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歌

                    天歌

 

                  北極湖

 

如果這個世界隻剩下最後一支筆

我要用它描摹高山、大河

在嬰兒蹣跚學步的草坪

記下一對穿越數千年的比翼鳥

       一隻蠕動的蚯蚓

 

我是純淨的空氣

固定於翱翔的雲裏

駕著天車

從天堂駛過

在飛馬奔騰的天路

停留在永遠等著我的地方

 

高舉流彩的酒杯

拾起醉醺醺的文字

 

我的頭顱是犁田的牛

四隻腳

不停走動

金黃色麥穗

船裏的纜繩

泥土、水渠、大路上的石頭

和我一起飄向

夜間的鐵軌

清晨

藍色沙灘上

破舊的老水車

 

我想用漁網打撈寒冷的冬季

 

等到山邊

       釣魚台

那把古琴

在水中燃燒

 

我知道

我是閉月羞花的玉米

一顆顆

充滿海洋

長長的胡須

落進日出之上的黃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