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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小說 未消失的吻(29)捉俘

(2016-07-09 09:02:15) 下一個

       唐明本來不願意回憶越戰的往事,但聽到張麗懷疑自己是逃兵,頓時有種受辱的感覺,於是忍不住說:“那我就跟你們吹吹牛。越戰的時候我當過偵察班長,曾經多次深入敵境執行任務。最後一次,我帶著三名戰士去捉俘虜,搞情報。這三個戰友都是過命兄弟。吳濤是廣西人,人猴精猴精的,會說越南話。李洪四川人,能爬山,身手敏捷。常旺河北人,能吃苦,槍法好,就是想討個老婆。他們都來自農村,出發前,我們都給家寫了信,說些豪言壯語,信都先放在部隊保管。”

       張麗問:“為什麽不寄出去呢?” 唐明說:“一是部隊行動要保密。二是你可能會活著回來。能活著回來,就把信取回來。人回不來的,就由部隊處理了。我們之間都交換了家裏的地址,說好誰能回來的就照顧一下死去的戰友。” 張麗說:“沒想到你們是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我在學校裏真的感受不到戰爭的殘酷。”

       琳達很好奇:“如果戰士死了,保險公司不賠償嗎?” 唐明楞住了:“什麽叫保險公司?” 琳達解釋說:“在加拿大有各種保險公司,如果當兵,部隊要投生命保險的,一旦有了傷殘死亡,公司會按合同賠償的。當然公司賠償的錢並不是太多。”

       唐明說:“中國應該是由國家的民政部門負責吧,錢也不會太多。” 張麗說:“這麽說,當兵死亡或傷殘後,命運都是很慘的。” 唐明說:“我們都是一腔熱血,管不了那些。而且年輕人會渴望戰爭。” 琳達說:“加拿大人就反對戰爭。” 張麗說:“不對吧,哪次美國出兵,都少不了加拿大。”

       琳達說“加拿大很弱需要美國的保護,又是北約、英聯邦的成員,就總是被牽扯到戰爭中去。政客和人民是不一樣的。” 張麗還是沒被說服:“人民這個概念,我們聽到的太多了,況且你們的政客不都是人民選出來的嗎?” 琳達說:“人民投完票,基本上沒什麽事了。政客們幹的不好,下次再換新人。我們都扯遠了,唐明接著說你們捉俘虜的事。”

       唐明又回憶起來:“要出發之前,團政委來檢查工作,看到我們沒穿軍裝,就很生氣說我們不是革命軍人。我頂撞他,我們是單獨行動,不是表演。我大伯說過,由於多年不打仗,現在的很多軍官都是文革中,學毛選的積極分子,盡講些革命大道理。其實我們這些軍校生剛來的時候,他就給我們訓話,盡是些廢話,還組織我們憶苦思甜。”

       琳達不明白:“什麽是憶苦思甜?” 張麗笑起來:“早先國共內戰時,為激發戰士仇恨國民黨,搞的一種政治教育。文革時也經常搞,找些貧農大娘講解放前怎麽窮,說著說著就搞不清年代了。然後讓大家吃糠麩窩頭。” 唐明說:“我們曾經調侃過他,他也把我記住了。這回政委又是找我的茬兒,可是沒辦法隻好換上軍裝,半路再換過來。這叫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琳達關切的問:“然後呢?” 唐明接著講:“我們全身上下都捂得很嚴,叢林裏的蚊子、毒蛇太厲害了。夏天的叢林熱得我們喘不過氣來,為了不被敵人發現我們多半是等到天黑才能行動,沿著陡峭的山崗慢慢的前進。還必須小心地雷,走了三個晚上,我們終於發現前麵山路上方有一個山洞,洞外沒有草,我們判斷這可能是敵人的藏兵洞穴,這個洞穴扼守著山路,可以說是一夫當關 ,萬夫莫開。我們悄悄的貼近洞口,我豎起耳朵仔細聽著……”

      “你聽到了什麽?”琳達焦急的問。“裏麵挺熱鬧,有男女嬉笑的聲音,不止兩三個人,以後就聽到女人的呻吟……”(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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