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上長出了小南瓜

    那天心血來潮，一家人跑到甚少去的交易員小喬超市去買點日用品。因鬼節快至，一進門，就看到許多南瓜排列在門口兩側的架上筐中，既有那常見的、長得大圓而富態的黃色南瓜，也有其它長得別出心裁、叫人看了愛不釋手的各種小巧南瓜。

    這些小南瓜形狀上千姿百態，有的圓形，也有的長條狀，還有的像葫蘆、似五角星，再有的帶段梗莖竟活脫脫一隻引項待歌的小鵝。小南瓜的顏色也很多，常見的是黃、綠、白、橙，配上流線形的條紋或者凹凸不平的小麻點，真是“我很醜，可是我很可愛”的驕傲宣言。老婆孩子就一氣挑了好幾隻小南瓜放進購物車中，說回家要放在窗台上欣賞。

    再往超市裏麵走，看到牆邊一側有許多盆栽和插枝的花卉，既有常見的蘭花和玫瑰等等，也有應季的各色秋菊。最叫我吃驚的卻是一把把的“南瓜小樹”：玫瑰花枝一般的小枝幹，微微帶著幾顆刺，每枝斜出的小莖上卻掛著三五顆迷你的小南瓜。這些樹枝上的小南瓜，倒多是標準的扁圓形狀，且多帶有深深的溝紋，顏色亦因南瓜的生熟之度而呈現黃綠赤橙多種。乍看之下，既像表麵不那麽平坦的西紅柿，又像人工製作的彩色小燈籠，煞是可愛。

    我原本不信這些小果子是南瓜，湊近了仔細一瞧，標簽上赫然寫著“Pumpkin Tree”，可不就是“南瓜樹”嗎，不過南瓜更像果而不似瓜罷了。而這樣的大小，配上它們的枝幹、形態和色彩，自然是再美不過的插花裝飾。這個時節本是尤其應季應景，且又沒有鮮花昂貴，也免去了花粉過敏的苦惱。我們也不猶豫地買了一把回來，準備聊當插花，裝飾我們那久未插過鮮花的花瓶。

    回家上網一查，果然真是有這麽一種植物，亦有人稱之為“枝上南瓜”。也有人好奇，買了種子長，居然十分好養活。植株一般可長到五英尺高，結出的果實比一般的小南瓜還要小巧，隨著果實成熟，果子的表色也會由深綠而變橙黃，的確就是我們在店中所見的“南瓜小樹”。

    在植物學裏麵，“南瓜小樹”還屬於“茄果類”，也就是說從血緣關係上來講，它們更接近於茄子和西紅柿，而不是普通的南瓜。但是對於可食性，則還是有點眾說紛紜而塵埃未定。網上資料還說，這“南瓜小樹”是園藝家們用來補償秋季插花材料相對較少的絕佳替代品，因其形色怡人可目，頗有“物美價廉”之美譽。

    好笑的是，網上搜尋出來的圖片，除了真正的小巧玲瓏的南瓜樹之外，還有一些圖片是真正的“南瓜上樹”：好事者在大樹的枝幹上掛著真正的大南瓜，通常兩個一對，係起來掛在樹杈上。一些是掛在枝繁葉茂的大樹上，遠遠看去，又像一株株葉綠果黃的橙子樹，不過大了一號而已。另一些是掛在冬天的光禿禿的大樹幹上，則又像裝飾性的大橙燈籠，單調的冬日天地之間，因此生出一番別樣的美麗情趣和歡樂氣氛。

    仔細想想，在中國，從不曾把南瓜當成什麽稀罕物品，不過是窮時的一種食物，現今中國吃南瓜的食客們大概也少了很多。然而殊不知“天生我材必有用”，到了國外，大小南瓜們原可轉化成這樣的大自然饋贈，成了家居和節日期間的一份特殊的、甚至必不可少的藝術點綴。於人於事，何嚐不是充滿啟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