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頭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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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火者之野(二十三)

(2020-10-18 11:25:27) 下一個

(二十三)

張誠和童顏一起到廣州和方教授團隊談判臨床試驗事宜。這次張誠安排和童顏單獨出差,就想把這個資深女神弄到手,所以沒帶任何保鏢,還特意讓人訂了火車臥鋪,這樣他和童顏接觸的時間長,得手的幾率就大。

由於張誠的生意做大了,而且很多都是黑道生意,因此也惹上了不少敵人,多次受到襲擊,所以張誠一般外出都是帶上保鏢的,少的時候一個,多的時候4個。有次因為爭奪一個工程的跑官代理權,工程老板正糾結於到底該委托哪方去給領導送錢,張誠的競爭對手綁架了那個老板,謝正就組織隊伍把老板搶了出來,但被對手包圍在一個廢棄工地裏。張誠讓警察去解救謝正,不料對方也有警察到場,最後,約定雙方老大出麵談。

那次,張誠就帶了4個保鏢圍著他,周圍還有其它嘍囉。見麵的地點,約在一個荒僻的廢棄采砂場。對方老大,也帶著保鏢和嘍囉,場麵和香港警匪片類似。

談判前,對方老大提議,讓他的保鏢表演一個節目,這不禁讓愛讀書的張誠想起了鴻門宴。但這裏,表演倒不是一個伺機襲擊的方式,而是示威,顯示一下對方的實力。

對方保鏢表演射擊,他舉槍射中100米外的一個酒瓶子,對方嘍囉們都齊聲歡呼。射擊時,張誠的保鏢圍在他四周,都舉著槍,以防對方突然襲擊。手槍擊中100米外目標很不容易,內行的人都知道,即使熟手命中概率也小於40%。

張誠的一個當過特種兵的保鏢站出來,看到一個麻雀在約100米外飛,他一揮槍,麻雀應聲掉地。由於麻雀是移動靶,這槍術更牛了。

看比武占了下風,對方老板也有點怵,這說明,一旦打起來,自己占不了便宜,而且見張誠也是白道黑道俱全,兵強馬壯。最後雙方談和,說好這單讓張誠做,二期工程讓對方做。

這是張誠經曆的第一場大型的黑道風雲,小的衝突就不計其數了,而張誠也漸漸成為浙滬一帶的黑道大佬之一。

那時候,從上海到廣州的火車,最快的動車也需要25小時,軟臥一個房間裏有四個鋪,洗漱間一節車廂隻有一個公用的,吃飯需要訂盒飯,或者到餐車去用餐。張誠特意訂下了一個房間的四個鋪位,這樣能保證他和童顏能共處一室。

童顏有點意識到張誠的動機,又不敢違抗,一路上都很警惕,枕戈待旦,晚上穿得嚴嚴實實的,張誠上廁所時試探性地碰碰她的腿,發現她居然睡覺還穿著鞋。無論張誠怎麽去挑話頭,講笑話,童顏總是防禦式地把手放在胸前,戰戰兢兢地低著頭。這樣搞得張誠也索然無味,放棄了這個念頭。

和方教授的談判很順利。一期臨床的目的是安全性,通過漸漸地提高劑量,來觀察病人的各種臨床表現,總例數20例左右就可以了。隻要沒有嚴重副作用,一期臨床就算通過。童顏已經設計好了臨床試驗方案,隻需方教授審閱後簽字,然後去製作臨床觀察表CRF。

按照GCP,臨床試驗實施前,需要醫院的倫理委員會開會同意。中國那時候還沒搞過這種事,倫理委員會就成了個撈好處的機構。童顏馬上收到倫理委員會人員的電話,要求為他報銷一大堆個人發票,童顏看著張誠請示,那當然隻有同意啦,這一下就用去了5000元。

“童顏,一期臨床你一個人能行嗎?”,張誠不無擔心地問。按照流程,臨床試驗由受理醫院實施,但廠方或廠方授權的代理研究公司CRO可以監督。監督者可以深入病房,了解醫院的執行情況,甚至可以調看醫生的資格證書,藥品是否按要求存儲,回收等。

但醫院是絕對的強勢方,一旦發生糾紛,就隻能廠方遷就醫院。童顏似乎不太會和強勢的醫生們打交道,這也是張誠所擔心的。“或者我把報批部的王英派來幫助你?”,張誠又問,目前報批工作告一段落,王英的社交能力得到一致好評,如果懂專業的童顏和懂交際的王英一起,問題可能好辦點。

“那好吧!”,童顏風聞王英曾是個妓女,有點顧慮,但想到自己要和那些醫藥代表一樣,周旋於醫生之間,也確實感到害怕。以前她當醫生時,就覺得醫學代表像妓男妓女似的,騷擾過自己的科主任,有次和一個女醫藥代表在值班室裏做愛,就被自己親眼看見。還有一個男醫藥代表,提出可以為童顏提供性服務,那個代表真帥,長得像周潤發。

聽童顏說起醫學代表,張誠糾正道,“醫藥代表負責銷售,而你們這個,英語叫monitor, 我們稱為臨床專員,是負責臨床試驗的。你們是給錢的,醫藥代表是去賣藥收錢的,壓力還是不一樣的”

張誠要為童顏在廣州租了一處辦公處,同時也作為住宿處。童顏堅持租用了位處員村的一個兩室一廳,這是她大學時的閨蜜同學買後閑置的房子。那個同學在廣州,聽說童顏要租房就竭力推薦自己的房子,童顏已經答應了,一來感到安全些,二來有事也可以找閨蜜幫忙。

張誠和童顏一起去看了那個房子,覺得還行,兩個房間,剛好王英來也能住。看完房子,張誠和童顏在周圍走走,順便談談以後工作的事。

世紀初的員村,還是像個城中村,街頭亂糟糟的。但員村邊上有個公園,挺漂亮,張誠和童顏就到公園裏走走。

公園裏有個湖,這時已近黃昏,夕陽落在湖麵上,映得湖水鮮紅如血。遙望泛紅的天空,再看鮮紅的湖水,時而浪花迭起,時而波光淩淩,讓人賞心悅目,遐想萬千。

張誠從側麵看童顏,夕陽斜照在她的頭發上,打出一片泛光,美麗聖潔,這讓他想起那次在美國的康橋,和徐蘭詠唱起徐誌摩的詩句,那個尷尬而美麗的瞬間,那時徐蘭的美發也被打上了一層泛光。

“張總,你說,一個男人需要多少個女人才夠?”,童顏突然問這樣的話,張誠在考慮她什麽意思,是讓自己懸崖勒馬呢,還是鼓勵自己孤軍深入?

“這就像一個人吃菜,多少菜夠呢?一餐,大約吃飽了就夠了,但過幾個小時又餓了,一天就得三餐,一年就得一千多餐。而且菜有好多種,天天吃一種菜難免吃厭。”,張誠經過長考,這樣回答了童顏,“男人對女人的需求,和吃菜是一樣的,餓了要吃,還想換著花樣吃,這是基本的人性。如果有個人,說他一生隻吃一種菜,你信嗎?真有這樣的男人,也一定沒有什麽出息。”

“哦,你還一套一套的?”,童顏難得地朝張誠莞爾一笑。

“我的意思是,碰到這樣的問題,首先要看,這樣符合人性嗎,第二要看,這是不是對你有利。比如說,有個男子,很喜歡你,很能幹,但是很好色,你就得分析。喜歡你,能幹是有利於你的,但好色呢?優點是這符合人性,不色非男兒也,缺點是更可能背叛你,這時候,你就要做利害分析…..”,張誠開始濤濤不絕。

“哈哈,你在為自己打廣告吧!“,童顏笑得有點燦爛了,手也從胸部放了下來,在張誠看來,這是個潛意識的表示,說明童顏已經放下了戒備,看來終於有戲了。

這時他們已經走出公園,朝租住的房子方向走去,在過馬路時,童顏竟主動把手圈進張誠的肘彎裏,這個暗示含義太明顯了,張誠都有了生理反應。

就在這時,一陣刺耳的汽車刹車聲響起,隻見一個行人被汽車帶倒,但汽車上的人並沒下來,而是一踩油門,汽車又一卷煙開走,一會兒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張誠和童顏趕快跑過去看那被撞倒的人,看來不輕,他的臉慘白,冷汗直冒,手捂住腹部。張誠摸了下他的腹部,那人反射性地一抖,把張誠的手推開。

“可能脾破裂了“,這是明顯的腹部肌緊張反射,提示腹腔有出血,如果不搶救,病人有生命危險。”我們趕快叫車,把他送到附近的醫院吧!“

這時有很多路人走過,但沒有一個人湊上來。最近中國發生了好多起做好事反被人訛上的事,因此碰到路上有人病倒,受傷的事,大多數人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避了之,最好心的也就報個警,讓警察來解決。

但張誠和童顏都沒經曆過這種事,平時也不太看社會節目,不了解其中的貓膩。作為醫生出生,他們還是把病人的生命放在第一位了。

於是,童顏去叫了部出租車,張誠把病人抱上了車,讓司機朝最近的醫院疾馳而去,張誠見病人的神誌有點模糊,催促司機快點。

到了急診室,由於找不到病人的身份證和皮夾,張誠讓童顏用她的名字和身份證登記,自己付了一萬元押金,讓醫生趕快做手術。當張誠和童顏正在和醫院的人商量,需要怎樣才能找到病人的家屬時,有四五個人圍了上來,說他們就是病人家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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