多,“這裏的小孩就是愛玩,那可不行,怎麽能丟了老本呢。”
我的一個朋友在加州的大學裏教書,有節課講到人才製度與勞動製度,談到不同國家的校園文化、企業文化,她感慨道:我們東亞人都是卷王。

然後她看到學生們,包括韓國、日本和印度的留學生,一個個臉上都露出了王者的微笑。

海外愛國主義大戰美國學生會:當中國留學生麵對新疆、香港議題

撰文:久天

在陳爽的回憶中,我們能看到中國留學生在美國討論中國問題的縮影。

陳爽在美國愛荷華大學曆史係任教已經11年了,《20世紀的中國史》是她最熱門的一門課。

像往常一樣,《天安門》紀錄片播完後,立刻引起了火藥味十足的討論。一個來自中國的女孩憤憤不平,她的父母都是六四運動的戒嚴部隊的成員。父母曾經告訴過她,沒有鎮壓學生這回事,她對此深信不疑。她義憤填膺,但沒激起多少火花。另一位韓裔學生從小在美國長大,洋溢著濃厚的個人英雄主義色彩, 中國人顯然成了她要拯救的對象:從小生活在謊言之中,中國人的生活太可憐了,“What can we do for them?” 另一位中國來的學生立馬反駁,“你以為我們真的向你們想象的那樣,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嗎?”陳爽在一邊觀察,她被韓裔學生居高臨下的態度激怒,似乎很想表達自己的能動性,“這就是為什麽我們要來美國學習,你覺得我們來這裏隻是為了掙個學位嗎?”

一向鼓勵學生自由表達的陳爽決定介入討論。她肯定了課堂中的不同聲音,這點彌足珍貴。“但聽聽別人的聲音,更多的是要從他人的角度出發,而不是以局外人(outsider)的角度,去想象對方的聲音。而是要去理解、傾聽。從多個角度去理解曆史和我們現在生活的環境。”

這樣的橋段,類似的聲音,你會發現,在美國社會中反複上演,盡管並不是每次都以陳爽這般溫和的提醒收場。近年來,美中貿易戰、新冠疫情、反亞裔仇恨,緊張的中美關係讓“海外小粉紅重回公眾視野,也拉長了中國留學生光譜中的可見光。

如今,麵對中國問題的討論,敏感而謹慎的留學生們如何應對意識形態的碰撞與衝突?從卡內基梅隆大學校園中的一封聲明能窺見這複雜而有趣的光譜。

種族主義者辭職

卡內基梅隆大學校園中的言論自由的“籬笆”上寫著:Solidarity, Stop Asian Hate(受訪者提供)

三月,因亞特蘭大按摩店槍擊案,全美各地在“黑人的命也是命”遊行示威過後,開始了新一輪反對種族歧視的抗議。這次大規模的遊行集會,被認為是亞裔“隱形的少數群體”首次群體意識的覺醒

坐落在匹茲堡的卡內基梅隆大學校園也積極響應。3月21日,彰顯學生言論自由的“籬笆”被粉刷了新的標語——“團結一致,停止仇恨亞裔”(Solidarity, Stop Asian Hate),覆蓋了此前停留在籬笆上近兩個月的“黑人曆史月”(Black History Month)。

這邊的標語應時應景,但在籬笆的另一側,同樣的字體風格,卻留下了令人費解的標語——“研究生學生會必須道歉,反對種族主義,研究生學生會種族主義者辭職”(GSA Must Apologize, Rise Up Against Racism, GSA Racist Resign)。

美國大學向來走在“平等自由”前列。奉行“政治正確”的學生會怎會在這個關頭頂風作案?

故事還要從10多天前研究生學生會的一封郵件開始說起。

3月8日下午,餘士君收到一封研究生學生會的公開聲明。這封支持“反對亞裔仇恨”的聲明中,譴責了自疫情以來,美國境內針對亞裔的暴力行為。但郵件中接下來的內容,卻讓餘士君皺起了眉頭。

“但當我們作為一個學校社群,在表達關心和努力創造一個對所有學生都熱情款待的校園時,我們也必須意識到,亞裔社群的境況並不盡相同。各樣的事件,經常是創傷性的,正發生在其他亞洲國家:包括在新疆持續進行的針對維吾爾族,和其他穆斯林占主體的少數民族的種族屠殺;在香港對民主派活動家的鎮壓;以及在印度的農民抗議,等等。我們必須記住,在這個時候,這些會增加我們同仁的壓力。

"While we as a campus community address these concerns and work to make a welcoming campus for all our students, it is important to also remember that the Asian community isn’t one of homogeneity. Various events—often traumatic—are happening in different Asian countries, including: the ongoing genocide of Uighurs and other predominantly Muslim ethnic minorities in Xinjiang, the crackdown on pro-democracy activists in Hong Kong, and the farmers’ protests in India, among many others. We must remember that these may add to the stress our peers are feeling during this time. "

餘士君兩年前來到美國,現於卡內基梅隆大學計算機科學專業就讀碩士。他在微信中加了不少同係的中國留學生。翻翻朋友圈,就看到不少在抱怨學生會的這封郵件,但令大家不滿的點不盡相同。當晚10點,餘士君給校長、係主任和研究生學生會發了投訴郵件,他認為該聲明並非在幫助亞裔學生,反而是把有爭議的國際話題卷進校園中。他要求寫這封聲明的人辭職並公開道歉。

研究生學生會前後收到了40封餘封有關此聲明的投訴,但半數都指向在陳述新疆問題時的用詞——“種族滅絕”。

郵件中說,這是沒有“可靠證據的謠言”,有的直接說西方媒體在骨子裏對中國就是有偏見的,新疆沒有發生所謂的種族屠殺,還有提到這是政治敏感話題,不適合在聲明中提及。

學生會副主席克裏斯汀·艾倫(Kristen Allen)在與歪腦記者談及個人感受時說道,“幾乎是壓倒式的壓力,迫使學生會為我們所了解到的當前情況所道歉。”

幾天後,餘士君收到了學生會的回複。回信承認聲明中的一些內容引起了大家的不適,但並未提及道歉,這讓餘士君大失所望。曾在北大讀書時積累了些學生工作經驗的他,決定組建一個微信群,“實踐美國民主進程”,號召大家共同請願。

內部分歧

卡內基梅隆大學是一所世界頂尖的研究性高校。中國留學生中熱門的計算機科學專業排名穩居全球首位。根據學校內部公開的數據資料Tartan Data Source顯示,來自中國大陸留學生碩士生占全校碩士比例為33%,博士生比例約為20%。

起初群裏隻有7、8個人,都是計算機學院的中國學生。大家的底層認知一致——這封郵件不合適。但怎麽不合適?請願時,要跟學生會爭論什麽?在這些事情上達成共識卻花了不少周折。

群裏一位家在新疆的女生發言,“我家就在那裏,(他們)這說的不是事實。”她的看法很快被反駁,大家說這可能被認為是“小粉紅”,觀點本身就有偏見。況且,“如果我們說是假的,那穆斯林同學幾乎會蹦出來,那我們就打起來了,反而沒有把矛頭對準GSA(研究生協會)。”餘士君在群裏推理。很快,這位女生就表示自己很久都沒回過家了,這麽說太武斷了。

有本科在香港讀書的大陸同學說雖然有這香港抗議這回事,但抗議中對他的生活造成了影響,並不是所有人都支持抗議行為。

群裏很快又進來一位年長的校友,他一語驚人,“任何不按新聞聯播報道的內容都應該更改。” 大家無人回應他,話題很快被轉移。

討論慢慢明朗,從事實層麵上去質疑聲明中的三個事件沒有勝算。聲明裏引用了紐約時報、NBC、時代等西方主流媒體報道,”你跟一個國家級的媒體抗衡,學生會以美國人為主體,人家不信的,”餘士君說。

群中大部分成員都沒有參與美國社會運動的經驗。餘士君在群中努力做潤滑劑,他提醒自己,這個群一定不能太過激,吵起來就什麽事都幹不成了。

有人看得仔細,聲明中上半句提到,“各樣的事件,經常是創傷性的,正發生在不同亞洲國家”。而在下句中,列舉了新疆、香港和印度的三個事件。這種城市對國家不對稱的類比,違背了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一個中國”的建交基本原則。

 

2019年在香港,示威者們為了抗議在新疆的人權問題舉起東突厥維吾爾國旗。 (圖:Reuters)

 

還有人借鑒留學論壇上關於這件事的討論,抓住了“亞裔的境況並不盡相同”這半句話的漏洞。細分亞裔,是指將亞裔具體細分為華裔、日裔等,這被不少華裔看作是嚴重的種族歧視行為。在一封反對亞裔仇恨情緒的聲明中細分亞裔,居心何在?

一番討論後,大家認為這些不過是語言的瑕疵,“有點咬字眼了,他們也可能不是想表達這個意思,還顯得我們小氣 。” 餘士君向記者解釋。

討論一時間沒有進展,群裏關於“小題大做”的質疑聲又此起彼伏。緊接著,有人收到了學生會的回複。“目前,我們還不打算發後續聲明”,學生會明確表明,他們隻想花更多時間聆聽。大家覺得,自己義憤填膺的發聲可能竹籃打水一場空,“到頭來學生會還是不理我們”。

擔心勢單力薄,他們聯係了其他華人和國際學生的社團,期望能聯合發聲。沒想到對方都拒絕了。知情者透露,因為研究生學生會管其他社團的預算,他們不願公開反對學生會的聲明。

“居然沒有人站出來為我們說話,” 餘士君意識到問題比他想象地更嚴重,也越發覺得美國的環境並不歡迎自己。特朗普政府執政期間嚴查中國知識產權行竊,將矛頭指向學習“敏感專業”的中國留學生,向餘士君這樣“計算機科學”的學生簽證有效期大多從5年縮短至1年。他感歎,“從拿簽證開始就很難,到這邊來了,發現我們被代表地非常少,話語權很少。然後當你想說一些什麽時候,又發現沒人聽。”
 

把火點起來

就在士氣消沉之際,突然衝進來20多個氣衝衝的同學。他們對這封聲明不滿的態度,讓大家回到憤怒情緒本身,一掃群中此前低落的情緒。

餘士君一拍腦袋,想到去塗籬笆表達不滿。卡內基梅隆大學校園內塗籬笆的傳統,有超過百年的曆史。此前校方想拆除它,結果遭到學生抗議,於是保留至今,作為學生組織或個人表達言論自由的途徑。此前在籬笆上有慶祝中國七十年國慶、支持黑人運動等內容。

這個想法立刻得到大家響應。三月末的這個周末,按照塗刷籬笆的慣例,十五、六個學生在淩晨聚集,手拎水桶,帶著手套,舉著手電,深夜中忙碌了兩個半小時,終於塗完了標語。讓餘士君喜出望外的是,沒有來到現場的人還捐款支持了當晚行動的開銷。

“把火點起來了,後麵的事就水到渠成了。” 塗籬笆還集結了各路人才,大家集思廣益,第二天,就起草好了請願書。這次,他們沒有把矛頭對準這三件事的真假判斷上,而是譴責學生會使用不恰當和不敏感的言辭(inappropriate and insensitive language)。他們認為學校組織在一封公開反對美國境內發生的種族歧視中引用不相關且有爭議的亞洲事件給亞洲學生造成了傷害。

他們將請願書放在美國公開請願的網站change.org, 當晚就收到2000多個簽名,幾天後就達到了3213個簽名,除了來自本校的學生,還有不少來自西雅圖和香港的簽名。

塗籬笆後的兩天,學生會就公開道歉了——致歉這封聲明讓他們原本要支持的社群受到傷害,並且撤回了這封聲明。

“我們其實不想製造關注度,就想把這個事情完完整整地給它解決了。”塗籬笆參與者之一Jed告訴記者。隨後,他們以“亞洲學生—停止仇恨亞裔—請願組織委員會”的名義,與研究生學生會主席團預約會議,期待進一步解決爭端。群裏的人小心謹慎,不對外公布個人信息,以這個名稱一致對外。

在大家的再三要求下,線上會議以匿名形式進行。他們展示了請願的整個過程,並建議通過在學生會增加國際學生比例等途徑,能避免類似的聲明再發生。

“畢竟反對了這麽大一個學生組織。”餘士君說,匿名是大家的共識,都不想因為在這件事上表達的觀點而受到影響。

“更核心的是我們沒有話語權,沒有政治地位。”餘士君說請願書後,雖然說話更有底氣了,可是作為美國華人群體的一員,這種“不安全感”還是深深影響著他。

群裏的人似乎都對媒體有種天生的恐懼和不信任。少數願意接受歪腦采訪的人,都要求匿名,他們告訴記者,報道可能會他們卷入兩國政府之爭,或影響他們未來在美國的仕途。

不指望他們理解

中國學生們完成的籬笆,寫上了:GSA Must Apologize, Rise Up Against Racism, GSA Racist Resign(受訪者提供)

近年來,在美國校園中關於中國問題的討論,多見中美學生的對立與爭端。達賴喇嘛等人受邀來到美國校園參與研討會,遭到了中國學生的反對;美國政府也曾指出,中國學生會受中方資助,目的是推動發展親北京事業;因擔憂學術界言論自由;美國高校相繼關閉了中方出資的孔子學院; 就連美國老牌雜誌《紐約客》也陷了入中國留學生微信公眾號的混戰,詳述其如何向中國留學生輸出假新聞,以“百萬留學生都在看”自居的北美留學生日報撰文反擊,“西方如何歪曲報道中國?”

不出意外的,卡內基梅隆大學研究生學生會的這封道歉信,也立刻引來不滿。

美國一家致力於學生權利的網站發表文章,擔憂在香港實施通過的國家安全法威脅到了美國校園的言論自由。還曝光學生會的道歉信,是在向學校管理層尋求幫助後發出的。文章批評校方可能因為擔心失去捐款,對這些抗議者的反應過激。

艾倫向記者證實,在收到大量要求道歉的郵件後,他們的確舉足無措,於是向校方征求建議。但她拒絕透露具體部門。艾倫說,學生會在撰寫自己的聲明時向校方尋求幫助,這確實是罕見的。

道歉信還引起了維吾爾人社群的強烈不滿。他們覺得,學生會的聲明讓維吾爾人第一次感覺到在美國校園中重視。據報道,一位維吾爾族學生寫信給學生會,“非常遺憾看到你們決定刪除最初的聲明。”他認為提及維吾爾社群的遭遇,不僅沒削弱反亞裔仇恨的主題,反而證明了對亞裔的暴行是全球性的。

就連主席團內部也圍繞是否要道歉起過爭執。艾倫在她個人的推特上,轉發了這篇文章,還附上評論,“研究生學生很重要的工作是捍衛和代表所有卡內基梅隆大學的研究生。但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卻被要求選隊站。”

餘士君認為,一個公共聲明是為大家提供支持的,不該讓任何人感到不適。無論撤回與否都會傷害到部分人的情感。“但如果你壓根就不提這事情,這兩個群體都不會感到不舒服。”

Jed看完艾倫的帖子後,“其實他們並沒有真正理解我們,但我們也不指望他們的理解。”

Jed來美國六年了,剛完成碩士,專業是機器學習,他將在美國繼續攻讀博士。他試圖解釋中美學生的爭端:美國學生認為來自CNN等媒體的報道就是事實,但他想告訴美國人,媒體宣傳是美國政府的一種政治手段。但美國人一定會有很強的抗拒意識,覺得自己是被中國媒體洗腦的。

“中國學生看他們,會覺得他們的信息是片麵的,他們才有點被西方媒體洗腦。”Jed說,中國留學生能同時讀西方和中國媒體,信息源更多。餘士君也認為,在新疆問題上中國留學生的視野更開闊,“美國人隻看美國媒體,在中國的人隻看中國媒體。”

除非給我買張機票讓我自己去看

為了反駁H&M因維吾爾人強迫勞動的相關報道和指控的2021年新疆棉花爭議事件發生時,在微博上熱傳的圖片。(網絡圖片)

主席團起初擔憂,他們和請願書組織者開會時,會陷入關於新疆問題無休止的爭論。沒想到,請願書組織者們說得清楚明白,他們想要直接跳過政治。

“除非你現在給我買張機票讓我自己去看,”餘士君堅定地說他不能在新疆問題上發表個人看法。他告訴記者,香港問題更多是利益衝突,而新疆問題根本就是“事實不清”,看完兩邊的報道後,他更加困惑了。

在西方媒體的報道中,對新疆的描述是“再教育營”、“集中營” 。研究生學生會引用的紐約時報的文章,報道了美國國務院稱中國對維吾爾人犯下“種族滅絕罪”。而以新華社為代表的中國媒體立場鮮明,不僅拆穿“涉疆問題的謊言”,還一個個列出了清晰的“事實”。

在請願群中,自始至終大家對於新疆問題也未達成共識。Jed告訴記者,絕對不是西方媒體口中的“集中營”,中國政府也許是為了維穩和經濟需要。在Jed看來,無論是西方媒體還是中國媒體,都是被政府利用的工具。

艾倫在談及媒體時說,確實各國媒體都有可能來塑造自己的敘事角度,但中國“黨管媒體”的事實意味著中國政府對中國媒體有更多的控製權。她還提到,自己反對某個政府、黨派的一項政策,並不意味著要攻擊那個國家的國民。

美國學者亨利·海奧(Henry Hail)在一篇探討中國留學生在海外愛國主義心理的論文中提到,很多留學生在出國前經常批評中國政府,但來到國外,他們對“人民”和“政府”的分野被民族、國家的認同所取代。他們認為美國媒體總帶有色眼鏡來看中國,即使隻批評中國某一方麵,留學生卻容易把它和中國、中國人的整體地位聯係起來。

“他們會感到‘家醜不可外揚’,因為在美國沒有根。”加州大學爾灣分校心理谘詢培訓主任蔡振宗解釋,因為留學生與美國本地學生之間達不到群體認同,所以轉而把中國視為自己的家。蔡振宗有過20年國際學生心理谘詢經驗,很多中國學生來做心理治療,說自己得不到導師支持等等,其實經過探索後,都歸結到跨文化問題。

“敏感話題”

2021年5月5日,在華盛頓的美國國務院麵前古董的抗議活動。(圖:Reuters)

對GSA聲明不滿的除了中國學生,還有印度人。“我覺得學生會沒有資格(locus standi)來做這樣不知情的判斷(uninformed judgement),他們貶低了印度的國家民主和憲法” 。自稱為“印度學生”的Chirag Nagpal,在請願網站上批評學生會在聲明中談及印度農民抗議。

有近乎半數的投訴都認為新疆、香港事件屬於“政治敏感話題”。Jed覺得,這種敏感事務勢必會傷害到部分人的利益,美國學生會應該去政治化,任何有爭議的非美國本土事務都不應提及。

這點研究生學生會堅決反對。艾倫說,學生會有“對外倡導”的責任,影響美國各級立法機構,他們有權來評論時事。他們向記者展示了從2019年以來,學生會對外為中國留學生和其他國際生爭取的利益,包括遊說50餘名美國國會代表,希望解決中國和印度學生綠卡排期積壓的問題。 “承認這些國際時事,也能告訴同學們,學生會和卡內基梅隆大學清楚知道他們經曆了什麽,並希望支持他們。”  

不過,學生會也承認,把反對亞裔仇恨和支持亞洲、亞裔美國人社群的團結兩件事情混在一起,並不是個好主意。

Jed向記者解釋, 美國學生所接受到的教育是,“這世界上沒有什麽話題是敏感的,如果有,肯定是這個事件本身不對。”那什麽是不敏感的呢?記者問Jed, 他想了想說,“大家價值觀比較類似的美國國內事務,比方“黑人的命也是命”,“反亞裔仇恨”等,我覺得更適合在美國的學生會來討論。‘’

有趣的是,標語隻在籬笆上停留了15天,就被學生會選舉大大的“投票”(“VOTE”)標語覆蓋了,“這就是亞裔在美國麵臨的現狀”,Jed感歎。不過兩天後,這群憤怒的中國學生就把籬笆塗回來了,標語中多了句,“學生會采取行動 ——不止15天”。

(應采訪對象要求,文章中餘士君、Jed為化名)

請回答2021:留美學生的後疫情時代

隻想輕聲問一句:你還好嗎?

衝坡勇士團:在瞬息萬變的簽證政策縫隙中,繞路回美國

2019年中國留學生為美國帶來159億美元的經濟收入,上萬就業崗位,在疫情衝擊下,大量中國留學生回國,對中國留學生占比較高的學校和留學產業的經濟影響非常巨大。疫情過後,有繞路回美國的留學生,也有美國大學買保險來規避中國學生入學率降低的收入風險。中國學生和美國學校對對方來說,是否各有什麽無法取代的特長?中國學生和美國社會的蜜月期結束了麽?

在美國參與社運的我:從排斥到重新擁抱“中國留學生”身份

我對“中國留學生”身份的重拾,遠不是重新擁抱國家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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