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李連傑有部電影叫《龍之吻》(Kiss Of The Dragon)。片中有這樣一個場景，巴黎巷尾一個妓女想進店上廁所，店家不同意，妓女索性在門口蹲下，當街撒尿。店家問，你為什麽要這麽幹? 妓女答，You treat me like a dog, I'll act like a dog. 翻譯成漢語，意思是，你拿我當狗，我就象狗一樣行亊。
古希臘犬儒學派崇尚回歸自然，主張美德為貴，簡約為生。狄歐根尼是這一學派的代表人物，將這一學說發揮到了極致，認為貧窮是一種美德。據說，他住在街角的一個大酒缸裏，以乞討為生，居無定所，食無定餐，當街吃飯，當眾撒尿。其理論依據是，人生在世要順其自然，可以私下做的，就不怕當眾做。人要象狗那樣，想吃就吃，該尿就尿，交媾也不避人耳目。
巴黎巷尾那個妓女似乎深得犬儒學派的真傳，很有點現代女狄歐根尼的意思。其實，她肯定不知道什麽犬儒學派，隻是行為方式恰好與狄歐根尼相似而已。巧的是，那一年，一個叫Mötley Crüe的搖滾樂隊推出一首歌，名叫Treat me like the dog I am②。下麵一句歌詞在歌中反複出現，You treat me like the dog, like the dog I am。二者似乎有某種關聯。
不管二者是否有關聯，有一點可以肯定，二者旨趣大異。那首搖滾鼓噪的是，俯首甘為女友狗，純粹垃圾。妓女那句話聽起來象是民間諺語，說得大體不錯。你拿我當狗，我就象狗一樣行亊。稍加抽象便成為，你不拿人當人，人就不會拿你當人。再加抽象即所謂，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我們姑且將妓女那句話稱為，妓女定理。
2010年9月6日，在威斯康星州密爾沃基市勞工節上，時任總統奧巴馬發表講話。說到興頭上，奧巴馬突然脫稿，發出驚人之語，They talk about me like a dog.③ 翻譯成漢語，意思是，他們象談論狗一樣談論我。這裏的“他們”顯然是指所謂的共和黨利益集團。一時間，輿論嘩然。
有人解釋說，奧巴馬是在引用上世紀六十年代的搖滾音樂家Jimi Hendrix的歌Stone Free④。順著那人提供的線索，我找到Stone Free的歌詞一看，可憐我的眼鏡，酒瓶底般壯實的鏡片竟也跌破。這個Stone Free以自由之名，行不負責任之實，是個貨真價實的反文化的段子。套用胡傳魁對阿慶的評價，最恰當不過，這個阿慶就是腳野，在家裏呆不住。
紐約大教堂黑人大主教曼寧博士(James David Manning)以敢言著稱。他的許多話一針見血，震聾發聵，同時也從反麵印證了Stone Free的歌詞主旨。那些話若是出自本人之口，一定招徠種族主義言論的亂棍，出自曼寧之口⑤，那是錐心刺骨的恨鐵不成鋼。請允許我截取幾句，聊為佐證。
Black people, we got a problem. [ 黑人兄弟們，我們有問題。] Black men do not understand the world. [ 黑人不理解這個世界。] What's wrong with you, black women? [ 黑人姐妹們，你們什麽毛病?] Your men treat you like dogs. [ 你們的男人拿你們當狗對待。] Like dogs they walk all over you. [ 他們象狗一樣在你們身上亂爬。]
最後兩句與Stone Free的主旨遙相呼應。在如此重大場合引用Stone Free的歌詞，可見這首歌屬於沁入骨髓的那種。如此說來，奧巴馬的口味可是夠重的。無論奧巴馬的口味是重還是輕，共和黨人都犯了一個錯誤。象談論狗一樣談論奧巴馬，這件事無論是真的做下，還是讓奧巴馬感覺做下，都是一個巨大的錯誤。看看奧巴馬此後的所做所為吧。
在與共和黨爭奪權力的諸多亊件中，奧巴馬可謂赤膊上陣。他親自部署，親自指揮了針對川普總統和共和黨人的一係列行動。構陷福林將軍有他，劍指川普的通俄門鬧劇有他，組織彈劾川普的有他，利用疫情攻擊川普的有他，組織支持Antifa黑命貴運動的有他，參與大選舞弊的還有他。如果說共和黨人象談論狗一樣談論了奧巴馬，那麽，奧巴馬則以實際行動回敬了共和黨人。這為妓女定理的有效性提供了有力的例證。
近十幾年來，大批左翼媒體褪變為黨爭工具，赤裸裸地充當一黨的喉舌。這一現象，用那個妓女的話來描述，就是，They act like dogs。妓女們熟知，入行與牌坊，如魚與熊掌，二者不可得兼。左翼媒體的悲哀在於，它們的現實感曾不如妓女，竟想魚與熊掌兼得。遺憾的是，很快，在現實世界裏，妓女定理的逆定理應驗了，They are treated like dogs。於是，我們看到下麵一幕幕場景:
- 媒體不仁，以君王為芻狗，君王以芻狗回之。川普總統上台後，毫不掩飾地怒斥CNN等媒體為假新聞。川普快意恩仇，睚疵必報，痛快!
- 媒體不仁，以百姓為芻狗，百姓以芻狗回之。在民眾遊行的標語牌上，CNN假新聞，狐狸垃圾，等成為街頭一景。民意不可違，活該!
- 在白宮的疫情簡報例會上，Pence副總統講完話轉身離去，完全忽略假新聞的記者提問。那些記者出門後，定會抱怨，He treated us like dogs。
- 在川普律師團隊的新聞發布會上，麵對台下記者的無理要求與喧囂，Jenna Ellis毫不客氣地打斷記者，對不起，我們不回答問題。隨後，霸氣十足地一口一個你們這些假新聞，你們的意見不算數，你們應該捫心自問，等等。那些記者出門後，肯定會抱怨，She treated us like dogs。
記者們有這種感覺就對了，因為他們自己acted and are acting like dogs。妓女定理話糙理不糙，尤其是其逆定理，象狗一樣行亊，就會受到狗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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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芻狗。一般認為，芻狗是草紮的狗，為古人的祭祀用品。簡牘時代的書由人抄寫，抄書人往往擅長書法但對內容未必理解得透徹，錯漏別字的情況時有發生。如，隱機而坐仰天而噓答焉似喪其耦的那個人，在《莊子·齊物論》裏，叫作“南郭子綦”，在《莊子·徐無鬼》和《莊子·人間世》裏，叫作“南伯子綦”。另外，在解讀篆字的過程中，後代人認錯字的現象也常見。其實，把“芻狗”換成“豕狗”或“芻豢”都不影響對整體意思的理解。此處，為了拉近與like a dog的距離，稍微偏離老子的本意。
② Treat me like the dog I am。 細節詳見 Treat me like the dog I am Lyrics
③ They talk about me like a dog。 細節詳見 Remarks by the President at Laborfest in Milwaukee, Wisconsin
④ Stone Free。 細節詳見 Stone Free Lyrics
⑤ 出自曼寧之口。 曼寧對奧巴馬及其母親有十分尖刻的言辭，且自相矛盾，我不敢苟同。細節詳見 Black People we have got a proble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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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川普與老夫心有靈犀。本文出籠剛三天，他親自出麵，親口為我提供又一力證。
2020年11月25日，賓夕法尼亞州參議院就大選舞弊案舉行公開聽政會。會議中途，川普總統打進電話，言稱，If you were a republican poll watcher , you were treated like a dog. 翻譯成漢語，意思是，如果你是共和黨監票員，你會受到狗一樣的對待。
嗚呼，奧巴馬的驚人之語繞樑十年而不絕，噫嘻，民主黨的驚天大弊永汙青史而不去。
(Last edited Nov. 27, 2020)
平和淡定，見證曆史，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