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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幻現實主義長篇小說(上卷):《獨 釣 寒 江 雪》24

(2016-05-27 06:45:39) 下一個
                                                                   二十二
 
 
 
 
330日周二晚上十點。
你躺在宿舍的床上正在看書,宿舍樓傳達室又喊你去接電話了。
還是方方打來的。
她磨磨嘰嘰地告訴你說:
“最近幾天晚上,他老從美國打來國際長途電話,一打就是一個多小時。你說我該怎麽辦?”
你一聽便來了氣:
“怎麽辦?該怎麽辦就怎麽辦!一直沒找到合適的答應嫁給他的老黑?他大概不會笨到連個二婚的早給他養了七、八個孩子的美國女土著也找不到的地步吧!他後悔了是嗎?早幹嘛去了?怎麽。你有什麽新想法?你大概不會急到一畢業就吵著鬧著要和我結婚吧。”
“我說要嫁給你了嗎?”
“他說要來娶你了嗎?”
“你!”
“我。”
“哼,連你也欺負我。”
“不,我其實很無辜。”
電話那端出現了幾秒鍾的停頓。
這次該你打破僵局了:
“別怕,我給你托底兒呢。這話他不敢說我敢說。”
“是嗎?你可真夠哥兒們。你準備給我托幾年呢?”
“至少可以托到我大學畢業吧。”
“你就不怕別人給你戴綠帽子?”
“綠化祖國,人人有責。”
“向你學習!向你致敬!”
“眩弟並淫,古已有之。”
“什麽意思?有話直說。”
現在則是你開始了停頓。
你在等著她打破僵局。
沉默,還是沉默。
透過電話聽筒,你仿佛聽到了她那正在起伏不定的呼吸和心跳。
也不知道相互保持著沉默的局麵僵持了多長時間,也根本不知道是誰先掛斷了電話,很多年以後的今天你們倆還在為此事爭執不休。
走回宿舍繼續看你那本還沒看完的書——正在迅速紅透半個中國的盜版書佛洛依德的《夢的解析》。據說隻是內部銷售給北京幾所大學的文科任課老師和相關專業的研究生們,而聰明的具有戰略家的“先知先覺”目光的“默哈穆德同誌”,透過他在書店的關係戶,以準備全校文科學生參考教材的借口,以個人名義一下子就先購買了兩百本,每本十八元的盜版書,他以每本八十元的價格,在不到一周的時間內就已經全部售出。才幾天的功夫,他已經成了學校裏第一個先富起來的萬元戶。
那個時候,他在你們這些大一的新生眼中簡直就是知識和財富的化身。與此同時,在你們班中也出現了喜歡“默哈穆德同誌”的女生……
足以可見在八十年代初、中期的中國思想界,隨著馬列主義權威意識的失落,空虛的國民意識給西方時髦的、過時的思想和宗教的入侵提供了絕佳的時機。
能買到這本盜版書,你說,你還要真想好好感謝感謝那位“默哈穆德同誌”呢。
對於青年男性來說,醫治失戀的最好方法就是馬上進入第二次戀愛。因為有了方方,隨著時間的流失,你已經漸漸地釋懷了、你單相思階段的眼中那個情敵“默哈穆德同誌”,除了不能原諒他的“處長”行為之外。你甚至也曾有幾次到他任教的課上去偷聽,想探究一下這個家夥的口中究竟說了些什麽亂七八糟的魔鬼理論,居然就能使當時剛剛開始呼吸外麵的新鮮空氣的漂亮女孩們,一個接著一個地把自己的身體貢獻給他,使他有了不斷地當“處長”的機會……
據說,在當時你們班的女生們眼中,集多情的才子和富有的思想家於一身的“默哈穆德同誌”,簡直就是她們內心深處的偶像。可是,你卻驚訝地發現:在課堂上,“默哈穆德同誌”一邊講課,一邊對著他比較中意的女生開始脈脈含情地看著。簡直就像是他正在給那一個或幾個女生單獨上課似的。看起來,“處長”就是首先在課堂上先從當“科員”開始做起的。用不了幾周可能就該當“科長”了,然後就是“處長”……從此以後,“默哈穆德同誌”的課,你已經決定不能再去聽了。再去聽,你怕你就要失去男性的尊嚴了。
第二天晚上,你沒去自習教室,直接來到女生宿舍樓找方方。
大三的女生宿舍要麽是空無一人,要麽是情人世界。對你來說,真是太方便了。
一見到她,好象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似的,你笑嘻嘻地說:
“昨夜睡得好嗎?做了什麽夢,我給你來分析一下呀?”
“找你分析?我又沒得精神病。再說,你那麽假公濟私的,我怎麽能相信你呢?”
“我向毛主席保證,我今天既不騙財,也不騙色。”
“那你想騙什麽?”
“騙你相信我有一車的好話正等著你去拉呢!”
“才一車呀,我還以為你已經五車了呢。”
“五車那是學問,好話有一句就足夠了。”
“你還知道呀?既然你還知道有一句就足夠了,鬼才相信你怎麽會有一車的什麽好話?你那一車好話都是從哪裏撿來的?我記得你上次還向我炫耀你寫的律詩,說什麽‘五車學識輕楊震,十萬詩書傲盛唐’。原來這五車學問中有一車是不知道從哪裏撿來的廢話呀。”
“唉,師姐到底還是師姐。要不別人怎麽都說‘女大三,抱金磚’呢。”
“嗬,原來你還做著“抱金磚”的發財夢哪!這次該由我來給你做一次夢的分析吧!”
“就算我發不了財,可我也養得起你。他比我有錢是嗎?”
“嘿,說著說著你就又說回來了。他也好,你也好,有沒有錢和我有什麽關係?”
“對,你是你自己的。我一猜你又要說那些話了。和你說正經的,你準備怎麽辦呢?他又答應娶你了嗎?”
“你說這話好像是我嫁不出去似的。”
“好好好,我不說了。咱們說點別的吧。你工作定了嗎?”
“還能幹什麽?去新交流出版社當編輯。我爸的路子,基本上沒問題。”
“出國呢?”
“看機會,更要看人家臉色。”
“簽證官的還是他的?”
“難道就不包括你的?”
“我的?我正準備學學人家北歐那幾國的大老爺們,老婆出去和情人約會時,聽說他們居然還要親自開車接送呢,我現在隻想著一結婚就先馬上申請加入‘綠色和平組織’,保證給你充分的自由,你說你還能讓我怎麽樣?”
“你當王八當上癮了?我是我自己的。再說誰給誰戴綠帽子還說不定呢。”
“愛誰誰吧,想決鬥的話,不服就來,立等可取!”
“他告訴我暑假要回北京,並說要給我一個驚喜,你說會是什麽呢?”
“就這些嗎?他該不會是給你帶回個混血私生子一見麵就管你叫‘媽’吧?”
“你近來好像情緒很不對勁兒,真該去找精神科大夫,去做一下心理分析了。”
“不用,我正在自學成才呢。”
“哎,我記得你說過你們家祖先和荊人之間曾經有過通婚關係?那你也很榮幸地成了‘混血兒’了?給我講講你是怎麽創作的那段傳說呢?”
“你真想聽嗎?”
“當然。”
“可是和他要給你帶回個混血私生子來一點也沒關係。”
“你還有完沒完?”
“好,我今天就慢慢給你講。”
“在很久很久以前,我那‘鋤禾’老祖帶領著全部落的男性,來到雲夢湖邊去參加仲春盛會。”
你慢條斯理地說。
“這些我都知道了。你就從他們第一次見到荊人開始講吧。”
方方打斷了你的話。
“那好,我就從這裏開始講起。”
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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