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樂隊 （三十六）夜

（三十六）夜

下午3點，方磊到了Bank Street的Suway。John已經走了，隻有Kevin和Ray在。Ray是新來的夥計，Ottawa U的一年級學生，白人。方磊心裏想著事兒，也沒怎麽和他兩個說話，幹著手上的活兒，比以往慢了不少。Kevin似乎看出方磊的心事，趁著沒人問他，

“怎麽著？老大，和Katy鬧別扭了？”

方磊白了他一眼，沒搭理他。

“這段兒時間，好久沒見到她。”

“管你的屁事？幹你的活兒去！”方磊忽然怒從心頭起，臉色不好看。

“。。。算我多嘴。”Kevin有些尷尬，

方磊環顧四周，這個店，這些人，心裏荒涼。想起小K臨走前甩給他的話，這輩子真他媽的沒什麽出息？可這麽困苦的時候，卻沒有安慰，是小K太剛硬，還是自己太軟弱？他想起了英子。他想發個微信給她。

下午人少，方磊躲到洗手間，發了微信。

“我的移民出了麻煩，晚上call你”

英子回得很快，       

“是不是LMIA？我知道了。”

“今天準備問John，看他能不能幫忙。”

“他會的，你幫他3年，他幫你一次。”

“但願。”

“幾點回家？11:30？”

“哦”

“我等你電話。”

方磊從洗手間出來，似乎有了精神，但心裏還是荒亂。

 

快6點，John走進門，方磊憋了一下午，總算有了機會。John問方磊，

“下午人多不多？”

“還行，五點多來了幾批人。”

“Kevin，你待會兒可以走了，我盯著。”John讓Kevin下班。

快到8點，Ray也走了，隻剩下John和方磊，John收拾了一下東西對方磊說，

“我先走了，後麵你盯著。”

“老板，等會兒，我想問您點事兒？”

John看著方磊一臉嚴肅，停下來問他，

“怎麽了你？這麽嚴肅？”

“我的移民材料您開始遞了嗎？”

“我明天就遞。怎麽了？”

“您知道LMIA的事兒嗎？”

“不知道，什麽LMIA？”

方磊跟John細說了由來。他問John，

“您能幫忙辦LMIA嗎？”

“這個恐怕不行，我答應過你幫你遞材料，給你出證明，證明你是店長，也就是這些，可辦LMIA，我不會做，也沒法兒做。要我造假，說我打廣告才招到你，我不幹，而且也沒法造假。你說，我怎麽造假？”

幾句話，John說得溫柔，和聲細語，可方磊聽得，如同墜下山崖，一時臉煞白，腦子裏也是一片空白。他心想，難道就這麽完了，三年在這短短的一分鍾裏全打了水漂？他在死胡同裏，左奔右突，想找出條路。

“那您現在就打廣告招人，把我招進來不行？”

“你想騙誰？騙移民局？他們又不是傻子！”

“那我這三年。。。難道白幹了？”

“怎麽是白幹，我每天發你工資，還教了你這麽多生意上的事兒，我對你怎麽樣？不薄吧？”

“是是是，您對我不錯，可現在我也指望不了誰，隻有您能幫我。”方磊真的絕望了。

“方磊，你先別急，讓我回去好好研究一下，看看移民局的網站，到底是怎麽回事。好不好？”John想盡力安慰方磊，他看出方磊臉上的失落。

“謝謝老板”方磊沒了話，他看著John出了門，狠狠地把抹布摔在桌子上，他覺得他的心情就像這初冬的黑夜，沒有了光。

 

晚上挺晚，曉文打電話給尚雲，主要是明年賣房的事。二位領導在那兒呱嘰呱嘰聊得起勁兒，最後陳傑插話，

“曉文，我真不是開玩笑，咱們弄個酒吧怎麽樣？”

“主意挺好，怎麽實施？”王昊在一旁插話，

“就讓磊子幹，當店長。豐姐他們都可能來幫著打工。咱們兩家加上磊子作股東。”

“那曉文你們馬上就要去紐約，就剩我們家和磊子，那怎麽管理？”尚雲真覺得這樣不行。如果隻有磊子和他們兩家，人單力孤，這生意難做。

“匯泉曾和我說過開個餐館，他挺會做菜的。”王昊突然想起了匯泉。

“行啊，把泉子拉進來，我放心多了。。。”

陳傑覺得匯泉人實誠，山東人，人可以信賴。這時，尚雲使勁兒拉了陳傑一把，陳傑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陳傑把後半截話咽了回去。

“幹嘛？！”

尚雲小聲在陳傑耳邊低語，

“這事兒，咱們總得商量一下吧，先別亂嚷嚷，行嗎老陳！？？”

“。。。哎，我們都考慮一下。。。哎，對了，耗子，你說英子是怎麽回事？”陳傑被領導喝住，馬上轉了話題。

 “我也正想這事兒。”

“他們倆太象一對兒了。” 曉文插話，

“是啊，比小 K強多了！” 王昊接著說，

“你是說長相？可憐咱們Katy妹妹，那身材，那臉蛋。” 陳傑開始調侃。

“一邊兒呆著去！你怎麽就盯著這些！老色棍！” 尚雲在狠批陳傑。

“我不就開個玩笑嗎？那您不還盯著C羅，怎麽就不說了？”

“得了您啊，C羅？我根本就不看足球。”

“那看冰球，Crosby？”

“你還沒完了？”尚雲狠狠掐了陳傑胳膊一下，疼的陳傑跳了起來。

“這你就不懂了，談戀愛，講究一見鍾情，碰上你喜歡的款，什麽長相，職業都擋不住。Katy是老陳喜歡的款，磊子要的的嬌小，溫柔，嫵媚。這回英子和他對上眼了。”

“打住，打住，怎麽又是我的款了？我不就是憐香惜玉嗎？我的款都跟我在一塊兒20年了，我們那叫一個字: 真愛。”

“陳傑，那是兩個字行不？你認字嗎？你不啃聲，也沒人把你當啞巴!”

哈哈哈，電話那邊傳來曉文和王昊的笑聲。

“哎，老陳，你們倆不是北京協會的嗎？春節上個相聲怎麽樣？”

“別說，我和小利子，薑勝利說了，他現在是會長，他讓咱們上台唱幾首歌。”

“幾首啊？”

“。。。就一首吧。。。還沒定。”

“就一首？不去啊，時空那麽大的名氣，才一首？再說了，那堆器材，夠倒騰的。折騰半天，5分鍾就下來了，打發叫花子？”

“這不，還沒定，我再和小利子說說？”

“說什麽說，都幾點了？趕緊的，洗洗睡！”

陳傑一看表，奔了12點，兩邊都掛過了電話。

陳傑看著尚雲，

“你今天吃了什麽，火氣這麽大？”

“怎麽大了？”

尚雲沒理陳傑，進了睡房。Luke早睡了，寧寧sleep over去了同學家，家裏沒了喧鬧。陳傑跟進來，一把摟住尚雲，

“你為什麽，老擠兌我？啊？還當著曉文的麵？”

“就擠兌了，怎麽著？”

“你還厲害了，讓你厲害。”陳傑開始脫尚雲的衣服。

“。。。還沒刷牙呢！。。。”

“你還厲害不？”看著尚雲光溜溜站在那兒，雖然人到中年，有些胖，但胸依然挺著，陳傑已經顧不上太多。。。

風暴過後，陳傑鬆了口氣，看著尚雲懶懶地躺在那兒，閉著眼，圓圓的臉，頭發散亂，遮著前額，依然嫵媚。忽然，尚雲睜開眼，

“你看什麽呢？”

“看你，睡美人”

“老麽哢嚓眼的，沒什麽好看的。”

“我就願意。。。”陳傑又壓過去。

“還厲害不？”陳傑得意地問

“。。。不了。。。還是你厲害。。。”尚雲的聲音很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