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 長篇小說 2007年 陝西師範大學出版社出版 6

桃子 6

 

二

 

我們坐漁船偷渡到了香港，四叔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先有人帶我們住下，然後陪著參觀市容，逛尖沙嘴，彌敦道，淺水灣，高聳的樓房，狹窄的街道，滿地的汽車，高鼻深目的洋人，包紅頭巾的印度警察，看得我們眼花繚亂。再去新界吃魚翅，到沙田吃乳鴿，晚上接待的人說何不去逛逛一樓一鳳？我們不知道什麽是一樓一鳳，那人一臉詭笑，說凡是男人都應該上這一課，遂帶我們去了大埔道的一個單位，原來就是做皮肉生意的，小小的一房一廳，像我這種個子轉身都困難。小姐是杭州來的，長得還可以，陪同先付了錢，小姐把我們迎進房去，洗澡按摩之後口交，然後辦事。早就聽說過香港的雞業發達，也算是見識了一番。

 

言歸正傳，第二天有人送來二支六四式手槍，一支鋸短了槍筒的散彈獵槍。六四式是中國部隊的標準配備，早就玩得爛熟。到手就大卸上油，零件攤了一床，最後是較準準星，調準歸零。隻是沒地方實彈射擊。那支散彈槍是美國貨，倒是第一次上手，我和歪嘴好奇地翻來複去地研究擺弄，這槍是采用滑膛的原理，一壓就是六顆小黃瓜似的子彈，沒什麽準頭，威力全在子彈上，出膛之後散成上百顆小粒，二十尺之內擊中對方時形成臉盆大的一個創麵。夠任何人喝一壺了，不死也絕對喪失了戰鬥力，所以為美國警方普遍采用，適用於近戰，混戰。

第三天有人帶我們上新界一處叫碧水公寓的地方，指給我們看一個高個子男人，板刷頭，西裝筆挺，臉上神情驕橫。進出開輛英國小跑車，每天去中環寫字樓，中午必定在附近某酒樓飲茶談生意，這家夥就是槍靶。

四叔捎話來：老板說；夜長夢多，宜早不宜遲，三天之內必須完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