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酒小悟

周六，初雪，壁爐生火，晚上和朋友們喝酒，聊天。一桌子學者，被別在北京，河北，河南，台灣，北卡和東京長大。談到中國，罵共產黨的人多，肯定中國進步的人少（其實就我自己）。他們相信理想的中國就是推翻共產黨暴政，建立一個誰也不知道是什麽樣的新中國。我的願望是中國和平安定，不管哪個黨領導，不管是民主還是專製獨裁，隻要是國家別亂，老百姓能吃飽飯，都能把日子過下去。我更沒有勇氣去鼓動推翻共產黨的革命。革命是要死人的。大家都有權利活下去。我覺得還是現實點：既然沒人願意以命犯險去爭取民主自由，還是動腦筋和共產黨和平相處，在現行體製下把日子過好吧。一個小民，就算是為了廣大人民的民主自由去犧牲了，有誰會記得呢？還是老老實實過自己的生活要緊，小民死了，父母無助，子女無依，老婆還會跟人跑了。革命，這麽偉大的事情，還是留給大人物吧。

滿懷理想的學者們，自然要反對麻木不仁的小民。酒喝完了，客人走了，壁爐的火也滅了。想到壁爐裏的木柴，來自長了幾十年上百年的樹，幾個小時，餘溫散盡，餘下一堆灰燼。感歎人生的意義到底是什麽？

小民如草木，
曆火盡成灰。
餘熱或有知，
稍息隨煙飛。
酒盡殘羹冷，
桌上散空杯。
歲月多留恨，
前路敢問誰？
醉意濃，思無緒，睡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