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rry Christm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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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賽進行曲(三)
老漁港的碼頭上佇立著聖·費雷奧萊·奧古斯丁教堂(Église Saint-Ferréol les Augustins),淺駝色的牆壁上裝飾著卡其色,建築的中央上方鑲嵌著雙手交叉的聖母雕塑,她微微低著頭簡樸而安靜,忙碌的人們匆匆而過,對她視而不見。七百年日月星辰,她看了多少風花雪月,又見識了幾多風刀霜劍。愛德蒙·唐泰斯他們的法老號入港時應該第一眼就看見了她,她也遠遠地看見了他們,而那時她預感到這個年輕人命運多舛了嗎?看聖母柔情慈愛的神情就想到廟裏的觀音菩薩,她們的慈悲為懷應該相差無幾的,也許所有的神聖本都是一家,反而是笨拙的人們非要把他們區分開來搞的天下大亂。
走進教堂,裏麵空落無人,站在聖母聖子油畫前,如同聖賢奧古斯丁一樣仰望他們,忽然想起《無名的裘德》裏女主人公蘇說到大教堂的一段話:“四五個世紀以前,大教堂的確是非常好的地方,可是這會兒它的戲唱完啦……”是的,歐洲的基督教文明衰落了,取而代之的將會是什麽呢?是進步,是新的文明,還是難逃劣幣驅逐良幣的命運呢?
從教堂出來,明亮的太陽驅散心頭的一縷惆悵,共和國大道和碼頭相交處的流線型建築如同一艘大船正在駛出港灣。這艘大船臨街開著一家咖啡館,聞著咖啡的香味我們在咖啡館門外選了一張桌子坐下來,一麵喝著咖啡,一麵開始新的一天。
踏上寬敞的共和國大道,連成兩條筆直長線的高大建築群一眼看不到盡頭,建築的外牆裝飾精美,每一個細節都清晰可見,讓人佩服建築工人的技藝精湛。沿著這條大道一直走到轉盤街,一路上看見的都是高牆,感覺人很小。據說人分為兩種,一種是宏大敘事型的,看人看事都差不多,不欣賞個體的美好,也不煩惱細節的繁瑣。另一種是細膩入微型的,觀察世界很仔細,津津樂道於個性的魅力,也常常容易庸人自擾,毋庸置疑我是後者。
此時走在街上,恨不能搬了梯子爬上去看那些雕花的牆,牆上微閉雙目的天使,陽台上的鐵灰色擰著麻花的圍欄,百葉窗後麵的落地窗,頂層上的閣樓,屋脊上的煙筒,它們都讓我感動。我從來都有嚴重的窗戶情節,每看到式樣特別的窗欞就想到那後麵的人,想投一塊石子上去,問問她要不要我給她的情人帶封信。我想象中的人永遠是漂亮的、年輕的、有著浪漫故事的。這一定是因為未成年的時候《羅密歐與朱麗葉》這樣的故事看多了,落了後遺症。
當然現實和想象總有那麽多差距,往往不遂人願的。荷蘭城市Deventer每年冬天都有查爾斯·狄更斯紀念日,節日期間人們按照作家小說描述的情景裝扮起來,在街頭做隨機表演。有一次我們去參觀,正好經過一條中世紀的小巷,兩側的房子像童話中的城堡一樣迷人,我正在仰望那些童話城堡做夢,一扇窗子刷地一聲打開,一位披著睡衣的女人嘴裏叼著煙卷,一麵吸煙一麵沙啞地大聲咳嗽,喉嚨裏卡著不知道多少鬱結,直到我們走過去了她還在我們的背後不停地咳著。
走過共和國大道,轉進馬賽的老街區,腳下是高跟鞋的天敵——邦邦硬的馬掌石鋪就的街道,現在走上去仿佛還能聽見當年馬車經過時咯噠咯噠的聲響。這街道曲曲彎彎,時而狹窄時而寬闊,寬闊的地方還有供人們祈禱的禮拜亭,是當初天主教盛行時留下的痕跡。路上有很多街頭藝人創作的壁畫,展翅的雄鷹,不夜城裏中的燈紅酒綠。在一幅顏色浮誇的海盜畫前麵拍了照,接著向前走才,發現原來在共和國大道的時候已經走到了馬賽城的製高點,此時正按照水往低處流的方向走到海港去呢。
遠遠地看見海水和天空裏的地中海藍,水麵上閃耀著無數亮晶晶的太陽,船帆把海港畫成一段白一段藍的格子,海港的後麵是遠山,山上是聖母大教堂,我們沿著熱鬧的大路,經過老漁港上一間間餐館、酒吧和咖啡屋,不理睬侍者熱情的招呼一直向老漁港的那一邊走去…..
2021年12月23日星期四
昨天接種了加強針,今早醒來胳膊疼,腦袋有氫氣球的感覺,出門的時候緊緊拽著荷瑞,就怕一陣風來跟著飛了。
弄弄好! 我也不懂,隻是愛亂想亂寫而已。Dan Brown的小說 Origin裏說,人類沒有發明創造,一切都是神的旨意,一切都早已存在,人類隻不過是發現了它們的存在而已。 祝你和家人新年快樂,萬事如意!
小溪姐姐安好!一年又過去了,時間的長河裏一年是那麽短暫,而我們人生的每一年又是那麽珍貴!祝姐姐和親愛的人們新的一年身體健康,心情愉快,順心如意。希望新的有機會讀到更多姐姐的好文章。緊緊地擁抱你!
謝謝梅華,節日快樂!
慢慢品了你妙不可言的三篇馬賽遊記,跟著你的神筆去了馬賽老漁港的碼頭,走在邦邦硬的馬掌石鋪就的街麵上,看到,聽到,聞到。。想象一下站立了幾百年,雙手交叉的聖母雕塑,微微低著頭,簡樸而安靜。。心中浮起無限感慨。。神在那裏,看著人世上的正義,善良,貪婪,罪惡。。而人總是埋頭忙忙碌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