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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律 古從軍行 (步無負詩友和童班韻)

(2018-05-19 13:12:47) 下一個

五律 古從軍行 (暫用此名,思改之,也請詩友們賜教)

平水八庚(語句多化自高適的燕歌行)

狼煙驚帝闕,天子賜橫行。

鼙鼓榆關下,旌旗塞外征。

城南春柳發,薊北暮雲生。

白刃紛紛雪,丹青有爾名?

附 高適 燕歌行(並序)

開元二十六年,客有從禦史大夫張公出塞而還者;作《燕歌行》以示適,感征戍之事,因而和焉。
漢家煙塵在東北,漢將辭家破殘賊
男兒本自重橫行,天子非常賜顏色
摐金伐鼓下榆關,旌旆逶迤碣石間
校尉羽書飛瀚海,單於獵火照狼山
山川蕭條極邊土,胡騎憑陵雜風雨
戰士軍前半死生,美人帳下猶歌舞。
大漠窮秋塞草腓,孤城落日鬥兵稀。
身當恩遇常輕敵,力盡關山未解圍
鐵衣遠戍辛勤久,玉箸應啼別離後
少婦城南欲斷腸,征人薊北空回首
邊庭飄颻那可度,絕域蒼茫更何有
殺氣三時作陣雲,寒聲一夜傳刁鬥
相看白刃血紛紛,死節從來豈顧勳。
君不見沙場征戰苦,至今猶憶李將軍 [1] 

注釋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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詞句注釋

⑴燕歌行:樂府《相和歌辭·平調曲》舊題,曹丕蕭繹庾信所作,多為思婦懷念征夫之意。
⑵張公:指張守珪,開元二十三年因與契丹作戰有功,拜輔國大將軍兼禦史大夫。
⑶漢家:借指唐朝。煙塵:戰地的烽煙和飛塵,此指戰爭警報。開元十八年(730年)五月,契丹及奚族叛唐,此後唐與契、奚之間戰事不斷。漢將:指張守珪將領。
⑷“非常賜顏色”:破格賜予榮耀。
⑸摐(chuāng)金伐鼓:軍中鳴金擊鼓。摐金:敲鑼。榆關:山海關。逶迤:曲折行進貌。碣石:山名,在今河北昌黎縣北。此借指東北沿海一帶。
⑹尉:武官,官階次於將軍。羽書:羽檄,插有羽毛的緊急軍事文書。瀚海:大沙漠。
⑺單於:秦漢時匈奴君主的稱號,此指敵酋。獵火:狩獵時所舉之火。狼山:陰山山脈西段,在今內蒙古自治區中部。此外借瀚海、狼山泛指當時戰場。
⑻憑陵:逼壓。憑信威力,侵淩別人。
⑼窮秋:深秋。腓(féi):病,枯萎。一作“衰”。隋虞世基隴頭吟》:“窮秋塞草腓,塞外胡塵飛。”
⑽“身當”二句:一寫主帥受皇恩而輕敵;一寫戰士拚死苦戰也未能衝破敵人的包圍。常:一作“恒”。
⑾鐵衣:借指將士。《木蘭辭》:“寒光照鐵衣”。玉箸:白色的筷子,比喻思婦的淚水如注。玉箸:玉筋、玉筷,此借喻眼淚。劉孝威《獨不見》:“誰憐雙玉箸,流麵複流襟。”
⑿城南:長安住宅區在城南,故雲。沈佺期獨不見》:“丹鳳城南秋夜長。”薊北:薊州、幽州一帶,今河北省北部地區。此泛指東北戰場。
⒀邊庭飄颻(yáo):一作“邊風飄飄”,指形勢動蕩、險惡。絕域:更遙遠的邊陲。"更何有":更加荒涼不毛,一作“無所有”。
⒁三時:早、午、晚。陣雲:戰雲。刁鬥:軍中夜裏巡更敲擊報時用的銅器。刁鬥:古代軍中煮飯用的銅鍋,可用來敲打巡邏。
⒂李將軍:指李廣。善用兵,受惜士卒,守右北平,匈奴畏之下敢南侵,稱為飛將軍。事見《史記·李將軍傳》。 [2]  [3] 

白話譯文

唐玄宗開元二十六年,有個隨從主帥出塞回來的人,寫了《燕歌行》詩一首給我看。我感慨於邊疆戰守的事,因而寫了這首《燕歌行》應和他。
唐朝邊境舉煙火狼煙東北起塵土,唐朝將軍辭家去欲破殘忍之邊賊。
戰士們本來在戰場上就所向無敵,皇帝又特別給予他們豐厚的賞賜。
鑼聲響徹重鼓棰聲威齊出山海關,旌旗迎風又逶迤獵獵碣石之山間。
校尉緊急傳羽書飛奔浩瀚之沙海,匈奴單於舉獵火光照已到我狼山。
山河荒蕪多蕭條滿目淒涼到邊土,胡人騎兵仗威力兵器聲裏夾風雨。
戰士拚鬥軍陣前半數死去半生還,美人卻在營帳中還是歌來還是舞!
時值深秋大沙漠塞外百草盡凋枯,孤城一片映落日戰卒越鬥越稀少。
身受皇家深恩義常思報國輕寇敵,邊塞之地盡力量尚未破除匈奴圍。
身穿鐵甲守邊遠疆場辛勤已長久,珠淚紛落掛雙目丈夫遠去獨啼哭。
少婦孤單住城南淚下淒傷欲斷腸,遠征軍人駐薊北依空仰望頻回頭。
邊境飄渺多遙遠怎可輕易來奔赴,絕遠之地盡蒼茫更是人煙何所有。
殺氣春夏秋三季騰起陣前似烏雲,一夜寒風聲聲裏如泣更聲驚耳鼓。
互看白刃亂飛舞夾雜著鮮血紛飛,從來死節為報國難道還求著功勳?
你沒看見拚殺在沙場戰鬥多慘苦,現在還在思念有勇有謀的李將軍。 [2] 

創作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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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歌行》雖用樂府舊題,卻是因時事而作的,這是樂府詩的發展,如果再進一步,就到了杜甫麗人行》、《兵車行》、“三吏”、“三別”等即事命篇的新樂府了。《燕歌行》是一個樂府題目,屬於《相和歌》中的《平調曲》,這個曲調以前沒有過記載,因此據說就是曹丕開創的。曹丕的《燕歌行》有兩首,是寫婦女秋思,由他首創,所以後人多學他如此用燕歌行曲調做閨怨詩。高適的《燕歌行》是寫邊塞將士生活,用燕歌行曲調寫此題材他是第一個。曆來注家未對序文史事詳加考核,都以為是諷張守珪而作。作者有感於幽州節度使張守珪與奚族作戰打了敗仗卻謊報軍情,作詩加以諷刺。
自唐開元十八年(730年)至二十二年十二月,契丹多次侵犯唐邊境。開元十五年(727年),高適曾北上薊門。開元二十年,信安王李禕征討奚、契丹,他又北去幽燕,希望到信安王幕府效力,未能如願:“豈無安邊書,諸將已承恩。惆悵孫吳事,歸來獨閉門”(《薊中作》)。可見他對東北邊塞軍事,下過一番研究工夫。開元二十一年後,幽州節度使張守珪經略邊事,初有戰功。但二十四年,張讓平盧討擊使安祿山討奚、契丹,“祿山恃勇輕進,為虜所敗”(《資治通鑒》卷二百十五)。開元二十六年,幽州將趙堪、白真陀羅矯張守珪之命,逼迫平盧軍使烏知義出兵攻奚、契丹,先勝後敗。“守珪隱其狀,而妄奏克獲之功”(《舊唐書·張守珪傳》)。高適對開元二十四年以後的兩次戰敗,感慨很深,因寫此篇。 [4] 

作品鑒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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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賞析

《燕歌行》是高適的代表作,不僅是高適的“第一大篇”(近人趙熙評語),而且是整個唐代邊塞詩中的傑作,千古傳誦,良非偶然。
詩意在慨歎征戰之苦,譴責將領驕傲輕敵,荒淫失職,造成戰爭失利,使戰士受到極大痛苦和犧牲,反映了士兵與將領之間苦樂不同,莊嚴與荒淫迥異的現實。詩雖敘寫邊戰,但重點不在民族矛盾,而是諷刺和憤恨不恤戰士的將領。同時,也寫出了為國禦敵之辛勤。主題仍是雄健激越,慷慨悲壯。
全詩以非常濃縮的筆墨,寫了一個戰役的全過程:第一段八句寫出師,第二段八句寫戰敗,第三段八句寫被圍,第四段四句寫死鬥的結局。各段之間,脈理綿密。
詩的發端兩句便指明了戰爭的方位和性質,見得是指陳時事,有感而發。“男兒本自重橫行,天子非常賜顏色”,貌似揄揚漢將去國時的威武榮耀,實則已隱含譏諷,預伏下文。樊噲呂後麵前說:“臣願得十萬眾,橫行匈奴中”,季布便斥責他當麵欺君該斬。(見《史記·季布傳》)所以,這“橫行”的由來,就意味著恃勇輕敵。緊接著描寫行軍:“摐金伐鼓下榆關,旌旆逶迤碣石間。”透過這金鼓震天、大搖大擺前進的場麵,可以揣知將軍臨戰前不可一世的驕態,也為下文反襯。戰端一啟,“校尉羽書飛瀚海”,一個“飛”字警告了軍情危急:“單於獵火照狼山”,猶如“看明王宵獵,騎火一川明,笳鼓悲鳴,遣人驚!”(張孝祥六州歌頭》)不意“殘賊”乃有如此威勢。從辭家去國到榆關、碣石,更到瀚海、狼山,八句詩概括了出征的曆程,逐步推進,氣氛也從寬緩漸入緊張。
第二段寫戰鬥危急而失利。落筆便是“山川蕭條極邊土”,展現開闊而無險可憑的地帶,帶出一片肅殺的氣氛。“胡騎”迅急剽悍,象狂風暴雨,卷地而來。漢軍奮力迎敵,殺得昏天黑地,不辨死生。然而,就在此時此刻,那些將軍們卻遠離陣地尋歡作樂:“美人帳下猶歌舞!”這樣嚴酷的事實對比,有力地揭露了漢軍中將軍和兵士的矛盾,暗示了必敗的原因。所以緊接著就寫力竭兵稀,重圍難解,孤城落日,衰草連天,有著鮮明的邊塞特點的陰慘景色,烘托出殘兵敗卒心境的淒涼。“身當恩遇恒輕敵,力盡關山未解圍”。回應上文,漢將“橫行”的豪氣業已灰飛煙滅,他的罪責也確定無疑了。
第三段寫士兵的痛苦,實是對漢將更深的譴責。應該看到,這裏並不是遊離戰爭進程的泛寫,而是處在被圍困的險境中的士兵心情的寫照。“鐵衣遠戍辛勤久”以下三聯,一句征夫,一句征夫懸念中的思婦,錯綜相對,離別之苦,逐步加深。城南少婦,日夜悲愁,但是“邊庭飄颻那可度?”薊北征人,徒然回首,畢竟“絕域蒼茫更何有!”相去萬裏,永無見期,“人生到此,天道寧論!”更那堪白天所見,隻是“殺氣三時作陣雲”;晚上所聞,惟有“寒聲一夜傳刁鬥”,如此危急的絕境,真是死在眉睫之間,不由人不想到把他們推到這絕境的究竟是誰呢?這是深化主題的不可缺少的一段。
最後四句總束全篇,淋漓悲壯,感慨無窮。“相看白刃血紛紛,死節從來豈顧勳”,最後士兵們與敵人短兵相接,浴血奮戰,那種視死如歸的精神,豈是為了取得個人的功勳!他們是何等質樸、善良,何等勇敢,然而又是何等可悲嗬!
詩人的感情包含著悲憫和禮讚,而“豈顧勳”則是有力地譏刺了輕開邊釁,冒進貪功的漢將。最末二句,詩人深為感慨道:“君不見沙場征戰苦,至今猶憶李將軍!”八九百年前威鎮北邊的飛將軍李廣,處處愛護士卒,使士卒“鹹樂為之死”。這與那些驕橫的將軍形成多麽鮮明的對比。詩人提出李將軍,意義尤為深廣。從漢到唐,悠悠千載,邊塞戰爭何計其數,驅士兵如雞犬的將帥數不勝數,備曆艱苦而埋屍異域的士兵,更何止千千萬萬!可是,千百年來隻有一個李廣,不能不教人苦苦地追念他。杜甫讚美高適、岑參的詩:“意愜關飛動,篇終接混茫。”(《寄高使君岑長史三十韻》)此詩以李廣終篇,意境更為雄渾而深遠。
全詩氣勢暢達,筆力矯健,經過慘淡經營而至於渾化無跡。氣氛悲壯淋漓,主意深刻含蓄。“山川蕭條極邊土,胡騎憑陵雜風雨”,“大漠窮秋塞草腓,孤城落日鬥兵稀”,詩人著意暗示和渲染悲劇的場麵,以淒涼的慘狀,揭露好大喜功的將軍們的罪責。尤可注意的是,詩人在激烈的戰爭進程中,描寫了士兵們複雜變化的內心活動,淒惻動人,深化了主題。全詩處處隱伏著鮮明的對比。從貫串全篇的描寫來看,士兵的效命死節與漢將的怙寵貪功,士兵辛苦久戰、室家分離與漢將臨戰失職,縱情聲色,都是鮮明的對比。而結尾提出李廣,則又是古今對比。全篇“戰士軍前半死生,美人帳下猶歌舞”,“二句最為沈至”(《唐宋詩舉要》引吳汝綸評語),這種對比,矛頭所指十分明顯,因而大大加強了諷刺的力量。
《燕歌行》是唐人七言歌行中運用律句很典型的一篇。全詩用韻依次為入聲“職”部、平聲“刪”部、上聲“麌”部、平聲“微”部、上聲“有”部、平聲“文”部,恰好是平仄相間,抑揚有節。除結尾兩句外,押平韻的句子,對偶句自不待言,非對偶句也符合律句的平仄,如“摐金伐鼓下榆關,旌旆逶迤礙石間”;押仄韻的句子,對偶的上下句平仄相對也是很嚴整的,如“殺氣三時作陣雲,寒聲一夜傳刁鬥。”這樣的音調之美,正是“金戈鐵馬之聲,有玉磐鳴球之節”(《唐風定》卷九邢昉評語). [4] 

名家點評

唐汝詢:“言煙塵在東北,原非犯我內地,漢將所破特餘寇耳。蓋此輩本重橫行,天子乃厚加禮貌,能不生邊釁乎?”(《唐詩解》卷十六)
王夫之:詞淺意深,鋪排中即為諷刺。此道自“三百篇”來,至唐而微,至宋而絕。(《唐詩評選》)
  方東樹:“漢家”四句起,“揪金”句接,“山川”句換,“大漠”句換,“鐵衣”句轉,收指李牧以諷。(《昭昧詹言》)
  沈德潛:七言古詩中時帶整句,局勢方不散漫。若李、杜風雨紛飛,魚龍百變,又不可一格論。(《唐詩別裁集》)
  吳喬:《燕歌行》之主中主,在憶將軍李牧善養士而能破敵。於達夫時,必有不恤土卒之邊將,故作此詩。而主中賓,則“將士軍前半生死,美人帳下猶歌舞”、“相看白刃’從來豈顧勳”四語是也。其餘皆是賓中主。自“漢家煙塵”至“未解圍”,言出師遇敵也。此下理當接以“邊庭”雲雲,但徑直無味,故橫間以“少婦”、“征人”四語。“君不見”雲雲,乃出以正意以結之也。文章出正麵,若以此意行文,須敘李牧善養士能破敵之功烈,以激勵此邊將。詩用興比出側麵,故止舉“李將軍”,使人深求而得,故曰“言之者無罪,而聞之者足以戒”也。(《圍爐詩話》) [3-4] 
參考資料
  • 1.  彭定求 等.全唐詩(上) .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501
  • 2.  普通高中課程標準實驗教科書《語文選修·唐詩宋詞選讀》.江蘇教育出版社.2007年第3版
  • 3.  燕歌行  . 湖州師範學院人文學院網[引用日期2014-06-05]
  • 4.  徐永年 等.唐詩鑒賞辭典.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1983:383-3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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