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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情事》七四—婚姻遊戲

(2016-06-14 20:57:58) 下一個

林雅回來一些日子了,之前商定好的離婚事情遲遲沒有進展,這出乎沙漫的預料,讓他困惑、迷惘,也有些手足無措。他背負著和兩個女人的重要約定,一個解決不了,另一個就兌現不了。幾個月來又重新拾回的安穩幸福的日子,便又會如鏡花水月般成為一場空夢。
是在哪一個環節做錯什麽了嗎?他仔細地反思著自己這些日子的行為,希望能從中找出答案。
那天,沙漫驅車奔馳在去機場接林雅的路上。
說是18點到的飛機,他沒下班就請假出發了,還是趕上了晚高峰的時段,他擁堵在重重車流中,急得滿頭冒汗,生怕遲到了又犯下錯誤。
他是個思維簡單的人,希望人生的一切永遠都是陽光明媚、和諧美好,生怕一不小心又會多出許多無妄的折騰和變故,那是他所承受不了的複雜。好在因為天性的敏感和超強的直覺,他在關鍵處多能憑著小心翼翼化險為夷。現在,他知道又到了一個關鍵時刻,女人大都是難以把握的情緒動物,他必須陪著一萬個小心,才能讓事態按著既定的軌道不出差錯地平穩度過。
還好,比預定時間早到了幾分鍾,他鬆了一口氣。但他馬上就發現,飛機晚點了,還得等。
其實,是有專門的機場大巴直接通到家附近的,很方便,他每次出差回來除了和領導一起時有人專門接機,其他時候都是坐的機場大巴,從不敢勞人專門來接。但林雅喜歡享受這種領導的尊崇派頭,他也不敢說一個不字。男人辛苦一些能讓女人高興,他覺得這是給他的無上榮耀。
等了一個小時終於接到人,林雅表現很是暢快,她似乎沒忘了走之前的約定,因為賣房的將近300萬款項已經如約不缺一分地打到了她的帳上,她對此結果也很滿意,所以幾句話之後,她就直截了當地說:
“今天來不及了,明天吧,明天你準備下東西我們就去民政局辦手續。”
“不用這麽著急吧?你先好好休息,倒一下時差,歇好了再說。”沙漫心裏舒了口氣,沒想到她這麽爽快了,但話語間卻不敢過份表露出來,裝作有些無奈的樣子。
林雅瞥了沙漫一眼,冷冷地不語,也不知她心裏在想著什麽。
沙漫也不敢再多說話,生怕言多有失。

回到家裏---還是原來的家,房子賣出去了,但還沒有交鑰匙,一屋子的東西,隻等著林雅回來騰了屋子再交房,沙漫不敢對屋裏東西擅作主張。
當晚,林雅住原來的房子,沙漫獨自回到對麵母親的屋子。
第二天,果然她隻專心於休息,沒再提去民政局的事。
第三天第四天,她開始整理打包自己的衣物首飾等個人物品,那邊買房人催的急,她讓沙漫把這邊屋子的家俱陸續搬到對麵他母親屋裏,換掉母親那些舊家俱。
這樣一折騰就是兩周過去了,等房子清理的差不多,她說該去北京單位的分公司報到上班了,工作不忙的時候,她又開始天天出去看房源,打算買新的房子。她沒有踏足一步對門沙漫母親的屋子,因為之前的婆媳不和,她已經多少年沒有踏進那個屋子了。
而沙漫每晚都堅持回母親的屋子睡覺,他們原來的那張雙人大床,他一點也沒有想回去再躺在上麵的意思。這讓林雅感覺有點出乎預料,她預想中男人悲慟萬分、哀肯求告的場麵沒有出現,所以她的權威也無處施展,他一直彬彬有禮地與她保持著一種距離,似乎在等待著她兌現之前寫好的離婚協議承諾。
咬咬牙,林雅有一天終於說:“定個時間,我們去辦了吧!”
“好,聽你的。”沙漫這次沒敢再謙讓,吳夢因那邊一直在等著他的消息,已經問過好多次了,而他也早已受不了眼下這樣的狀態了。

清晰地記得那天一起去民政局一路順利,隻是兩人交流很少。他現在話越來越少,生怕哪一句說錯了出問題。他知道自己笨,而他遇到的女人們一個個都鬼精靈一樣,說來奇怪,笨女人是不欣賞他這種笨男人的,反而是聰明女人喜歡笨的,他也不知這是為何,好在,喜歡不是壞事,又不是害他。
到了地方,居然還需要排隊!等了幾對以後,輪到他們了,工作人員問明了是協議後,又問他們真的想好了嗎?確定嗎?兩人都答“是。”看來沒有多少懸念了,現在離婚司空見慣,人家連調解也懶得費口舌了,也就是蓋章發證的事了!他把之前兩人早就寫好的離婚協議和戶口本、結婚證等材料遞上去。
“身份證呢?”工作人員問。
“在裏麵呢。”沙漫幫著找出來。
“女方的證件呢?”對方再問。
“我的?沒有嗎?啊,我找找!”林雅似乎手忙腳亂地翻著包,急的什麽似的。
沙漫望向她,她似乎真的很著急,在許多雙眼睛的注視下,她把包翻了個底朝天,一邊還不停自語著:“哪去了呢?哪去了呢?”
工作人員隻看了兩眼,就不動聲色地把材料推了出來:“回去再想想吧!確定了再來,這裏不是玩遊戲!”然後叫道:“下一個!”
沙漫眼看著桌上的小本子和印章就在那裏,發一個他就是自由身了,可是,工作人員隻不屑地白了他一眼,就再也不理他了。就像他是一個來搗亂的孩子。
回程途中,林雅苦思半天突然冒了一句:“哦!想起來了!我身份證昨天用完放單位抽屜了!”
誰也沒再說話,沒有再說明天,因為明天就雙休了,民政局不上班。也沒有再說下周,下周似乎太遙遠了,同時請個假找時間又是這麽不容易。但兩人都明白了:這事沒那麽容易。
沙漫在想,她為什麽呢?房也賣了錢也拿到了,協議也寫了,分居也分了,家庭存款也一直在她手裏,一切都如她願了,難道她隻是要開個玩笑?難道真隻是忘了帶身份證?但他不能問,不敢催。
林雅也在想,看來這個男人真的鐵定心準備離了,這是她沒想到的。這次動真格的測試,讓她的心著實“格噔”了一下。

在美國的這幾個月裏,她其實是請了假出去的,根本不是為了工作去所謂的總部,老同學加情人加上司的陳同,自從幾年前她想生他的孩子被拒後,她大鬧了一場,他早已對她是不冷不熱了,她為了維護一份正常的關係,也開始收斂自己許多。
這次出去,一是因為沙漫動手讓她摔一跤的事情實在不能輕易放下,她想以離婚告訴他她是不能絲毫侵犯怠慢的。再一個也是接老太太住一屋的事讓她實在無法容忍。二是她也真的想再見見陳同,看看他對她還有多少情誼。三呢,她打算散散心,實在無聊就去小姨那裏訴訴苦。可惜常磊那混帳最後打了退堂鼓,她隻能孤身自費出去了。
她當時一怒之下也是真心不想過了的,可是很早就離開家裏去了美國的小姨給她上了生動的一課。母親走的早,小姨比她也就大十幾歲,她一向很聽小姨的話。
“丫頭呀,你看看你都快四十歲了,哪還能這麽任性?你被沙漫寵了這麽多年,飯都不會做,離婚?你是能過單身生活的人嗎?你不喜歡他,看他沒出息沒本事?有本事的男人誰這麽讓著你?陳同能嗎?本事大又有什麽用?你就崇拜那樣的?那頂個屁啊,人家真心待你了嗎!你再想想,你現在這年齡也不打算再生孩子了吧?你離婚了還找不找?一個人過你能習慣下來?是,他把財產都給你你錢不缺了,可你饑了餓了病了災了找誰去?再找一個,人家的子女你能容得下?你的臭脾氣人家能容得下?我看也就是沙漫被你欺負習慣了,換個誰都行不通!過日子也就是搭個伴,有啥看上看不上,喜歡不喜歡的,你喜歡天上星星,也得能摘下來才行!”小姨一頓劈頭蓋臉的數落,讓林雅一時語塞。
她還是不甘心,悄悄給沙漫在溫哥華的姐姐打了電話,訴說了因為老母親,沙漫動手打她準備離婚的事,沙姐姐沉默良久隻說了一句:“你回去好好過你們的日子吧,母親我接過來。”
她趕緊說:“姐姐我不是這個意思,沙漫知道了會記恨我的。”
“你放心,我不會告訴他你打過電話的。”沙姐姐說。
就這樣,當她得知老房子終於賣出去,她多年來一直想換新房子不和老太太住對門的願望可以實現,沙姐姐又打電話說老太太已接走之後,她像個勝利者般高高興興地回來了。
卻沒想到,沙漫居然不像以前的沙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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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ttylady 回複 悄悄話 分居半年就可離婚了,沙漫不是那種沒血性的男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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