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薰衣草曾為美國同性戀的隱語

(2017-02-22 19:16:54) 下一個

      在20世紀美國與英國的社會記憶裏,薰衣草的意蘊並不似表麵那麽簡單浪漫。某都市辭典舉例句,說一個男人“他可真有點兒薰衣草”,意思說此男子太娘。

   

  貌似普通的薰衣草,隱意多重,總被人拿來比興,真蠻有意思。

  毛姆在自傳體小說《人生的枷鎖》中回憶8歲時走進死去的母親的房間的情形:他打開大衣櫃,將臉埋在衣堆裏猶可聞到母親溫馨。抽屜的內衣裏夾著幾隻薰衣草袋,散發著清香。

  清香而悲傷的亡母的味道。原來薰衣草和悼亡是有聯係的——西方女性服喪時,除了深黑,薰衣草色也是許可上身的顏色之一。

  薰衣草花開得輕柔,命硬,容易種,對土壤要求不高。整年不用人工澆水,它們都長得好好兒的。細分能有21種之多的薰衣草概括起來總共有三個基本品種:英國薰衣草是晚夏開的,淺藍的,花小。法國薰衣草整個夏天都開花。西班牙的花形跟這兩種都不一樣,也有粉色的。

  薰衣草的拉丁文原義有“清洗”的意思,古希臘和羅馬時代,人們投薰衣草入洗澡水以潔淨水質——功用仿佛中國楚辭所稱以驅毒而芬香的蘭草入浴的“蘭湯”一樣——埃及豔後克莉奧派屈拉是洗過薰衣草浴的。薰衣草也曾被人散鋪在房間地麵以清新屋內的空氣。傳說待產的婦人放一束薰衣草在身邊可以幫助她順產。至於以薰衣草幹花做衣櫃的薰香物;或置幹燥的薰衣草籽葉入小布袋做香囊和枕頭;或煉其精油入香薰,以驅蟲並安神——也在西方諸國廣泛流行了數百年。據聞法國格拉斯製手套的工人,由於經常用薰衣草泡皮革,在中世紀可怕的黑死病肆虐時,他們中不少人竟因此逃過了疫病。

  薰衣草用於沐浴及薰香如此出名,乃至不少人認為以薰衣草入茶是後人附會。但薰衣草茶原來真的是傳統藥草茶之一種,能美容,以之清心安神鎮痛再好不過。隻是再好的東西,過即失當,如果長期喝,喝得過多,可能導致肝腎受損。

  通俗小說作家愛麗斯·霍夫曼曾在她的《實用魔法》一書中寫到:“來自生活的經驗告訴我:鹽總是要扔過左肩,迷迭香一定要種在花園的門邊,而種薰衣草則能帶來好運並令人任何時候想戀愛都保管墜入愛河。”這有關薰衣草催情的說法,從宗教、曆史、文學都不乏佐證——據說昔時克莉奧派屈拉就用薰衣草成功誘惑了安東尼;而相傳瑪麗亞抹大拉為耶穌洗足,用的也是薰衣草精油。

  莎士比亞在《冬天的故事》中借帕蒂塔之口,將薰衣草、金盞菊同薄荷等視為適合中年男子的香料,蓋因這些植物是盛夏開花。如日中天的中年男子,與季節中最熱力四射的部分對應,蠻有道理。

  英國伊麗莎白時期,薰衣草成為上至皇室下至百姓的愛物。伊麗莎白一世為了治頭痛病,要求她的餐桌上必須備有薰衣草茶。同時薰衣草被視為愛的花語,廣受歡迎。倫敦的賣花女們叫賣薰衣草能叫出花樣百出的版本。在鄉下,人們還拿它當催情物用。

  都鐸王朝時期,大家還是得借助薰衣草找真愛。那會兒一個處女要想知道自己究竟最愛誰,得在慶祝聖盧克日那天含一口薰衣草水,嘴裏還得同時嘟噥著:聖盧克啊聖盧克,請對我發發慈悲,讓我在夢中見到真愛……

  然而在20世紀美國與英國的社會記憶裏,薰衣草的意蘊並不似表麵那麽簡單浪漫。某都市辭典舉例句,說一個男人“他可真有點兒薰衣草”,意思說此男子太娘。在同性戀未被社會承認為一種性取向之前,薰衣草成為當時美國人形容同誌的隱語。

  1950年代的美英,伴隨當時反社會主義、反共產黨人的大潮,發生了“薰衣草恐怖”事件。50年代的美國,同性戀被定性為精神障礙,同性戀、換裝癖與變性者被稱作薰衣草流。由於同誌與社會主義者政治立場接近,在右翼勢力甚囂塵上的美國,也橫遭迫害,許多身為同性戀的政府員工在這次事件中被解雇。

  因為薰衣草與同性戀語義的聯係,衍生出不少專屬名詞,比如當一個小孩子被稱為“薰衣草寶寶”時,意指這個孩子的雙親中至少有一方是同誌。可是,稱一個小夥子“薰衣草小子”,卻諷指此人公開極力反對同性戀,其實為了掩藏他暗地裏的同性傾向。

  貌似普通的薰衣草,隱意多重,總被人拿來比興,真蠻有意思。此處不得不提寫出以婦女解放為主題的作品《紫色》的美國作家艾麗絲·沃克。艾麗絲闡述女權主義有一句名言:“女人主義者(Womanist)之於女性主義者(Feminist),有如薰衣草紫之於薰衣草”。薰衣草的紫何止一種,這是指女人主義色調豐富,有各種可能性,不是女權主義能一以蔽之。身為有色人種的作家艾麗絲·沃克認為六、七十年代的女權運動隻關注白人女性關心的問題,其他膚色與族裔的女性均被排斥在外。她還以公認為女性主義先驅的英國作家弗吉尼亞·伍爾芙的《一間自己的房間》為佐例,論證伍爾芙恰好就是這麽一個典型——她筆下寫到“女人”,自然指向“白種女人”,沒有其他族裔的女性什麽事。

  沃克是對的——伍爾芙反猶太人,對非劍橋出身的同時代作家、寫《查特萊夫人和她的情人》的D.H勞倫斯瞧不上眼;嫌新西蘭作家凱瑟琳·曼殊菲兒身上有股喬張喬致的“廉價”味兒。總之,弗吉尼亞·伍爾芙始終未離白人上流知識精英的圈子——具體化為她“貴圈甚亂”的百花裏(布魯姆斯伯裏)圈。

  雖然薰衣草的紫對於艾麗絲·沃克與伍爾芙殊為不同,它畢竟是最常見的夏日花園植物。在伍爾芙夫婦購於1919年、今日成為旅遊景點的“蒙克宅園”裏、作家臥室的窗下,如你留意,不難見到羅曼蒂克地搖曳著的薰衣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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