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的困苦

爸和奶奶唯一的一張照片，奶奶65年去世的，這張照片應該是五十年代的。

旁邊的小孩是哥哥，爸和前妻的兒子，哥哥是1951年出生的，所以這照片的拍攝日期應該是上世紀五十年代。

三姑

三姑夫

印象裏小時候老吃不飽，老說吃不飽，飯呢？

75年搬家到小村莊，因為那裏分糧多，大概每人從50多斤麥子到接近100斤，當時，分糧食的，家裏有4口人，老大的基數。 分糧多了，還接濟姥姥家，還每年冬天都給姥姥家煤，姥姥有慢性氣管炎，怕冷。還有三姥爺家經常的去借糧。

投機倒把坐8年牢的三姥爺終於回來，又不能再幹投機，隻好經常來借糧，理由很充分，給大舅找媳婦。三姥爺會說，一再張羅給我那些表哥們找媳婦，也算摸準了爸的軟肋，雖然一個媳婦也沒有介紹成，可借走的糧一次次的，都沒有還，也算三姥爺給自己發了勞務補貼了。

而一找媳婦，表哥們就過來，表哥們都是外縣的，路途遙遠，那年代隻能騎車，過來後就不走，一住一兩個月。這樣又分走了家裏的吃的。表哥最多的時候，有3，4個住家裏，還加了三姑父，合計要蓋房子，拖水泥板，三姑父巧，又能幹。表哥們在的時候生活好，走了後，全家吃高粱麵。自己放學走到一坑邊，很多時候肚子疼，就在坑邊蹲一會，現在想想是餓的。

表哥們有三姑父家的，四姑家燕哥，五姑家三個表哥。爸幾乎拿他們當了自己的兒子看待。五姑父在監獄，五姑又是個沒有本事的。四姑父在就在服刑時去世，四姑幾乎神經不正常了。大姑家表哥比爸年齡還大，他都是去走親戚，並不長住。大表哥也怕爸，說舅舅厲害，對小表妹也不敢叫名字，隻叫軍妹妹。大表哥脾氣好，在農村，有老婆，沒孩子。

那幾年因為表哥們要找媳婦，爸的工資資助了表哥們，連賣豬的錢都能給拿走，最後表哥們終於找到了媳婦。不知是表哥的帥還是老爸的錢。當時家裏養豬，養兔子。蓋新房後，開始打算要在那裏過很多年的。蓋房子欠了很多錢，爸找工廠裏的表姐接的。自己還記得拿了自己家的雞蛋到供銷社賣，然後換了鹽帶回家裏來。那幾年印象裏沒有吃過雞蛋。

但河邊的小村莊太小了，幾乎都一個姓，全家在那裏遇到了前所未見的排外。公辦教師就爸一人，還帶了家屬。家屬吃人家的糧食，占人家的地--需要蓋房子。當然這是在管區---原來大莊裏沒有碰到的。既然要分糧，就得幹活，因為有人在提爸的成分了，媽被迫開始在農村幹活，自己也要割草，交給生產隊裏，記得最多割過26斤的草，因為生產隊要秤重的，折合算多少工分，和每年的分糧有關。當時自己有11，12歲。在77年大弟永遠留在那裏後，爸媽終於商量要離開的事了。

於是才有了79年春天爸調回原單位，幾個月後，自己就跟著爸離開了那裏了，因為沒有宿舍，媽和弟仍在村裏。

79年春天也沒有去東關學校上5年級，因為當時自己6年級快上完了，爸就借了另一個男孩的學習資料，讓在房間裏看。當年的自己，在單麵的三樓的筒子樓裏看那男生去上學，自己還有隱隱的羨慕。 進5年級真沒有必要了，時間太短了，爸給報了考初中的名。

如何去考試都不記得了。記得考題好像也不難。考完，爸用自行車帶回來的，好像爸騎車時就問考試的情況，自己一道題一到題地說給爸聽，印證哪些對了，那些錯了。 反正自己79年秋天按時入學了，又上了一個6年級，也算留了一級。後來和借資料的男生一班，那人2號，自己好像是5號，看來比他考得差不少。當年一中一共5個初中班。一班是差班。我們班美女真多，這是後話了。

當時樓上碰見的的有梅玲，胡秀春等，她們都比自己大不少，她倆住三樓西拐角的大房間一段時間，後來胡家姐姐考上了學走了，自己也暫時有個床位，後來曹俊青、胡愛春等人陸續也都來了，還有男生五星、小陶、劉軍等，我們上學的隊伍越來越大了。

女生們後來都到了師範後院去住，師範一個教務主任（好像姓戴）給安排，他家也正好有倆女孩，一個是自己的女兒，另一是侄女。一群女生住在了裏外兩間的大房子裏。這是後來的事。爸前幾年還說非常感謝戴主任當年給解決的問題。

當年單位的樓就一單麵的三層的樓，一樓辦公室、財務、人事、打字室、局辦公室。二樓教研室（中教、小教、幼教、農教辦）、勤工儉學辦，還有一間屋就是胡宗渠家曹其勝家兩家的爸爸住一間。胡家爸和小兒子住一床。 三樓就一個大的會議室，兩頭好像當過招待所，總有外來的人住。後來是濟南幼師分過來的2人，一個叫張喜梅的，跟了劉珍阿姨幹幼教，也住三樓。

爸也和別人一個宿舍，和畫畫的一個老師一起住過，後來是劉姓的一個年輕一點的，他也帶了閨女上學，沒有師範大宿舍的時候，也隻能和爸一張床。再後來那人去了別的學校當副校長。另一間房是司機王，後來王家一家過來，也住一間，王家的敏也是同級同學，森是同班。

82年自己入後院師範讀書，和當年那小男孩又一班，這時自己16歲，小男孩才14歲。進了師範，才有了正式住的地方，也有了吃飯的地方，集體蹲在地按小組吃飯。

然後大概到了83年或者82年，媽媽和弟才搬家過來，一家人終於有了一間房子。和王家成了鄰居。爸那時也五十歲了。

大概84年，已經有單位宿舍樓了，還是單麵的筒子樓，二樓用集體水管。一棟樓都用一個廁所，並不在樓上。我們家和尚家一個院子，共三間房子，一家一間半，那半間是用磚隔開的。

院子裏有2間小南屋，一家一間，尚家姐妹倆一起住，自己是另一間。

85年自己畢業，家裏的生活才慢慢好起來，印象裏可以吃水餃了，有白麵，單位還居然分過10斤帶魚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