匝瑜

血壯山河-抗戰第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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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壯山河》之2048 編織罪名 3

(2016-06-10 06:31:14) 下一個

2048 第二部 冤殺韓複榘 第七章 到底是誰殺的?第四節 編織罪名 3

四川軍閥有二劉,劉文輝與劉湘,二劉同縣同宗,算起來劉文輝是劉湘的堂叔。劉文輝居成都,劉湘住重慶。二人雖為叔侄,卻勾心鬥角,常玩挖對方牆角的把戲,策動對方的部屬反水。

1931年春劉文輝到了重慶,一方麵與劉湘談合作,另一方麵卻在暗中挖牆角。牆角是兩個師長,一是藍文彬,二是範紹增,各送二十萬銀元(一說藍文彬十五萬,範紹增三十萬,筆者沒搞清楚為什麽兩個師長的價碼不一樣,事後不麻煩嗎?)

藍文彬小心眼兒,悄悄收下,而“範哈兒”心眼兒多,送走了來人就拿著錢跑去找劉湘匯報,說話很講究,嘴也很甜,跟著劉湘的稱呼叫劉文輝叔叔,“不清楚為啥叔叔會送這麽多錢?不收吧,怕叔叔多心,收了吧,又不敢。所以來找長官,看看如何處理?

這種事情其實就是禿子頭上的虱子,劉湘一聽當然明白是怎麽回事,眼睛都不用轉就有辦法,不僅這二十萬銀元讓“範哈兒”收下,另外又給了幾萬銀元。

而那位藍文彬卻被劉湘拘禁了起來,從1931年一直關到1938年劉湘死了才放了出來。

要是從這件事上來看,劉湘對“範哈兒”還是可以的吧?那“範哈兒”還要記仇、找事兒,是不是有點兒過分了?在這裏邊是不是另有隱情啊?

咱們再返回頭看這段話,“我與韓複榘本無仇無怨,也未見過韓的麵,隻是為了報複劉湘,參與了蔣總裁這一陰謀活動。現在如實寫出來,供有關人士參考。”

凡事都有個動機,“範哈兒”的這段話就自己“招供”了。這段話涉及三個人,韓複榘、劉湘、蔣總裁。蔣總裁就不要說了,他老人家不在乎這個小虱子,無所謂,“範哈兒”說的不是他。

劉湘?“隻是為了報複劉湘”?咱們已經知道這篇文字是胡說了,那麽這句話是不是胡說呢?

在回憶錄之類的東西裏,編造一些事情報複人很常見,但是一般都要遮遮掩掩——雖然心裏是如此想的但文字上卻盡量要顯得客觀,唯恐別人別人不信或者引火上身。像“範哈兒”這種先脫光了膀子再衝陣的,先自汙再誣陷別人的,匝瑜雖然看書無數,但這次確實是第一次見到。這不禁讓王語嫣的高徒匝瑜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當中……

通過“二十萬銀元”的事情可以看出,“範哈兒”並非無智之人,而是對人情世故非常有體會的,那“範哈兒”這一出裸奔是何道理呢? “隻是為了報複劉湘”?

要是如此,“範哈兒”與劉湘上下級多年,要是想寫的話事情會很多,比如剿滅“共匪”、殘害赤黨的,這就說不盡道不完的,根本無需編造,這樣“報複劉湘”的效果會更好、會更直接,那為什麽要費勁兒編造這樣一段話出來呢?

我與韓複榘本無仇無怨”!

“哈哈!娘的!跟俺玩兒這個!”這才是目的所在!這個“範哈兒”還真是行啊!兵法上的“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竟然用在回憶錄裏了!也行,匝瑜的《回憶錄定理》又豐富了。

“範哈兒”的這篇文字發表於1964年全國《文史資料選輯》第四十二輯上,是由政協河南省委員會秘書處供稿的,具體的成文日期不詳,不過在文前有個介紹,“範紹增在寫這篇資料的時候己經是一位曆盡滄桑的七十歲老人。”範紹增生於1894年、死於1977年,終年83歲,70歲時應該是在1963、4年。 “範哈兒”為啥早不寫晚不寫?非得70歲了才寫?這也不是編年史回憶錄,也不是配合運動翻舊賬,怎麽會沒由來地突然冒出這樣一個孤零零東西?

還是那句話,“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寫這個東西的動機是什麽?稿費?“範哈兒”還能看上這兩碗稀飯錢?出名?快算了吧,在這個時候,這種舊軍人出身的人都恨不得挖個洞鑽到地下去。

既然不是自己要寫,而且要寫的東西是指向很明確的“命題作文”,肯定是有人指使。那麽是誰指使的呢?嘿嘿,提示大家一下,前文所提出的“誰有這兩個條件可以編這個瞎話”,大家看看第5戰區司令長官合適不合適?

1965年7月李宗仁從美國回大陸。這種大人物的“投誠”行為並不簡單,早在1955年,曾擔任李宗仁政治秘書及中國國民黨中央常務委員寓居香港的程思遠隨港澳代表團到北京訪問就向時任外交部副部長的李克農談起李宗仁的回國打算,隨即李克農匯報周恩來,周恩來自然要報告毛澤東,不過沒了下文。

1958年台海局勢微妙,毛澤東準備賣了李宗仁拉住蔣介石,指示將李宗仁回大陸的打算通知台灣方麵,特意指明李宗仁回大陸是美國打擊蔣介石的手段,請蔣注意。不知道蔣介石接到沒有接到中共的善意提醒,也不知道蔣介石接到後找美國人鬧了沒有,此事也沒了下文。

1963年11月中共重提此事,把原準備在1958年賣了的李宗仁再買回來,向台灣方麵通報自己報價12萬美金的贗品“李隻是愛國人士”,“不要誤會”。

李宗仁“回歸”之前,先托人把一批“藏畫”“獻給”祖國,並且言道“是花了11萬多美元買的。”周恩來派人鑒定,卻發現這批字畫大部分是贗品。按行情計算,最多值3000美元,這和李宗仁說的11萬多美元,相差太遠了。周恩來獲知情況後也很意外,沒想到這個老小子玩兒這一手,騙錢騙到共產黨的頭上了。不過這個事兒還真得當真,不給錢這個老小子就跑了,算來算去準備十倍高價買你個投降,於是決定給李宗仁3萬美元。周恩來打好主意就去跟毛主席匯報一下,3萬美元買一條喪家狗還是值得的。沒想到毛主席覺得周恩來太小氣,人家說“11萬多”你就給3萬,這個投降的價錢未免殺得太狠,未必能做成這筆生意,還不如直接給12萬,買他一個心甘情願加雙手讚成!”於是從國庫中提出12萬美元現金,作為給李宗仁的專項資金。

李宗仁聞聽此事大喜,1960年春立刻派夫人郭德潔到香港,而這邊,周恩來安排曾任1949年2月李宗仁代總統北上接洽和談代表、時任北京外國語學院院長的劉仲容設法將12萬美元現鈔交到郭德潔,不經過銀行,也不經過外人。

程思遠在李宗仁投降事件中起著相當重要的作用,1956年4月至1965年6月的10年間,程思遠5次應邀穿梭於海外與北京之間,每次到京,周恩來必見。期間李宗仁反反複複,1964年李宗仁投書美國《先驅論壇報》,其中斷言朝鮮戰爭是中國發動的,自然引起“誤會”。

一會兒想投降、一會兒想不投降,一會兒想納降、一會兒想不納降,如此反複折騰,直到1965年2月投降納降才算達成一致,7月成行,這件事搞了長達10年,參與其中的人員眾多,耗費各方精力很大,那麽“範哈兒”的這個東西是不是李宗仁回國前的鋪墊呢?如果如此,這就太可怕了吧?

可怕還在繼續,“範哈兒”的這個東西登載在《文史資料選集》第42輯,時間不長在第54輯又冒出來兩個東西,第一個是張樾亭,《記劉湘、韓複榘、宋哲元聯日反蔣的失敗》。

張樾亭

張樾亭,原任第29軍參謀長。抗戰軍興,第29軍擴為第1集團軍也水漲船高升為第1集團軍參謀長。該文記述,“一日深夜,宋叫我到他住室對我說:‘韓複榘密派代表來說:劉湘令川軍封閉入川之路,不讓蔣介石及其部隊進川。韓本人率部撤裾南陽、襄樊、漢中一帶。希望我們撤守潼關以西,聯名通電和日反蔣。你看這事做得做不得?’我問宋說:‘總司令以為如何?’宋說:‘不能做,做了遺臭萬年。’我說:‘對’。宋說:‘要嚴守秘密。’於是宋即一麵敷衍韓的代表,一麵用特密電報告蔣介石。沒隔幾日,蔣由漢口專車到開封召集韓複榘、宋哲元等開軍事會議。

事情發生的時間是“一日深夜”——別人都睡覺了,發生的地點是“他住室”——旁人去不了,後麵的“韓的代表”是誰也不說——也就是不知道是哪一天、也不知道什麽地方、也沒搞清楚來了什麽人,這樣就發生了兩位省主席叛變的事情!——張樾亭參謀長!你說說你說的這個事情是怎麽說的?!

第1集團軍參謀長的話說不清楚咱們隻好猜一猜。還是那句話,“隻要開口就沒有辦不了的案子!”這次還是沒有例外,“沒隔幾日”——這就大概定下了大概日期。

開封軍事會議是1938年1月11日召開的,那此前的“沒隔幾日”就是在12月底和1月初這幾天。

抗戰整軍,川軍各軍閥主要部隊集中編成了第22、第23兩個集團軍。其中第22集團軍赴山西參加戰鬥,第23集團軍則填進了淞滬戰場。到了11月兩仗皆敗,兩個集團軍損失慘重,此時一個由山西撤往河南、一個從上海撤往湖北,這到了12月底、1月初,劉湘躺在漢口醫院的病床上要死要活的、隻剩下半個月的陽壽了、這就能“令川軍封閉入川之路,不讓蔣介石及其部隊進川。”張樾亭參謀長!你說說劉湘他是腫麽做到的?!

讓宋哲元“撤守潼關以西”?此時胡宗南第1軍駐紮潼關、黃傑第8軍駐紮陝西,張樾亭參謀長!你說說你們腫麽能過得去?

更可笑的是韓複榘“率部撤裾南陽、襄樊、漢中一帶”,這三個地方分別位於河南、湖北、陝西,還真不是三省交界之處,南陽離著襄樊300裏地,襄樊離著漢中1500裏地,漢中離著南陽1200裏地,河南此時為前線,第1戰區重兵雲集,張樾亭參謀長!你說說就這麽一塊地方、韓複榘的幾萬人過去幹神馬?!

很明顯,這位第1集團軍的參謀長是在胡說,可是他在這個時候為什麽要這樣胡說呢?巧不巧,張樾亭此時為開封政協委員,而“範哈兒”的《關於劉湘、韓複榘之死的一點見聞》在刊登《文史資料選輯》時有個說明——“是由政協河南省委員會秘書處供稿”的,大家試著猜猜河南省政協和開封市政協之間有沒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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