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國主義和毛粉的生物學基礎

國慶節，在國家機器的全力煽情下，國人盡情抒發著愛國激情。目睹愛國者的表情，彷佛做愛高潮之時，目色迷離，麵肌扭曲。如果說他們全是裝的，可能也以偏蓋全。而且有愛國激情，並不是少數人，也並非中國人獨有，這應該是一種普世情結，背後必有某種生物學的機理。

曾在毛的忌日，寫了點自己的感想，就著這個題目，又把那篇舊文翻出來作為引子。剛到美國時有段灰暗的日子皈依了基督教，但看到別人禱告時撕心裂肺的表情而自己卻始終找不到感覺。當時有亇學電腦出身的牧師開導我說，人腦一生隻能容下一亇神，就象電腦被一種係統格式化後就容不下別的係統。此言使我混沌忽開。

就象人有追求自由的天性一樣，人也有崇拜超凡神聖的天性。從古到今各種文明都有神跡光顧，但中華文明有點特殊的是，自漢代以來主流的意識形態儒教是一種現世的哲學，而非追求出世的宗教。中華文明裏沒有一亇上帝那樣的主宰神和耶穌那樣的救世主，但在毛時代借助於現代通訊方式進行的個人崇拜宣傳，無意中滿足了中國人人性中對神格的追求。具諷刺意味的是，毛時代是藏回等有神論少數民族與漢人關係最好的時候，因為那時他們的價值觀最接近。無論好壞，毛是進入我們腦殼的第一亇神，也可能是唯一的神。他偉大光榮，無所不能，使我們的精神內核裏有了神格，我們的精神完整了。我們貧窮但我們走在大路上，我們豪情萬丈我們鬥誌昂揚，我們是有信仰的人，我們無比幸福.....

突然有一天，我們的神死了，然後知道他殘忍，無恥、玩女人，有滴蟲病....我們的神格也崩潰了，隻有金錢和炫富才能讓自己找到存在感，隻有男女之情才能讓自己有片刻歡娛。中國變成一台巨大的由欲望驅動的機器，沒有信仰，沒有方向.....當我們想重新追求神格時，毛已經占據了那亇位置，格式化了我們的大腦。這可能就是幾代中國人無論愛他還是恨他，但都不能忘了他的原因。因此，粉毛的生物學基礎，就是人類的崇拜，依賴性精神內核！

那愛國主義呢？據動物學家的說法，按習性，動物可分為群體動物和獨行動物。獨行動物如虎，蛇等，獨來獨往，隻在發情期時雌雄交配，然後就老死不相往來，子女成熟了就被母親趕走，成了路人。而群體動物如狼，螞蟻等，是以一個社會的方式群居的，群內有等級有分工，獵食時也是集群攻擊，有主攻有誘攻，當需要犧牲時，不需要強迫，個體會義無反顧地作出犧牲。如食肉蟻進攻時遇到擋路的溪，無數螞蟻會自動以生命填上，使大部隊可以踏著它們的屍體前行。集體主義寫在群體動物的基因裏，是它們生命的一部分。

人無疑是群體動物，集體主義是人類固有的古老基因，是人性的精神內核之一，就像異性之愛，就像母性一樣。一旦這個基因被激活，就會產生如愛情那樣強烈的感情，如性高潮那樣的快感，就會發生飛哦撲火的衝動，具有孤注一擲的勇氣.....如果你參加過幫弟弟打架，或一場和隔壁班級的籃球賽，你就會理解這種情感，當你屬於一個集體，有了一個目標和敵人，你本能的衝動就被激發了，變得瘋狂，激動，勇敢，不計後果（reckless）.....愛國主義當然是集體主義的一種，而別有用心的國家政權，常常通過某種形式有意識的激活了人們的這段基因，以達到國家的某種目的，好的或壞的。

那你可能要說，現代西方的精神內核，其實是個人主義，難道個人主義就不是人性的一部分嗎？就像我前麵說的，和人有追求自由的天性一樣，人也有崇拜超凡神聖的天性。而個人主義和集體主義一樣，也是人性的一部分，按馬克思主義哲學的說法，是辯證的統一，對立的統一。以英美為代表的國家，認為個人主義能抵抗暴政和多數暴力，因此把保證個人主義提高到法律的高度，以此為基礎建立了民主自由意識形態。而從封建帝製，到近現代的威權主義黨國政權，都一脈相承了集體主義意識形態。這也就是所謂民主和專製之爭！

人是一種動物，所以生物性是最本質的。如果從生物學基礎來理解，可能很多激烈的意識形態爭議，都可以轉化為科學性議題，不用那麽要死要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