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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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小說】雲煙深處 (10)夢裏水鄉

(2019-07-05 08:22:19) 下一個

【原創小說】雲煙深處 (10)夢裏水鄉

快樂玉子
“我在蘇州大學的咖啡廳等你。弘”
苗子在門鎖的小孔發現了他的紙條,還插著三根火柴棒,生怕紙條落掉了。
他來得這麽快。前天給他寄的信,今天人就到了。
分開不到一個星期,好像離別了好久。苗子一個人獨處時不由自主地想念他。才來係裏沒幾天,就有人詢問她有沒有男朋友。她不假思索地回答,“有。” 真的,她倒願意真做他的女朋友。可他肯不肯呢?
走進咖啡廳,苗子發現了那熟悉的身影。弘一個人坐在靠窗口的角落裏,邊喝咖啡邊看報紙。見她進來,忙向她揮揮手,示意她不要進來了。他急匆匆背著包走出來,好像不願意別人注意到他們倆。
“什麽時候到的?等很久了?你最近好嗎?“苗子一連串的問。
“剛到一會兒。”他含著笑看向她。
一起進了屋裏,他象變戲法似的,掏出一大推好吃的:杏花樓的月餅,雲片糕,話梅,還有她特別愛吃的山楂糕。
“想把上海的食品店搬來蘇州啊?”她很是喜歡
“怕你生來乍到摸不著方向,帶點給你解解饞。”
“你把我當饞貓啦,有你這麽個哥真好。”苗子滿心的開心和感激,卻沒有言謝。她知道他不喜歡聽謝字。
“別嘴上摸蜜啦,我肚子在唱空城計了。”弘拍著肚子笑說。
苗子趕緊從食堂打來飯菜。知道弘愛喝湯。用電爐快快做了個番茄蝦米紫菜湯。
二人吃著喝著聊著天。
“沒想到你做事如此麻利,一眨眼湯就好了。味道真好。”
見他吃得很開心。苗子頗為得意。“喜歡吃就常來。下次來前告訴我一聲。 我給你做我的拿手菜。”
弘說:“想不到你還是個好廚子。”
苗子自得地說,“下過鄉的人,還能不會做飯,何況我好吃。”
“這倒像我。”弘說,“不過我不能常來,會影響你找對象的。”
“怪不得剛才鬼鬼祟祟不想讓人看見我們在一起,”苗子帶點耍嬌地試探說,“你就是我男朋友嘛。” 
這些天,苗子一直在說服自己,找個能懂自己,能夠與自己談天說地的人,談何容易?弘就是蒼天賜予的知心知己。也許,在他呼喚她“丫頭”的那一刻,她就心動了。有病又如何?如果愛上一個人,以後他生病了,自己會拋棄他嗎?
“你說真話?!那明天我們去領結婚證?”他半真不假地笑。
“好的,明天去。不許反悔。”她答得嘎巴鬆脆。
見她動真格的,他就不言語了。
“怎麽了?我配不上你?還是你搭上漂亮小妞了?””苗子故意激他。
“你,好好一個健康人,找我這個閻王老爺點了名的人。值嗎?”
“什麽叫值與不值,又不是做買賣。以物換物。我和你在一起輕鬆開心,沒有人能做到。”
“你會遇到的。我隻能是你的哥,你的好朋友。婚姻與摯友兩碼事。婚姻需要長長久久在一起,我做不到。婚姻需要靈與肉的結合。我也做不到。我不是禁欲主義者,可我的醫生勸告我節欲,甚至禁欲。我不是能給你幸福的健康男人。你明白嗎?”那口吻猶如母親苦口婆心開導迷途的女兒。一番話說得苗子心好痛。一個男人說到這個份上,內心深處該是何等的無奈和悲哀。
苗子不想放棄,幾乎哀求地說,“你說過人生是一個緣。如果我的命運必須在兩者之間做一選擇,婚姻的長短或質量,性或靈的結合,你明白,我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骨子裏我欣賞柏拉圖式的愛情,沒有心靈溝通的性愛對於我幾近生命摧殘。” 
“如果男人不能給他心愛的女人健康完整的愛,他終身不會感到幸福。”他說完轉過身望向窗外。
苗子一陣激動,他愛她,他說了,她是“他心愛的女人”。她走到他身後,輕輕地在他耳邊說,“別拒絕我,忘了病忘了性,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天,有愛足矣。”
他沉默地望著窗外天空的雲,一言不發。她知道一時說服不了他。隻好去洗碗。
“真的那麽死心塌地的愛他嗎?”她問自己。
“是的。”她肯定地對自己說,“我在他的眼裏能讀出他的心。我在他的心裏能感覺到彼此之間深深的欣賞和珍惜。在一起的分分秒秒無論哭著笑著,都是豪不掩飾的一個赤裸裸的自我。有比心心相印更美好的情緣嗎?”
洗碗回來,見他已經坐在桌旁翻看她的學生作業。
“下午你上課,我幫你改作業。”他說。
“怎麽敢勞你大駕?”
“以勞工換晚飯,可好?”
“行吧。”他想為她做的事,她沒法擋住。
下了課,她順便買了紅莧菜和豆苗。
進屋來。地掃了,屋子理整齊了。作業全改完了。
“哇,田螺姑娘來過了。”苗子用調侃表達內心的感激。
“不,我是田螺叔叔。”他故作一本正經。
苗子不由哈哈大笑。
她擇豆苗。他開錄音機,放上抒情的施特勞斯圓舞曲。然後坐在她對麵。
“你傻看我幹嗎?”
“我在想以後不知誰有福氣,娶你這麽個上的廳堂又下的廚房的好女人。”
“給你又不要。”
“我若有資格,不給我,我也會英勇頑強地撲上去,把你搶到手。”他擺出一付張牙舞爪的模樣,逗得她忍不住笑。
弘搬個凳子坐在她身旁,幫她一起擇菜。
苗子在食堂買了米飯和鹽水鴨。又用電爐子做了蒜茸莧菜和豆苗湯。
二人麵對麵坐下。熱菜熱湯,有說有笑,這頓飯吃完,天已經黑透了。
月光如洗,他要回去了。苗子借故說她想看看蘇州夜景,陪他一起步行去火車站。
蘇州是個不大的城市。小城的夜晚平和寧靜。幽暗狹窄的小街,幾乎沒有行人。街燈瀉下昏黃的光,在秋風裏隱隱閃亮。一條河繞過一條條街,穿過小城,流向不知名的遠方。
他們來到小橋旁。半圓的橋洞邊,飄著圓圓白白的月亮。天上一個月亮,河裏一個月亮,詩一般的寧靜,兩人不由得停住腳步。
流水大概也想歇息了,懶懶柔柔地蕩過幾縷波紋。路燈朦朧的光影在河麵上慢慢地晃。河兩岸,一個接一個青磚灰瓦的人家。家門口的石板上蹲著借著月光洗衣服的女人。棒錘敲在石板,嘭嘭聲在河中蕩漾,襯著夜無邊的寂靜。
河邊人家的屋裏傳出蘇州評彈綿軟的歌聲和琵琶聲,大概剛剛吃罷晚飯,男人在屋裏轉來轉去收拾碗筷擦桌子。窗簾上晃著移來動去的人影。
“小橋流水人家, 宛若水鄉彩畫。“她歎。
“夜靜月明歌聲,已然牽動夢魂。”他應。
他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在靜靜的小河上緩緩飄散。
苗子抬起頭,恰好碰上他如月光般柔情的眼神。
“唉,走吧,不早了。”他說。話語間流露了無限的不舍和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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