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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情事》四八——醉酒樓台

(2016-05-08 19:06:22) 下一個

一個平平常常的夜晚,萬家燈火明滅,在外遊蕩的生靈陸續歸巢,在家吃過晚飯洗漱完的吳夢因靠在床頭,打算安靜地看幾頁書,陪著兒子寫作業。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起來,接起,一個遊魂般的聲音傳過來:“你,你是誰?為什麽不讓我看到你?你,為什麽要隱藏?藏在哪裏?我要,要抓住你,你,你,你不是因因,你不是夢夢,你是膽小鬼,你不敢了,我愛你啊!你為什麽不說話?我想你了,想你了,我想你了!我要去找你,我愛你,我愛你!我要去找你……”
“你怎麽了?喝醉了?你在哪?”她聽出了是沙漫在電話裏時高時低口齒不清地叫喊著。
“我在大街上……不知道是哪,有一輛出租車……你在哪?”又是聲嘶力竭般地叫喊。
“我在家。你喝了多少啊,趕緊坐車回去吧,能記得清家裏的路線嗎……”她焦急萬分又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要去找你!我記的清你的路線,你不要……不要藏起來!”
“喂,喂喂……”電話已經掛掉了,回撥,提示已關機。
吳夢因搖搖頭,苦笑一下,她知道這種情況下,她再著急也是無能為力的,既沒法打給他的朋友同事,更沒辦法聯係他的家人,如果他今晚不再給她打電話報平安說已到家,她恐怕又要一夜無眠地擔心了,因為再晚些他若萬一到家,她是不能主動打給他的。
已經有很長時日了,沙漫和吳夢因沒有見過麵。
自從那做妻子的從國外回來之後,狀況頻出,先是有了西藏之行,然後因為和母親一起吃不吃飯的問題又起家庭紛爭,後來又是那場莫明其妙的突然打架,傷好上班後說單位的升職競聘也到了緊鑼密鼓的關鍵時候,不敢出差錯,又是過年……
生活的雞零狗碎事是太多了,但這也許不是不見的關鍵。兩人誰的心裏都明白,這是又一道坎,心靈的坎,道德規範的坎,現實生活的坎。掙紮於其中的人,一次次地要麵對來自社會的、人性的、情感的拷問,層層壓榨之下,不得不下意識地選擇自我的綁縛,讓那份不知不覺已茂盛地生長起來的情感去受苦受難,自生自滅。
愛已經不掛在嘴上說了,時空的阻隔加上現實的約束,兩個身體也可以不碰撞到一起。但是,他們不知道逃避的也隻是一種形式上的做秀。網絡、QQ、短信、手機、電子郵箱……現代社會有這麽多方便順手的交流工具,兩顆已熟稔相吸的靈魂怎肯就此沉默?他們的精神和思想依然在每日熱切地關注著,問候著。各自的生活變化和思想狀態甚至比往日常見麵時還要熟悉。
隻是,不許再說“愛”,“我想你”也不許說。她說,這些字讓人難受。
人為的壓抑,是一種痛,是自我折磨和摧殘,他們就這樣和時光耗著,和自己賭著氣,在白天時和生活拚命,在靜夜時為對方歎息, 都焦灼萬分卻又無可奈何。

半小時後,吳夢因的手機再一次響起,她慌忙接起。
“我到了,你出來,在樓下。”簡短,清晰,不容置疑。聲音已不像一個醉酒的人。
沒想到他是真的跑來了!這個渾蛋!借著醉酒胡言亂語,是醉酒後的真我爆發?還是酒壯英雄膽?
顧不了那麽多了!她急急地趕緊加衣,來不及細致地一件件穿,棉睡衣外又套上一層厚厚的外套大衣,大頭棉拖鞋,穿的如一頭笨拙的熊,交待兒子寫完作業早點睡,然後就反鎖了門,奔赴火情一般地速度降臨樓下。
朦朧的燈光下,他斜斜地站在殘冬枯枝的冷風中,搖搖欲墜般似要倒下,卻在不停的左右搖擺中始終穩穩地屹立著,他的頭一忽兒深深低下,一忽兒又高高昂起,看見她走過來,他後退幾步一仰身,一動不動地靠在了身後的一麵牆上。
他張開雙臂,一點不差地正好把飛赴而來的她盡裹在懷抱中。
什麽也看不見了。倚在他的胸膛上,聽著他“咚咚咚咚”激烈跳蕩的心髒聲音,這般熟悉,這般親切,像一種久違的伴奏,她的淚水無法抑製地奔湧而出,多少日子的思念、委屈和煎熬,全都一泄直下,洇染了他欲捧起她臉的手掌心。
他一聲不吭,拽過脖子上細軟的羊絨圍巾給她拭淚,低下頭盯著她披頭散發、梨花帶雨的麵孔,眼睛一眨不眨。他濃烈的酒精氣息噴過來,令她眩暈。
“你喝了多少?”她扶正他的臉,自己直了下身子,仰頭望著他。
“你測量一下有多少?”他的嘴唇湊過來,任性地蓋住了她的唇。
不管不顧地,他們旁若無人瘋狂熱吻著,不管走過的行人,不管冷風,不管燈明或夜黑,像兩塊相遇就吸附到一起的磁鐵,就那樣緊緊地攪纏著。有一隻跟著主人蹓彎回來的高大雪白的牧羊犬,走過他們身邊好奇地站住,用嘴拽了下他的衣角,又把頭在她身上蹭了蹭,在主人的呼叫下,才戀戀不舍地搖擺著優美的身姿離去。
“酒精含量嚴重超標,吊銷駕照嚴懲!”她推開他。
“再罰關幾天小號吧!”他膩著央求。
“不怕天塌下來?”
“不怕!”
“跟我來!”她拉起他的手向樓裏走去。
乘電梯直達頂樓,他們拉著手出來,沿著步梯過道繼續往上爬,走到最頂端,寂靜的再無一人。她停下,有點膽怯地望了望空曠無聲的狹長樓道,像是懸疑片的神秘現場,她不由緊緊地捏著他的手往他身邊靠著。
“這裏暖和沒人,可是有點恐怖。”她心咚咚地跳著:“孩子在家,這鍾點讓你去家不好。”
“我明白。”他往前探了下身子:“這是什麽?通哪裏?”他順手拉了下台階最頂端的一個門,居然沒鎖打開了,是通往外邊樓頂的門!

他拉著她,小心翼翼地跨過這道門,眼前是一片好大的樓台!
這是一座二十多層的高樓頂端,平時都鎖著門是沒人上來的,所以非常安靜,一片曠達、靜謐、遼遠。遠望,萬家燈火,高樓大廈此起彼伏明滅著七彩霓虹,高高低低,一望無際。一條條環路上車若遊龍,匯聚的車燈水一樣在起起伏伏的道路上流動著,來了,又走了;近了,又遠了。一切看來又雜亂,又有序;又寂廖,又繁華。
他們相偎在樓台,輕輕地親吻著,用手撫摸對方的眉,眼,鼻,耳,像重新熟悉一道新的風景,滿心都是喜悅。
他們欣賞著夜色,這整個的一大片樓台在夜晚都是他們的地盤。這裏視野遼闊,憑借著燈光和標誌性地標地貌,他們一起指認著:那裏是天安門,那裏是景山,那一片是後海,這邊是國貿,這是電視台大褲衩,金寶街,王府井,北京站……他們興趣盎然地指認著,有的說對了,有的說錯了,反正都是對的,今夜北京地標以他們說到的看到的為準。
他的醉意沒那麽濃了,興奮和熱情消耗了酒意,又無意發現了這麽好的一片天地,他簡直想要手舞足蹈了。她怕冷,他不怕,他抱她一會兒,漫無目的地敘一些離愁別恨,又一起跑步打鬧著暖身驅寒,暖和了再膩在一起纏綿著。他的手伸進她層層衣服裏麵探尋,沒想到厚厚的包裹下竟然是一片不設防的軟玉溫香,她連胸衣都沒穿 !她那一對最誘惑他的豐滿雙乳,活脫脫在衣服裏麵彈跳躍動著,誘惑著他情不自禁的噴薄欲望。
他抓過她的手,把她放到他的蓬勃處。那是一片滾燙的火熱,一片燒開的岩漿,她緊緊地握著他的堅挺和火熱,手指輕微的滑動,他竟不能自己地顫栗著哼哼起來。
“別停,用手幫我弄出來吧,難受死了。”他肯求著。
“怎麽這麽沒出息了,夜夜有老婆陪著,還餓成這樣?”她笑他。
“哪有啊,又一個多月沒碰過了,憋不住了我都是用手解決的。”他訴苦。
“真是當神敬著了,啥也不能用,哪也不讓碰,還得天天陪小心哄著捧著,你是娶了尊菩薩吧?”她一聲歎息,心中充滿了對他的無限憐惜。
“別停啊,求你了!憋的難受呢。”他搖動她忽然停下不動的手。
“用手舒服嗎?”她問
“沒辦法,總比憋著好受。”他可憐巴巴。

她深深歎息一聲,不再說話。
她拉起他,到一個有壘起台子的地方,她扶著那片冰冷向前彎腰,讓自己低下去,低得如一隻卑微的狗,把他渴望的部位高高昂起在他麵前,“來吧!”她說,像一位為信仰而把自己獻上祭壇的英雄,心中升騰著偉大幸福的豪情。
他隻愣了一瞬間,立刻領悟,歡欣鼓舞,當下手腳利索,扒開衣物累贅,掏出讓他動蕩不安的家夥,放它直奔喜歡的去處,輕車熟路,歸巢一般的急迫和喜悅,他從後麵托起她,盡情地衝撞激蕩,穿越重重門扉,瘋野撒歡,整個樓宇在他身下震顫,大半個北京在他眼前舞蹈……直到暢快淋漓,一泄如注。
完事,內心終於平靜下來,如打通了所有堵塞的筋脈,他通體舒泰,心清氣靜。這麽長時日來所有的思考,所有的理性約束與掙紮折磨,生活中所有的不快與鬱結,似乎傾刻都化為烏有,不值一提。他緊緊地抱著這個女人在懷中,他不知道是她身上哪裏潛藏的一股神秘力量,對他具有這般點石成金的作用,僅是兩個身體的連接,就打通了一切幽暗,他重又看見了希望和光明。
有一滴淚悄悄滴落在夜色中,從來骨子裏冷硬不流淚的他,有一個地方突然就柔軟了,融化了。
“委屈你了。”他撫著她的頭,“這樣倉促簡陋,你是不是很不舒服?”他明白女人是很難在這樣情形下得到性快樂的,所以他開始不想勉強她,但她卻主動成全了他,這令他感動。
“你說的不對,我很舒服,一種比性高潮還快樂的快樂。你不懂。女人的性和情感比你們男人複雜多了。”她對他眨了眨眼睛,望著遠處的夜色。
“能告訴我那種快樂來自哪裏嗎?”
“不告訴,自己慢慢悟。”她賣了個關子。
他不深究了,他本就是個簡單的人,太複雜深奧的問題會令他腦仁疼,他隻想要最簡單的快樂,最簡單的生活。可這世界總是給他出難題。
他抬腕看了下表,不易覺察地皺了下眉,正要說話,電話響了。
他手指在唇上做個“噓”的別說話手勢,走開到一邊接起了電話。
“我這就回去,喝多了,想自己走一會兒。哪裏,不是給你匯報過了嗎,同事聚餐應酬啊,好,好,馬上回!”他一副謙恭和氣的態度。
接完電話,他過來做了個無可奈何的動作。她明白是誰的電話了。
“還是怕天塌下來啊!”她有點酸酸地譏諷。
他苦笑,攬著她慢慢走下樓台。酒已經醒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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