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聲音樂小說《那年我十五》

我是丁鷹,在銀行業做IT經理工作。 業餘從事文學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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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聲音樂小說《那年我十五 (2) 夢裏纏綿 》

(2016-04-30 09:37:16) 下一個

有聲音樂小說《那年我十五 》這是一對少男少女的在大學裏的初戀的故事係列。兩個人三年前偶然碰見,萍水相逢,不想三年後成為同學,開始了曲曲折折的,催人淚下的,長達近二十年的悲歡離合。

這個作品國內最大的朗誦網評委4星。3星是精品,4星非常不容易。

有聲音樂小說需較好的耳機或音響。

有聲音樂小說《那年我十五 (2) 夢裏纏綿 》

那年我十五。可能是本曆年吧,一開學,就在上體操課時從單杠上掉了下來。 春節時,打掃房間,又把一個珍貴的瓷花瓶打破。

天氣也來湊熱鬧,學校一直停課, 因為幾乎每天都是大雪滔天,狂風怒號。東北深冬的暴風雪是令人畏懼的。 那雪來時,先是天光慘淡,遠處傳來隆隆的低沉的悶響。接著,一道高入雲霄猙獰的雪牆,帶著震耳欲聾的狂吼向城市撲來。那暴怒的風聲有時像獨狼撕心裂肺的尖利的哀嚎,在夜裏,叫人不寒而栗,不知道有什麽恐怖的事情要發生。

果然是禍不單行,小妹病了, 高燒不退。路上積雪已接近兩米深,沒法去醫院。而且醫院也都關門了。梅伯伯給小妹打了一針,說要用物理方法退燒,用涼手巾,但又要保持一定體溫,喂水和流食。梅姐姐和我三天三夜沒合眼, 量體溫,用涼手巾降溫,喂水和流食。第四天,小妹的體溫略有降低,但開始出汗,而且出現了抽搐。 爸爸給他的朋友49軍吳軍長打電話,請求搶救軍隊烈士的獨女。不到一個小時, 兩輛巨型履帶式裝甲醫療車停在門口, 一輛是軍用醫療車,一輛是軍用醫療檢測車,這竟是一個有強大越野功能設備齊全的野戰醫院。軍醫把小妹轉移到醫療車上, 開始打點滴,生理鹽水,葡萄糖,和鎮靜劑。 很快,化驗檢查有了結果,是急性肺炎。 護士在點滴裏加了抗菌素。小妹病情明顯好轉,體溫回降,呼吸平穩,臉上有了血色。 軍醫告訴我們小妹的病情穩定了, 我們可以回去休息了。我回到梅姐姐家拿書包, 但到了房裏,倒在床上就睡了。好幾天沒好好睡了,我太累了。

那夜,我睡的很香,還做了一個少年時常做的桃花夢。恍惚之間,我的身旁躺著個柔軟溫暖的身體,黑暗中,不知那是誰,情不自禁,要做那件小男生不用上課就會做的事。可今夜不同,平常夢中的纏綿變成了激烈的撕打。我吃了一驚,叫了一聲。隨著我的聲音,撕打馬上停了下來,然後,那身體就消失了。

早上,一陣發動機的吼聲把我驚醒。 窗外,那兩輛漆著紅十字的像小山一樣的裝甲車醫療輕鬆地碾開兩米多厚的積雪,一輛跟著一輛,駛進了雪霧之中。 房間裏隻有我一人。 到樓下,梅伯伯告訴我小妹的燒已全退了,但仍然很虛弱,需要住院治療觀察,以防萬一。 梅姐姐和小妹一起去軍區208醫院了,梅姐姐看我睡的太香,沒叫我。

我想起夜裏的夢,心裏突然一沉。 我覺察到夢中人可能是梅姐姐, 而且這完全可能不是夢。梅姐姐雖是年輕美貌,但為人正直剛強。 有一次,一位體育老師不三不四,動手動腳,挨了梅姐姐兩記響亮的耳光, 學校裏傳為佳話。梅姐姐從小照顧我,但從來沒打過我。一聽到是我,就不打了,這也像梅姐姐的行為。越想越不對,我感到非常的不安,羞愧,和害怕。

媽媽生下我就走了,是梅姐姐從小就帶我長大,照顧我的生活,指導我的學習,整整十五年。她就是我的媽媽。我怎麽能這樣對待她呢?我從小就是怕羞的人,少年春夢裏的那些荒唐的事,怎麽好能說得出口呢?不說,又怎樣和梅姐姐解釋呢?我知道我不是有意非禮梅姐姐?但這又怎樣才說得清呢?這事如果傳開去,我以後還怎麽見人呢?我越想越難過,我越想越難內疚,我越想越難害怕。 兩天過去了,雪停了,但小妹還在醫院。我又想小妹和梅姐姐,又擔心自己幹的蠢事曝光,吃不好,睡不好。爸爸和梅伯伯忙著指揮抗擊雪災,也沒有時間和我談心。第三天晚上,我實在坐不住了,穿上大衣,戴上棉帽子,走到院子裏。 爸爸的警衛班長張叔叔看到我,問道:“小弟,這麽大雪,上哪兒去啊?” 我說:“在家裏悶得太久,我出去走走。” 張叔看了我幾眼,沒說什麽。

市政和駐軍出動了大量鏟雪車,路上的雪,包括我家旁邊的星海湖公園,已經基本上掃幹淨了。我來到星海湖公園的北山上,站在後山的星海岩邊上, 向遠方望去。天上星光點點,明月當空。腳下寬廣的冰湖一望無邊。我心裏問自己,為什麽這麽大的世界,竟容不下我一人。我絕望了。我想,我跳下去吧。跳下去, 我會見到媽媽,和媽媽訴說我的委屈,媽媽一定知道我是好人。 身體向前一撲,要跳下去,但就在這一刻,我聽到小妹叫我的聲音:“小哥,小哥”。眼前又出現了她剛出生時的樣子,和她那雙目目不轉睛的黑眼睛。 我舍不得小妹,掙紮著要回來,可身體已經失去了平衡,倒了下去, 在陡峭的山坡上滾了幾滾,就掉下了山崖,眼前一黑,就沒了知覺。

山崖下麵是一個背風的地方,有十幾米深的積雪。這柔軟的新雪和張叔叔的警覺救了我的命。 厚厚的積雪成了救命的墊子。張叔叔及時地告訴爸爸我看上去不對,爸爸馬上組織人,在第一時間找到了我,否則,沒了知覺的我可能很快就會被凍死。 我被送入軍區208醫院搶救。 我在急診室醒來時,看到四五個醫務人員圍著我忙著。 爸爸和梅伯伯在我身邊。我全身到處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傷,很痛,特別是左邊腰部。經檢查,無骨折,無腦損傷,有二十餘處軟組織受傷。尿長規化驗,紅血球滿,診斷左腎挫傷,內出血。血止不住,左腎就必須手術摘除。醫生馬上給我注射大劑量的抗生素,防止左腎感染,同時注射了新研製出來的一種止血質針劑。這是一種用於戰場急救的新藥,對內髒止血有特效。但是注射止血質時有劇痛。每天要注射兩次,早晚各一針。打針時,梅姐姐和小妹就會來陪我。第四天,血止住了。尿裏沒有血了,化驗紅血球正常。梅姐姐和小妹想回家了。我又住了兩周,傷都好了,才出院。

出院那天是周六。午間,梅伯伯和爸爸做了一大堆好吃的,把張叔叔和警衛班的戰士都請了來。梅伯伯和爸爸都很高興,又講故事又說笑話,沒有人提起那天晚上的事。吃完飯,梅伯伯和爸爸開始下象棋,梅姐姐,小妹,和我習慣地上樓聽音樂。

樓上滿屋的陽光,暖洋洋的。窗上的冰窗花千姿百態,冰雕玉琢, 在陽光下,閃閃的,像是夢幻中的圖案。我和小妹洗好臉,擦幹淨手,坐好了,準備好聽音樂。小妹坐在我懷裏,精致的小嘴,笑成了一朵花。梅姐姐站在我的麵前,仔細地看著我,她輕輕地摸了摸我臉上和手腕上的傷痕,然後,坐在我的身旁。 音樂輕輕的響起。還是捷克作曲家斯梅塔納的交響詩《沃爾塔瓦》,是用電吉他演奏的現代音樂。我抬頭看了看梅姐姐。梅姐姐正在愛憐地看著我,她的眼睛裏有淚水。梅姐姐在我的額頭上輕輕地吻了一下,一隻手慢慢地拍著我的肩膀,像小時候哄我睡覺時一樣。我懷裏的小妹已經睡了。一雙精美絕倫的小手,緊緊地捉住我的胳膊。此刻,電吉他溫情的述說和高亢的呐喊交織在一起,如大河裏的波濤,此起彼伏,連綿不絕,帶著我的困惑,帶著我的迷茫,帶著我羞澀,帶著我愛,帶著我難忘的十五歲,奔騰回蕩,一去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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