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法國非常想去諾曼底看一看,因為諾曼底登陸在世界軍事史上有著非同凡響的意義。男人大都喜歡軍事和曆史, LG參觀諾曼底的心情比我更迫切。
諾曼底離巴黎202公裏,開車2個半將近3個小時,也可以坐高鐵,兩個半小時,從網上查的價錢是105歐。
本來是打算試試租車自駕遊的,臨近了圖方便從Get Your Guide上找了一家評價比較好的一日遊,一人275歐,兩個人490歐,早晨7點從巴黎出發,晚上8點回到巴黎。過後證明這個選擇是正確的,有導遊的引路和講解比自己開著車瞎轉效率要高很多。
我們坐的是小麵包車,一車規定不超過8個人,除了我和LG來自加拿大,其它是兩個美國家庭:一家三口來自底特律,爸爸媽媽送女兒來巴黎上大學;另一家三個女人不清楚是什麽關係,來自猶他州,非常安靜,一路聽不到說話。
導遊問誰想坐在副駕駛座,底特律的爸爸說他塊頭大自然要坐在前頭,聽到他女兒和妻子在後麵嗤嗤笑他。
於是我們差十分7點就在路燈映照下閃亮的蒙蒙細雨中上路了。
導遊自我介紹叫Mario, 出生於巴黎,父親是法國人,母親是秘魯人,從小跟母親回到秘魯生活了很多年,認識了在秘魯大使館工作的阿根廷妻子,後來一起回到了巴黎。
他說他熟練於法語和西班牙語,英語是近幾年才學,所以磕磕巴巴,希望我們原諒。
聽他說話確實是一個個地蹦詞,不過意思倒能說清楚,很認真,碰到哪個詞看我們聽不懂會停下來問我們發音直到我們明白他的意思為止。
Mario說法國跟的是德國時間,比英國時間要早一個小時,所以天才這麽黑。二戰時希特勒改的,後來就沒有再改回來。
我昨天還正跟LG議論說法國的天亮得晚,我們每天早晨都是頂著路燈出發,晚上被路燈護送著回賓館。聽他這麽一說找到了答案。
底特律的爸爸跟我們套近乎,說他其實出生於加拿大的Windsor,從小跟父母去了美國,拿美加雙重國籍。
車快到諾曼底時天邊突然出現一道完整的彩虹,是對我們最熱情的歡迎禮!
這是我們巴黎行第二次見到彩虹,前兩天爬埃菲爾鐵塔時在頂層的觀景台一條彩虹橫跨在塞納河上,那一幕更是終生難忘。下麵這張是那天在埃菲爾鐵塔上拍的。手機拍遠景分辨率不夠,現場效果更震撼!如果說爬埃菲爾鐵塔讓我最懷念的是什麽,不是在頂層喝的香檳酒,也不是在上麵看到的城市遠景,應該就是Mother Nature眷顧我們的那一道彩虹!
Mario一路開一路給我們介紹諾曼底的幾個知名的小城Caen, Bayeux, Isigny, 不過沒有停留。
非常喜歡這裏的石頭房子,在北美那邊很少見。
這裏遍野的牛很多,白的黃的黑白點的都有。Mario介紹說諾曼底最有名的奶酪就來自這些牛產的純牛奶。
Mario一共帶我們參觀了五處和二戰相關的景點,包括德軍的炮台,地堡,著名的奧馬哈海灘(Omaha beach), 最大的美軍公墓和登陸最艱險的奧克角懸崖(Le Pointe du Hoc)。
1944年6月6日具有曆史意義的D-Day諾曼底登陸主要是從五個海灘登陸:Utah, Omaha, Gold, Juno和Sword海灘。Mario給我們講解了為什麽要選擇6月6日這一天登陸:首先是夏季天長,然後那天是滿月,低潮,給飛行員提供了較好的光線和登陸條件。
炮台的英文是Battery。到了那一站正好底特律爸爸的手機battery掉在地上。我笑說,"Battery, battery” 。他也笑了, 說英語這種語言就是奇妙!如果時間多我會告訴他中文裏一詞多義的現象更常見。
地堡英語叫Bunker。以前在電影裏見過, 這次有了親身的體會。裏麵有睡覺的地方, 有廚房, 還有這樣的瞭望口。
LG不停地讚歎Omaha beach是他見過的最美麗的海灘,沙子很細, 密度很高, 走在上麵很硬實。確實是第一次見到這種質量的沙灘。
Mario打開一本圖冊, 向我們展示D-Day那一天的紀實照片。想象1944年6月6日的半夜毫無思想準備的德國士兵突然看到風平浪靜的海麵上飛機轟隆, 戰艦鳴響, 156,000名士兵橫跨英吉利海峽, 他們不知是一種什麽反應!
我們在海灘上走了幾個來回, 風平浪靜, 湛藍的天空下有人開著帶藍帆的沙灘車在快樂地遊玩, 還有一隊騎馬觀光的遊客, 一字排開在沙灘上,英姿颯爽。
瞭望大海,致敬當年在這裏登陸的那些年青勇敢的生命給我們贏來了今日的和平。
最令人難忘的是諾曼底美軍公墓。看著這些排列得象儀仗隊似的一排排墓碑, 我不禁淚目。正值正午, 這時突然傳來嘹亮的軍號響, 象是午餐號在召集這些年青的戰士排隊吃飯。
不由讚歎美國政府對陣亡戰士的愛護,這是把這些年青的戰士象活著一樣對待,給他們在這裏建了一個軍營天堂。
Mario告訴我們當年陣亡的美軍戰士有25,000左右,美國政府征求家屬的意見,有60%選擇回到美國安葬,40%留在了諾曼底。 一共在這裏建了10座公墓,1956年建成,由美國政府出資管理,法國讓出土地允許美國免費使用,不收地稅和租賃費。
我突然想到當年我們抗美援朝犧牲在朝鮮戰場上的同樣年青的戰士們,他們的墓地不知是什麽樣的待遇?
最後一站我們參觀了Overlord Museum,這裏展示了諾曼底登陸期間德軍和多國聯軍使用的各種軍事裝備,LG比較感興趣,轉完裏麵又在院子裏走了一圈看擺在那裏的坦克,拍了很多照片。
值得一提的是中午的時候有點下雨Mario帶我們到當地的一個家庭小酒莊去轉了轉,順便在人家的小店裏避雨吃了路上買的午飯。
酒莊的老板很熱情健談,操著比Mario還夾生的英語給我們講了他父親的故事並拿出老相冊讓我們看。他父親曾經就讀於美國的密芝根大學,畢業後選擇回到諾曼底打理家庭生意。
他讓我們品嚐了幾種葡萄酒。當然出於禮貌,我們也都各買了一小瓶走。後來可惜了在機場海關被沒收,不允許帶上飛機。
非常喜歡他家的石頭院子和兩隻友善的大白狗,我們在裏麵吃飯的時候,它們搖著尾巴晃來晃去,走的時候要跟著我們上車。
回來的路上大家興致不減,我們還沒有來及感謝Mario,他先向我們表示感謝,感謝我們這一路幫助他矯正英語發音。他說剛接到這個工作的時候很緊張,每天晚上都要補習英語,昨天晚上還在練習英語發音。他又專門向我和LG道歉,說這次沒有時間帶我們去看加拿大士兵的公墓。
Mario的善良和誠懇從他的眼睛裏能讀得出來,一點都沒有我印象中導遊的圓滑。
他還告訴我們從十一月到三月份,他們旅遊公司將季節性停止諾曼底的導遊業務,我們幸運趕上了十月份的末班車。
LG禁不住問他,那你這段時間幹什麽?
他說他會回學校繼續攻讀他的經濟學碩士學位。欣賞Mario的學習精神和生活態度。
你那張藍天碧海黃沙灘,還有一行馬隊的照片,拍得真美!
好文美圖,謝謝好秋分享,先跟著你雲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