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 (5)
2016 (47)
轉貼:從賀涵的失語症聊《我的前半生》
《我的前半生》中最為精彩的是作為人生導師、心靈雞湯炮製者的賀涵的巧舌如簧在唐晶的逼婚下,居然失語了。此前所有的表白,在毫無前兆的求婚之下,他猶豫再三,最後以“應該由我來求婚”的搪塞而為自己尋求心靈上的緩衝。十年磨合下的原本穩定的兩點關係,那個光鮮的高富帥形象,是一個固定的、靜態的外觀,為此活得既累又緊張。第三者的闖入,如一條鯰魚攪動了一池靜水,既打破了原本的定理式的生活,同時又使他重新麵對自身。就好比一條直線的平分,但這個平分不是定理,因為分割點是可以任意決定的。外部因素的介入,打破了平衡和靜止,引入了運動與流動,賀涵的失語成為這個轉折的標誌。
羅子君是賀唐關係的“外部”闖入者,而淩玲是陳羅關係的闖入者。而更深入的問題是,這位闖入者是否必定是排它性的?賀涵的失語在於,他無法確認自己的立場。十年的相處、相愛,因為闖入者的在場使他重新、或者第一次真正思考自己。導演的聰明處在於,賀的失語所呈現的是過程而不是結論,是困惑而不是狡黠,是精致的回避而不是粗糙的魯莽,所以老江湖卓老板後來說:“享受過程總是美好的”,這個過程是這部戲真正有意思的地方,多義、多層麵、漂移……情感的多重性,甚至無法麵對“我是誰”這樣的終結提問。
同樣的是,陳俊生在巨大的道德譴責麵前,不斷地痛陳:“回到從前的從前”。正是劇情所表現的是過程,而不再是靜止的麵相,所以,最終回避了所有站在靜止的製高點上的道德審判:既然是選擇,誰不可能有片刻的、甚至長久的猶豫呢?從流動的角度說,賀的失語表明,這個形象不再是一個完成了的形象。這一刻的我,是前一刻的我嗎?前一刻的我,是下一刻的我嗎?“我”的不確定性,使得賀涵逃逸。因此,逃逸是負責任的表現,是道德的最高境界。賀涵的“閨蜜們”事件的意義在於,很少有中國的影視劇如此直麵現代人存在的不確定性,與如何重新獲取確定性的舉步維艱。而更值得讚賞的是,它將問題交回給時間,時間則以“逃逸線”的形態回應了人對於命運的忠誠。逃逸也是一種選擇。
《我的前半生》的結尾,所有的當事人都以不確定者的身份逃逸,以闖入者的身份闖入到新的世界中,“白茫茫大地好幹淨”,這便是新的“生成”,新的生成期待著歸來者以闖入者身份歸來。這才是真實的。
摘自wdhuang2有道雲筆記《影像筆記(153)》
因為原文較長,還涉及到其他的影視比較。本貓做了有關《我的前半生》內容的選摘,自成文章,方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