檻外長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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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該不該死?

(2018-05-27 08:33:11) 下一個

他們該不該死? 誰更該死?

昨天在博客精選中看到一位文友的文章 (和我的另一個帖子一前一後),總結了1949 以來的“運動”死亡人數。跟帖很多,觀點也多樣。

我這裏不討論觀點,也不參加討論總結的內容是否有一定程度的偏頗,因為對沒有深入調查研究的東西,我沒有發言權。

我腦海裏當時首先蹦出四個我知道的或讀到的因“運動”或”階級鬥爭“被殺者。沒有一個大人物或名人,都是見經傳的小人物。

1)一位許姓地主-這是我當知青時看到和聽到的一個故事。我從一個村莊到另一個村莊找大隊幹部匯報工作,在村口看到一個傻孩子(應該是Down syndrome, DS or DNS)。後來了解到他的父母是表兄妹。這個孩子的祖父曾經是當地的一位鄉紳。土改時,工作隊把他家以及別的地主家的地分給了農民。可是這些農民不知是太愚昧了,太落後了,還是太怎麽怎麽地。。。。。。,當晚把地契從地主們家的門縫裏統統塞回去了。地主們,包括許姓鄉紳,再把地契上交給工作隊。年輕的工作隊成員們沒有辦法,向縣政府匯報。一位軍人出身的領導拍桌子罵道,革命,不殺人行嗎!那應該殺誰? 誰的地多就殺誰。 許鄉紳被殺。他的長子早先跟其叔叔去了台灣,太太瘋了後自殺了。村民們沒有少照顧這個當時年僅5-6歲的鄉紳的小兒子。但到了六十年代,有誰會把自己家的女兒嫁給他呀。他娶了舅舅的女兒,生下了患有先天性疾病的兒子。

(如果這個故事發生在我的老家,我的祖父也有可能是這樣的受害者。請參看我最近博客中的文章)

2) 一位陳姓”三類“人員 刑釋解教人員)- 這是我唯一一次自己看到的殺人場麵。文革期間(應該是1968或1969年),我們縣城在”英雄山“(原名臥牛山)搞了一次公審大會。我跟著大孩子們去看熱鬧。 最後押上來的一位被五花大綁。他是國民黨下級軍官。被俘後不服氣大罵共產黨。被判刑多年。文革前是鑄造廠工人(那個廠多是體力活,三類人員/刑釋解教人員很多)。聽了”罪狀“,後來又看了布告,1949年以後除了繼續講怪話發牢騷,沒有任何現行的行動上的罪行。宣判結束,一位安排好的女性領頭喊口號:打倒陳龍簡。 接著給他插上名字上帶紅叉的牌子,把他押上一部卡車。一位比我大兩三歲的大孩子問我想不想去看。我蒙蒙東東地跟過去了。我們趕到刑場時,陳剛剛被從車上押下來。他向前走了十多步,背後槍響了。。。。。。

3)一位小學副校長- 這是一位鎮上小學的副校長。周姓(我記得名字的,但還是不說出來為好,因為不光彩,我還是尊重一下人家的隱私權)。 他的罪狀是誘奸女學生(小學生)達17人之多。這個發生在槍斃陳龍簡的下一年。我還在縣城,但沒有去看了。後來去看的同學告訴我:不好看。還沒從車上押下來就癱掉了,尿褲子了,被兩個軍人架到空地上,躺在地上挨槍子的。

回想一下我們這個小縣城還算好,1968-1970年隻公審殺了兩個人。似乎是最低程度完成指標隻找了罪不當死的兩個替死鬼。1970年以後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4)一位軍統女特務- 這個是我好多年前在雜誌上看到的一個故事。那不是一個謠言滿天飛的年代,我相信故事是真實的。說的是這位女高中生因為生活原因在解放前夕糊裏糊塗地加入了軍統培訓班。她還沒有執行過任何一項任務就解放了。她接受的第一個任務是潛伏下來,尋找機會暗殺上海市的共產黨軍政要員,包括陳毅市長。開始的兩年,她也確實想執行這項任務,但沒有機會付出任何實際行動。她所在的行動組的其他成員紛紛落網,她陰錯陽差地逃過了。 隨著歲月的流逝,她的思想也發生了變化,想把這段曆史忘了。為了隱藏這段曆史,她離開了上海去了濟南。她不由自主的成了一個工廠的工作人員。因為有文化,領導要提拔她。在安排她入黨的過程中有一個例行外調,意外地發現了她的這段曆史。她被捕了,對這段曆史供認不諱。文章的結尾讓我吃驚。她被判死刑,被執行槍決了。為什麽呀?十年大慶都過了。

對這四個小故事,您想說點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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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檻外長江 回複 悄悄話 謝謝您讀我的文字。
我對純政治也沒有興趣。
問好!
思壯思通 回複 悄悄話 一般情況下,我不看政治性很強的文章,但今天,您的是一個例外。我想,有些時候,我們除了能在曆史上寫一筆之外,可能再也沒什麽可做了。
一個劣幣驅逐良幣的社會,將來的路會越走越窄的。相信會有有識之士將來看到這一點並加以改正的。
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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