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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死了人(周文長篇小說團圓第四十八章)

(2020-05-27 11:35:47) 下一個

第48章 打死了人

周文長篇小說《團圓》


文興領旨去買菜,帶上了來看爺爺的好吃佬文誠。別看文誠年齡小,在吃貨排名中是靠前的。
牛,雞,鴨,魚,海鮮產品,比過年的歺桌還豐盛,酒也是按最好的買。
元旦前最後一天上班,車管所也貼出了通知,“下午不辦公”。公司基本是文興作主,文父主持酒宴,食堂忙得是不亦樂乎。直到下午一點才弄好菜,大廳又大。把辦公室的桌子在中間拚成條狀桌,上麵擺滿了各種大盆裝的菜。
武漢市市內職工如同吃自助歺,很快吃完趕回家去了。留下來的幾位老人家大喜過望,覺得不用再拘謹了。可以海吃海喝,幾個從農村招來的農民工也在一起陪著吃。
文興,文誠本來就嗜酒如命,哪見得如此好灑,他倆就邊陪灑邊恭維幾位長輩老人。
或許幾位被社會忽視的弱勢人群,忽然得到如此尊重,拿著酒杯就海闊天空地亂吹。
文興:“老革命,當年幹革命的英雄,雄風不減當年啊!”
夏幼明見文興舉杯讚他,馬上舉杯:“幹,你也知道。話說當年幹革命時,我是拿手槍的知道不?”
文誠:“拿手槍,那應該是個官吧?”
夏幼明:“那當然,我一槍一個,把子彈打光了。哈哈,我還用手槍砸死了一個,哈哈哈。”
大家合笑:“哈哈哈,厲害!英雄。”
夏幼明酒醉英雄,臉已經喝紅了還在要酒。文興一看酒已經沒有了,就起身去那家專賣好酒店裏買同品牌灑。酒不能喝雜牌了,參雜的酒,很容易醉倒人。
這時,程解放親自帶了一群人來到了大門外,叫著要開門。
文誠:“你們沒看見嗎?開什麽門?公司放假了,在會歺。”
程解放隔著厚厚的玻璃門講:“我是程解放,我們是來收回房子的。”
文父:“還解放誰呀?國家己經解放了,去解放台灣受苦的人民吧。”
說完酒桌上:“哈哈”大笑起來。
夏幼明拿著酒杯一晃一搖地來到玻璃門前,對著程解放吼道:“解放老子,老子的子彈打光了。手槍也咂了,我一酒杯咂死你們這些王八蛋。”說完打了嗝,就一杯灑從門縫中潑了出去……大廳裏發出哄堂大笑。
程解放帶來的本就是一群流氓,這群黑社會哪裏還受得了這樣調笑,覺得是莫大的羞辱。
黑老大新華:“老不死的,再放屁老子今天把你做了。”其他嘍囉也喊“打”,“打死個婊子養的!”
黑骨幹地雷:“老狗日的,有種快把門給老子打開。”
夏幼明渾然不知災難來臨,還在酒醉英雄更英雄地:“幾個毛賤,老子一杯一個。還黑老子,找死!”
程解放的那群黑幫嘍囉們,哪裏受過如此藐視。二十多人,把手伸進厚玻璃門縫中,“一……二……三,”“砰”地一聲,門抬到一邊用力一甩,玻璃門全碎了。
他們手持木棍和鐵棍,進門是見人打人。見物砸物,桌子上的飯菜拋得滿地都是。年輕人腿快,見狀就跑。文誠跑得慢點,被地雷用木棍打了幾下。他在前麵跑,地雷在後麵追打。當跑到走道時,文誠見有把水果刀。撿刀反手向後一插,隻聽“哎喲”一聲,地雷倒下了。文誠哪敢向後看,不顧一切地向前衝。隻聽後麵有人問:“地雷,殺到哪裏了?”
地雷:“小狗日的,殺到了胯子上了,哎喲!”
新華:“快,快去把那個小雞巴抓回來剁了。”
文誠拚命地跑,自已不知道跑了幾條街。直到後麵無任何聲音才敢停下來,癱軟坐在地上。
大廳的打砸在繼續,幾個老人跑不動,都分別被打倒在地。文父年輕時為了生活遊曆過幾個省,有些應變。當看到一群流氓衝進來打人時,就乘亂裝死倒下了。其他這些老實的弱勢老人,有的在喊“救命”,有的則倒在地上磕頭求饒。
酒醉英雄漢,大廳中,夏幼明看見這群流氓連跪地求饒的老人都不放過,甚至一個老人被打破了頭。他激動了起來,在亂棍中聳立著。
手中拿著灑杯唱著:“是英雄的共產黨,決不屈服,決不投降,紅燈高舉,閃閃亮……。”
有個執筆拿本記錄的人講:“老革命,求你快倒下吧!我們是按打倒一個收1000元計數的,快倒吧!我們隻需要湊個數就行了。”
夏幼明:“不,決不屈服!”
新華叫囂道:“用鐵棍打,看老狗日的倒不倒。”
怱然,兩個年輕的用鐵棍狠狠地朝夏幼明砸下去。隻聽見夏幼明“哎喲”一聲,重重地倒在地上……。
不一會,夏幼明又掙紮幾下,口中高喊:“毛主席萬歲!共產黨萬歲!”如同電影裏烈士就義時,舉起了拳頭。
新華氣憤地:“打,快跟老子打!”
一陣亂棍之後,一個弱勢群體。一位孤寡老人,一條鮮活的人命,再也沒有聲音了。
夏幼明終於一動不動了,在他的身體周圍是一大灘鮮血。這群流氓終於收手了,抬著他們中光榮負傷的地雷,去漢西村邀功領賞去了。
也不知是哪個正義群眾報了警,接警人員與這幫黑勢力剛好碰麵,相互有禮貌地打著招呼。一群流氓全部撤走後,警察才進去清理現場。很快,救護車也來了。醫護人員看了看毫無生命跡象的夏幼明,搖了搖頭,擺了擺手表示是人已經死了。不必要采取搶救措施,然後把屍體搬上了救護車。
這一切被外出買灑的文興看見後,打電話在醫院打點滴的文軍。文軍隻覺天昏地轉,情緒很長時間都無法平靜。
文興又打電話文軍,公安局破案神速。把文軍公司的所有職工一網打盡,全部都捉到了派出所。文興由於一直躲著,所以漏網了。
聽到這個消息,已經是傍晚。他在電話中叮囑文興,聯係上文山,注意文父的一切情況。他自已則再次充當逃犯,火速跑回出租屋。一進屋就慌著清找衣服,裝進行旅包中。
巧兒不解地問:“出啥事了?收撿東西要跑嗎?”
文軍哪有時間解釋:“出事了,快逃!”
巧兒:“我也逃嗎?”
文軍:“是的,快!快收撿你的換洗衣裳,先離開這個房子再商量。”
巧兒一頭霧水,感覺莫明其妙,也跟著翻找衣服。
倆人如驚弓之鳥,各提著一個大包,叫上的士就到了火車站。
在售票廳裏,文軍問巧兒:“向哪裏逃呢?”
巧兒冷靜地說:“天冷,去海南島。”
文軍:“你那裏有熟人?”
“有,同學,室友。”
文軍:“什麽時候聯係了的?”
“好象是三個月前的事。”
“那好,現在千萬不要聯係,等到了海南再買個電話號碼聯係。”
於是,他們買了兩張去湛江火車票。
文軍憑上次逃跑的經驗,等車的時間裏就把他和巧兒的電話號碼丟了,手機處於關機狀態。
按巧兒以前與她室友聊天記憶,通過湛江。過海來到海口,又從海口轉車來到三亞。在三亞,他們找了個私人旅店住下。開個雙人間,好在私人旅店不要身份證。
晚上,文軍早早洗了上床睡覺。這兩天乘火車加轉車,且心中有事,他完全沒合眼。
巧兒在火車上已經知道了一切,反正公司與她不相幹。她照常該吃就吃,該睡就睡。下午,她買了個手機卡聯係上了室友琪琪。琪琪去年已經退了學,現在憑她的美貌,己經有房有車了。很熱情地回答巧兒,說明天上午就開車接他們去她的家裏住。
巧兒今天特別興奮,怎麽也睡不著,她想也許是琪琪在學校吋借她200元錢沒還而補償吧。住進了琪琪的家,警方就無法掌握他們的下落。巧兒想著,於情於理,她這次一定要幫舅舅度過此劫。
她半夜爬到文軍的床上,輕輕地掀開薄薄的蓋毯,側身去抱著熟睡的文軍。也許是文軍太累,睡得太沉,就這樣讓巧兒攬入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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