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角楓葉的咖啡

一枚誤落紅塵的女妖,一個狂熱的愛著俗世生活的旁觀者和記錄者,今生今世闖入我生活中的每一個人,每一件事都是上天特意為我安排,我隻需笑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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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味咖啡館(12)——攝像之死

(2018-10-22 21:22:03) 下一個

     開門的老漢畢恭畢敬地對領頭那個長著一雙眯縫眼的矮個男人說:

      “書記,你咋來嘞?有事?”

     “嗯,”男人從鼻子裏哼出一聲。然後回頭問身後那兩人:“是不是他們?”

       其中一個瘦高個說:“沒錯。把門鎖上,別讓他們跑了。”

      小球上前一步把袁琳娜擋在身後,衝那兩個人說:

      “你們誰啊?我們又不認識。”又對門邊的老漢:shou(叔),你不願意賣就算了,幹嘛下黑手啊?”

         聽他這麽喊,老漢趕緊上來“書記,這,這……..”

         還沒等他一句話說利落,那兩個人已經衝上來了,書記衝著老漢喊“他們是記者,抓住他們,把機器搜出來,跑了麻煩了。”

       聽書記這一嚇唬,

      老漢鎖門,另外幾人開始圍上來。

      小球掏出手機,再過來我報警了,幾個人一看小球拿手機衝過來就搶,小球隻好又放回去,順手抄起旁邊的一把鐵鍬。同時對著袁琳娜喊:“你快跑!”

       袁琳娜已經站在小球旁邊拉開架勢,做好準備,她兩眼直視對手恨恨地說:“我哪兒也不去。”此時兩個後來的男人已經衝上來了,小球揮著鐵鍬大喊一聲對著前麵那個就戳,對方靈巧地躲過了,另一個已經和袁琳娜交手了,袁琳娜爺爺是袁氏心意拳的傳人,袁琳娜得爺爺真傳,無論是心意連環把,還是八臂采蓮手,都是旋打中的上乘功夫,隻見她靈巧如白猿,敏捷如脫兔,展身如鬼魅,竄蹦跳躍,輾轉騰挪,後來的兩人盡管是有備而來,一看也不是等閑之輩,卻一時沒辦法取勝。幾個人有點著急了,前麵兩人掏出了刀子。

       小球開始交手就感覺到對方來者不善,下的都是死手,招招斃命,如果不是平日扛攝像機也練出一身肌肉,再加上有袁琳娜從旁協助,恐怕今天危險,他看出對方是衝著自己,就對著袁琳娜喊:“快跑去叫人,不然我們死在這都沒人知道。”

       袁琳娜也看出端倪,轉身往後院跑去,剛才在後院小球扶著她時,悄悄告訴她南牆根廁所旁邊有段牆可能因為下雨坍塌,以她的功夫跳出去沒有問題,此時她衝向後院,卻在房頭正碰上急急趕過來的開機器的中年男人,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腳踹過去,先解決一個,小球就會少一個對手,對方毫無防備,一下子摔坐到地上,她一陣風般衝上矮牆,跳進了綠油油的麥田。前院的老漢和小夥子追過來看袁琳娜已經出去了,趕緊回去跟書記說:書記讓打開院門繞過去追,小球這會幹脆邊打邊轉到門邊,以死角位置做防禦,橫抱著鐵鍬守住了門口,但是幾分鍾後終於還是抵不過對方人多,院門失守,老漢趕緊把鎖打開,可誰也沒想到,門一打開,一輛吉普車轟著馬達瘋了一樣往裏衝。院裏的人趕緊躲閃。

       車停到中間,武龍衝著小球喊“上車!”袁琳娜打開了後門,其他人還沒明白過來怎麽回事,小球已經衝著他們扔過去鐵鍬,轉身跳上了吉普,車子轟一聲倒出去,看那幾個人想追,武龍又轟隆一聲開過來,嚇得幾個人慌忙躲閃,他一把方向,車子飛也似的衝上了麥田中間那條土路。

        車子開出去有二裏地了,武龍看看後視鏡沒有追過來的車,才回頭看看他們

        “沒事吧?”

        兩個人不知道是累了,還是嚇的,好半天沒說話,隻是搖頭。

       武龍一看也不多說,專心開車,直到車子上了大路,他才掏出手機撥通了戰雨的電話:

         “哥,接到了,……都很好,放心吧,……好,回去說。”

         放下電話,又回頭看看後座直喘氣的兩人,三人都沒再說話。

        武龍把車子開的飛快。一個小時之後他們就坐在了雨味咖啡館。

       戰雨已經騰出一個包間,從外麵叫了一桌菜,還備了一瓶紅酒,一瓶五糧液。三人一進來,待服務生把他們領進包間,戰雨隨後跟進來,什麽也沒說,走上前先握住小球的手,另一隻手拍拍他,然後又走過去擁住袁琳娜在她的後背輕輕拍了拍,像老大哥迎接自己九死一生才回到家的弟弟妹妹。

        “都坐下,壓壓驚,今天咱們得好好聊聊這事。這背後不簡單。”

       戰雨一邊給幾個人滿上酒,一邊分析說。

       “這些人應該是衝著我來的。”小球雙手將酒舉過頭頂,先對著戰雨和武龍深深一鞠,今天如果不是二位兄弟,我們倆就沒福氣享受這頓美食了。

        “嗯,算我一個。”袁琳娜也趕緊端起杯子。四個人碰了杯,不約而同一飲而盡,那樣子劫後重生一般。

        “先吃點東西墊墊。”武龍給兩個人夾菜。

       戰雨說:“都誰知道你們今天的采訪?”

       兩人對視一眼,“好像就製片人,”,“哦,管設備的。”

       “我覺得不是台裏那邊,問題應該出在那天的飯店。”袁琳娜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是說那個經理?”武龍搖搖頭,“他不可能,看他那樣巴不得你們去曝光那問題肉,好讓他們的生意更好。”

        “不是他,那天有一個人我一直覺得眼熟,可又想不起在哪兒見過。”

         “誰?”大家目光都聚焦在袁琳娜臉上等著她的下文。

         “那天有個乞丐,一直在那晃。後來看我老盯他,就跑旁邊桌去了。”

         “噢,你一說我想起來了,好像還差點和旁邊桌上的人打起來,他拿人家吃的了,對方差點揍他。”武龍也想起來有這麽檔子事。

       “個子挺高,人挺瘦,胡子拉碴的?”

      “對呀,你怎麽知道?”袁琳娜驚訝的差點跳起來。

      “就是他給我送的信。”接著戰雨把早晨發生的事講了一遍。末了他說:“我看他不像是壞人,否則何必多此一舉又救人呢?”

       “那我們找到他是不是就能抓住真凶了?”袁琳娜迫不及待的樣子把大家都逗笑了,

       “哪有那麽簡單。”小球看著他,一副寵溺的口氣。旁邊的武龍移開目光,端起杯子碰了碰戰雨杯子,一口喝幹裏麵的酒,

       “雨哥你說我們該怎麽辦?他們倆這危險什麽時候能過去啊?”

       “我看也不排除是村書記找人阻止你們。這些地頭蛇什麽都做得出來。”戰雨看著小球“你覺得呢?”

       “嗯,那我們就兩手齊抓,一會兒我回台裏把這期節目製作出來,請示領導換節目,立刻播出,隻有這樣才能打消他們阻止的念頭,我和琳娜也才會安全。然後我們分頭尋找那個關鍵證人。”

       “啊?你還去台裏,也太危險了吧?我去,這本來就是我的活。”袁琳娜覺得小球的“拚”都有點不可思議,台裏的很多攝像借口拍片一走就是好幾天,有的還借機去幹私活,可他這大好的休息機會卻非要加班。

       “放心吧,剛發生了這麽大的事,他們至少也會老實幾天。我正好也跟台領導匯報一下。”

         “正好,梅雨琳電話一直打不通,小袁要過去也幫我看看她在嗎?讓她回個電話。”戰雨轉向袁琳娜。

       “沒問題,一有消息馬上通知您。”袁琳娜笑咪咪地說,還不忘衝他擠擠眼睛。

       這頓飯幾個人邊吃邊聊,都覺得就像家人聚餐,溫暖的感覺讓他們漂泊的心靈都得到了暫時的休憩,仿佛從這兒出發再沒有什麽是不可戰勝的。看看吃的差不多了,見倆人收拾東西要走,武龍說:

        “那我送你們回台裏。要不我們不放心。”戰雨也點頭讚同。

       “那你就多送琳娜一截,讓她回去休息。梅總監那我去看看。”

        最後袁琳娜還是沒有拗過邱小球,被武龍送回家休息。

        下午4點多,戰雨接到小球電話告訴他:梅雨琳好像在省裏開什麽會,讓他不要擔心,臨掛電話,小球跟他開玩笑說:別老聽Berg 的小提琴協奏曲“獻給馬勒女兒”,那首曲子充滿了極度憂鬱之美。好是好,情緒太容易被感染,以後會給他介紹點歡快的。那是今天他們吃飯時,咖啡廳裏一直播放的,戰雨想起來中秋酒會那天就注意到小球也熟悉交響樂。“行,抽時間咱倆好好交流交流。”

        戰雨無論如何都沒想到,這竟是他和小球的最後一次通話。當天晚上小球加完班回宿舍的途中,被一名搶劫的歹徒捅了十幾刀,送到醫院即宣布死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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