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總統到總書記

1960年代，八一電影製片廠有一部老電影，名叫《抓壯丁》。片中的王保長說，這一回是總裁下的命令。李老栓把“總裁”聽成了“種菜”，為此王保長費了好大勁解釋。最後李老栓聽明白了，那不就是老蔣嗎? 王保長說，從前叫老蔣，而今當下眼目前兒，都興叫蔣總裁。李老栓戲說，何不叫蔣總發財還順口些。

其實，蔣總裁隻是蔣介石眾多稱號之一，其它還有，蔣校長，蔣委員長，蔣總統。稱蔣校長是因為他是黃埔軍校的校長。稱蔣委員長是因為他是中華民國軍事委員會委員長。稱蔣總統是他是中華民國的總統。稱蔣總裁是因為蔣是國民黨的總裁，王保長稱總裁概因他是“總裁的信徒”。

無獨有偶，酒國如今的頭人也有那麽幾個稱號。官麵上的有，總書記，主席，外加眾多小組長。坊間的有，總兒，老大，大大，包子，等等。對於各種稱號之間的細微差別，國人搞得非常清楚。通過一個人在姓氏後麵附加的稱號，基本上能判斷出他的背景，甚至政治傾向。如，習總書記，黨界的；習主席，政界的；習總兒，商界的；習老大，警界的；習大大，粉界的；習包子，境外敵對勢力。

最近，梁家河大學問研究會有重大發現，習主席具有語音對稱性，倒著念不影響發音。在這一點上，習總書記就自愧不如，倒著念就成為，記書總習，當年，若能記住書上說的，並總是複習，他就不至於念那麽多錯別字。大大習，聽上去象是苗阜的相聲段子，我有個同學叫劉洪濤，到了國外就叫紅桃六。

隻有習老大還可以，倒著念就成為，大老習。看它那模樣和戳個兒，名副其實的大老習。不過，在中國文化裏，大老某，往往帶有溫厚敦和的意思，如，大老張，大老孫，聽著就覺得，老張和老孫為人老實厚道。可惜，大老習既不老實，也不厚道。撒起彌天大謊來，眼都不眨，散起百姓的血汗錢來，不眨一眼。不過，就他那眼，眨了我們也看不出來。包子有眼，都在褶裏。

到了圈外，非我族類的人們就搞不清種種稱號之間的細微差別了。從習上台直至數月前，在北美，上至川普總統，下至販夫走卒，都稱他為President Xi，直譯為，習總統。在民主國家裏，總統都是民選的，而習顯然不是民選的。體製內的人說，他是體製“揑鼓”出來的。如今，揑鼓出“那麽個玩藝兒”的體製也不耐煩了，換人的呼聲此伏彼起。

習上台以來，一直在對毛進行拙劣的模仿。其實，在毛時代，有個現成的英語稱號，Chairman Mao。有很長一段時間，我不明白西方媒體為什麽不徑直稱習為Chairman Xi。現在看來，那是西方政界一直對他存有幻想，指望他能說人話，走正道。自從他蠻橫地推翻幾近達成的貿易協定談判文本後，西方有人建議，取消他President的稱號，但建議一直停留在坊間動議的層麵上。

最近，終於聽到美國國務卿彭佩澳明確無誤地稱他為General Secretary Xi。照理說，習身兼國家主席和黨的總書記，按老例，完全可以稱他為Chairman Xi，簡明扼要。可為什麽彭佩澳要棄簡就繁，稱之為General Secretary Xi呢? 細一琢磨，這裏的確有玄機。General Secretary意為總書記，用李老栓的話來說，總發財，是黨內職務，Chairman意為主席，是國家職務。棄國家職務不用，而用黨內職務來稱呼習，這與把中國人民與CCP區分開來，在理念上，剛好吻合。

從美國人民的觀點看，反共不反華。從中國人民的觀點看，黨亡國還在。國不光在，而且，對於國裏的民來說，日子還會過得更好。在抓壯丁的時代，共產黨稱國民黨為“刮民黨”。鬥轉星移，如今的共產黨刮起民來，比當年的國民黨有過之而無不及，可謂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試問，如果有選擇的話，哪個圈民不想過上島民的日子?回歸普世價值，中美還是夫妻。至於誰是夫，誰是妻，商量著過唄。

在圈內，高層變動的亂局令人目眩，未遂政變的傳說不絕於耳。大老習已然混成孤家寡人，據說，連其賤內都不屑於跟著他混了。在圈外，他從President Xi混成General Secretary Xi。討習檄文已在西方的地平線上呼之欲出，屆時參與簽署的將遠不止八國。

日暮途窮，途窮匕首現，日落西山，西山歪脖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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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根據剛出爐的香港國安惡法，以上文字已經為我攢夠了國安的茶錢，甚至牢城的殺威棒錢。不過，老夫不信世上隻有惡人逼良民喝茶的份兒。香港後生勇武抗爭，深得李小龍武術哲學的精髓，be water，我擅改一字，be liquor，加點烈性。存上一瓶好酒，薦上一腔熱血，跟他們鬥長命，不信西風壓不倒東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