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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美中國異見作家陳破空在英國牛津大學的演講——新興超級大國,負麵的全球影響力

(2017-06-11 02:10:25) 下一個

旅美中國異見作家陳破空在英國牛津大學的演講

 

新興超級大國,負麵的全球影響

 

陳破空

女士們,先生們,大家好!

 

我很高興接受牛津大學的邀請,參與今晚的演講和辯論。

大家都在談論中國在世界範圍內日益擴張的影響力。我必須說明,北京追求世界影響力的動機,並非基於全球利益,相反,乃是出於中共的私利,尤其是北京紅色權貴集團的私利。

 

今年3月29日,就在美國總統唐納德Ÿ川普即將與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在佛羅裏達州海湖莊園會麵的一周前,川普女婿所屬的庫什納家族忽然終止了與中國安邦公司的一筆大交易。安邦公司的董事長是前中國領導人鄧小平的外孫女婿。

安邦公司投資庫什納家族旗艦大廈(紐約第五大道666號)的計畫,早在2016年美國總統大選期間就在進行,川普當選總統後,吳小暉加快了談判步伐。如果這筆高達67億美元的生意達成,庫什納家族將獲得如下好處:

庫什納家族投資7.5億美元,就能換取72億美元專案的20%股份;庫什納家族出資5000萬美元,就能清償此前2.5億美元的債務;另外,庫什納家族還將從這筆交易中獲得4億美元的套現。這筆巨額現金,實際就是吳小暉和安邦公司白白送給庫什納家族的一個大紅包。

 

很明顯,這是一樁不對稱、不公平、一邊倒的交易。吳小暉和安邦公司甘願吃虧,那是因為,他們要佔便宜。中國有俗話:“吃小虧占大便宜。”或,“放長線釣大魚。”吳小暉瞄準的,不是庫什納本人,還有川普總統,試圖通過庫什納這條暗線,影響川普總統的中國政策。(據傳,去年12月,候任總統期間,川普打破陳規,與臺灣總統蔡英文通電話。中國政府就是通過吳小暉-庫什納這條關係連線,向川普表達了不滿。)

 

在一次與庫什納父親的談判結束之後,吳小暉掩飾不住心頭的狂喜,用英文向在場的人大喊一聲:“I love you!”(我愛你們!)

 

美國媒體不斷質疑川普家族與外國公司之間可能存在的利益衝突,最終迫使庫什納家族放棄與安邦公司的交易。這樁流產的交易,從一個側麵,揭示了中國公司投資海外的目的,不僅僅有經濟目的,還有北京的政治目的和國際戰略佈局。

 

2014年,安邦公司以19.5億美元的高價,買下紐約著名的地標建築—華爾道夫酒店。這家原本是美國總統和各國首腦、政要經常下榻的酒店,被中國安邦公司收購後,美國總統及大多數國家政要都不再光顧,顯然是出於安全考量,比如,擔心遭竊聽。

 

近些年,中國公司掀起了在海外、主要在西方國家的收購潮。參與海外收購的中國公司,無論是以國營企業還是私人企業的麵目出現,大都呈現一個共同特點,那就是,紅色權貴背景。比如:

 

安邦公司(安邦保險集團股份有限公司),除了其董事長是已故中國領導人鄧小平的外孫女婿吳小暉,曾任該公司股東或董事的,還包括,已故解放軍元帥陳毅之子陳小魯、前總理朱鎔基之子朱雲來。

 

萬達集團,董事長王健林,本身是“紅二代”,其父親曾參加毛澤東領導的共產主義革命。阿裏巴巴集團,董事局主席馬雲,原是平民出身,然而,當他的公司逐漸做大之後,同萬達一樣,捲進了大批紅色權貴,先後有二十多名前任和現任政治局常委的子女或親屬,成為萬達或阿裏巴巴的投資人或股東。

 

中國公司在海外大舉收購的目標,瞄準西方的名牌公司和高端企業,意在買斷西方公司的創新技術,並把技術和生產線轉移到中國,在當地留下空殼公司。在歐洲,中國公司主要地先是瞄準英國、後來又瞄準德國,大量收購。

 

然而,這些收購行為,卻是在不對稱和不公平的條件下進行:中國公司可以完整地收購西方公司,而西方公司卻不能完整地收購中國公司。在中國的準入限製下,外資入股比例通常被限製在50%以下,不少行業甚至限製外資進入,尤其對有政府背景的企業,中國公司可以向西方公司發出收購要求,但西方公司卻不被允許向同類中國公司發出收購要求。

 

足以令西方國家擔憂的,還有,中國公司海外收購的目的與動機。中國公司似乎有意瞄準攸關西方國家科技、經濟、政治和安全命脈的企業或專案。隨著西方各國對中國公司收購動機的懷疑加深,中資收購失敗的案例,越來越多。包括吳小暉、王健林、馬雲等人旗下的中國公司收購案,都經歷越來越多的阻力和挫敗。

 

2016年初,安邦公司試圖以140億美元收購喜達屋(Starwood)連鎖酒店,因不能提供其股權結構和融資細節而以失敗告終。2016年底,中國宏芯投資基金公司試圖收購德國半導體設備製造商愛思強(Aixtron),因美國情報部門的警告,被德國政府叫停。2017年,馬雲屬下的螞蟻金服公司試圖收購美國金融公司MoneyGram,美國眾議院兩名議員呼籲美國政府外商投資委員會徹底調查,他們擔心,這起收購,可能導致外國政府控製美國的關鍵金融基礎設施。

 

近二十年裏,中國大舉投資非洲,瞄準非洲礦產和能源。每年投資非洲數十億美元;從2000至2011年的10年間,共投資750億美元;為同期日本投資非洲的7倍。迄今,100萬中國人活動在非洲。2016年,中非貿易總額達1491億美元(其中,中國對非洲出口922億美元,自非洲進口569億美元。非洲對中國貿易逆差達353億美元。)中非貿易增長,然而,非洲人對中國人的反感,也與日俱增。

 

非洲人抱怨中國公司:低工資,惡劣的勞動條件,劣質產品,豆腐渣工程,以及環境汙染。中國在非洲的開採活動,經常遭到當地民眾的抗議;中國公司與當地工人經常爆發衝突。

 

中國投資非洲,以“沒有附加條件”為名,但世界銀行等國際機構指出,北京的做法,抵消了國際社會對非洲以經貿促政改、以經援換人權的努力。中國不僅對非洲國家政府腐敗、濫用權力和踐踏人權的劣跡視若無睹,而且將腐敗與獨裁的“中國模式”向非洲推廣,企圖讓非洲“中國化”。

 

聲稱“沒有附加條件”,但中國投資非洲,卻附有另類條件:非洲國家因中國投資所獲的利潤,必須花在中國修建的基礎設施和進購中國商品上。中國公司投資非洲的同時,常常從中國採購原料、徵聘中國勞工,將越來越多的當地人排除在外。與其說是援助非洲,不如說是掠奪非洲。中國因而被封為“新殖民主義者”。

 

上個月,《紐約時報》發表文章,題為“中國需要吃魚,所以非洲挨餓。”根據這篇報導,當中國海域遭到過度撈捕之後,中國政府鼓勵中國漁民遠航到其他國家的海域撈捕。中國政府為中國漁民建造了2600艘大型漁船,是美國漁船的10倍。中國漁船一個星期裏的撈捕量,就相當於塞內加爾漁船一年內的撈捕量,造成西非直接經濟損失達20億美元。中國漁船的狂撈濫捕,正把海洋魚類推向滅種的邊緣。中國政府關切的,隻是其國內需求和政權安穩,對世界海洋的健康、以及依賴於這些海洋而生存的國家漠不關心。

 

事實上,非洲人把中國人比喻成是大批孳生的寄生蟲,而不是投資者。尚比亞前總統邁克爾Ÿ薩塔(MichaelSata),曾在2007年競選總統時說過一番話,具有代表性:“我們要讓中國人走開,讓從前的殖民者回來,雖然他們也曾剝削我們的資源,但至少他們會很好地照顧我們,他們興建學校、教我們語言、還帶給我們英國文明。西方殖民主義者還有人類的麵目,中國人卻隻會剝削我們。”

 

從2010年開始,包括尚比亞、安哥拉、加蓬、乍得等國在內,越來越多的非洲國家對中國說不,拒絕新的合同、終止現有合同、收回開發專案。顯示,中國在非洲不受歡迎。

 

隨著財富劇增,財大氣粗的中國政府,牽頭成立了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簡稱亞投行)。然而,作為世界第一大經濟體的美國和第三大經濟體的日本,並沒有加入。日本方麵曾經詢問中國方麵:如何避免亞投行可能出現的腐敗現象?以及如何規避債務違約風險?中方的態度是不予回答。這成為日本不加入亞投行的原因之一。

 

與亞投行對應的,是北京極具野心的“一帶一路”戰略,涵蓋從中國出發、延伸到世界各地的海上和陸上經貿路徑。上個月,在北京舉行的“一帶一路”峰會上,歐洲國家拒絕簽署會議公報,他們批評說,會議公報沒有表達歐洲國家對採購透明度、以及保障社會和環境標準的關切,他們認為,所謂“一帶一路”,隻會讓中國的出口商受益。

 

“一帶一路”這個名詞,表麵上,使用了7世紀中國“絲綢之路”的概念,但那時候的“絲綢之路”,是民間自發形成的國際商業通道。如今的“一帶一路,所謂“新絲綢之路”,卻貫穿中國政府的兩大政治與經濟目的:其一,對外轉移中國的過剩產能,轉嫁中國經濟衰退的危機和風險。其二,以經濟援助和經濟開發為名,控製沿線國家,推行中國式霸權主義,借機建立以中國為中心的世界經濟網路。

 

“一帶一路”的第一個專案,是在巴基斯坦建立大型水力發電站。優先發展所謂“中巴經濟走廊”。這樣的安排,正好顯露北京的用心:除北朝鮮之外,巴基斯坦幾乎是中國的唯一盟國,所謂“全天候朋友”。北京發出的信號是,它會優先投資聽命於中國的國家。反過來說,那就是,如果反對中國,就得不到好處。

 

今年,中國政府實施外匯管製,限製資金流出,但矛盾的卻是,“一帶一路”卻成了中國資金大幅流出的又一大管道。很顯然,不少中國官員利用“一帶一路”的名義,報立項目,正好將他們的貪腐所得轉出海外,變相洗錢。

 

在南中國海,北京聲稱,這片海域的80%都是中國領海,中國的所謂領海線(九段線),貼近越南、菲律賓等國的家門口劃了一圈,連專屬經濟區都不給鄰國留下。北京的理由,或許因為,南中國海這個名詞,有“中國”二字。依照這樣的邏輯,墨西哥可以宣稱墨西哥灣的80%海域都屬於墨西哥;印度可以宣稱,印度洋的80%海域都屬於印度。

 

中國佔據菲律賓經濟專屬區內的多個島嶼,違背了中國簽署的《聯合國海洋法公約》,根據這份公約,北京承認各國擁有200海裏專屬經濟區。在南中國海建造七個人造島並軍事化,違背了2002年中國與東盟各國達成的《南海各方行為宣言》,在那份宣言裏,北京承諾,任何一方都不得採取單方麵行動去改變南中國海現狀。去年,國際仲裁法庭全盤否定了中國在南中國還的主權聲索。

 

在北朝鮮核威脅的問題上,作為聯合國安理會常任理事國的中國,長期不遵守聯合國決議,即便中國參與起草相關製裁決議、投票支持相關製裁決議,但中國與北朝鮮的貿易並不受到影響。就在去年,北朝鮮先後實施了兩次核試爆,中國對北朝鮮的貿易和援助不僅沒有減少、反而增加。多家中國公司(比如鴻祥公司),甚至長期向北朝鮮提供核元件和核材料,暗中支持平壤的核計劃。直到今年初,在川普政府的強大壓力下,為了挽救岌岌可危的中美關係,習近平當局才開始勉強執行聯合國決議,暫停了對北朝鮮的煤炭進口。習近平似乎開始默認川普對作惡多端的北朝鮮獨裁者金正恩採取強硬姿態。

 

談到經濟發展,中國官員常常自豪地炫耀說:“中國隻用了三十多年時間,就走過了西方國家幾百年的道路。”但這是怎麼來的?剽竊,網路攻擊,大規模盜版知識產權。這些,不僅僅是中國個人或企業行為,更多的,是中國政府和中國軍方的行為。

 

綜上所述,作為一個新興的超級大國、世界第二大經濟體,中國在海外的影響力與日俱增。然而,其手段、過程與結果,都證明,這種影響力的主要方麵,與其說是建設性的,不如說是破壞性的;與其說是為世界和平做貢獻,不如說是為世界和平帶來危害和風險。

 

如果這個世界需要中國,如果有人歡迎中國的海外影響力,那麼,就須等到中國民主化之後。隻有一個民主中國,才能帶給世界正麵的影響力,以及,和平與安全。

 

謝謝,謝謝大家!

 

                     在英國牛津大學的演講(演講為英文,此為中文稿全文。)

                     2017年6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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