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 那些看那火車的人（2）

這幾個兵源大省是主要目標，四川，山東，河南，安徽，另外還有幾個地方也是要去看一看的。這樣， 到了一九六零年九月，葉局長一聲令下，那些四九年留在大陸的， 這次派遣進去的，這些年暗中發展的各路人馬， 開始各顯神通，都紛紛行動起來。

九月底，派遣進來的人能發現，想要在鐵路車站刺探和獲取情報，困難不小，在較大的車站幾無可能性存在。別說按照過去的方法，派人在車站附近 布置個觀察點，開家什麽店鋪之類的，已經完全沒有這種可能性，就是裝個流動貨郎之類的也是不可能的。 因為經過五十年代的工商業社會主義改造，那些過去的小攤小販基本上都已經被組織起來，歸納到基層的合作社之類的管理之下，剩下不多的個體攤販，都是當地人，要麽是年老要麽經常在一個固定地方擺攤的，外人根本插不進去。 這就是想去火車站看火車的人到了車站發現的第一個問題。這個問題，不管在哪裏，幾乎都是一樣的， 所以， 當派遣進來的人， 一發現這樣情況，覺得幾乎沒有立腳的可能。

這樣，他們立即改變方法， 開始嚐試用其它方法去獲悉這些情報。所以，先要蹲點，要查找那些車站是兵列的必經車站，那裏又是可以接觸到當年新兵的地方。以下，我們分別介紹部同的地方這些人所采用的方法。

在山東，特別是在XX車站，這個車站位於津浦線上，南下隴海線， 西出濟南。在這裏，就開演了一場戲。當然關鍵是要找到能下手的地方，能接觸到車站工作人員， 能事先知道兵列經過和停留的時間。這些，隻有車站工作人員才知道。對這夥人來說， 不僅要看到新兵的專列，還要想盡方法，直接的和新兵交談， 借以獲得最直接的情報。

當他們得知 去年新兵的專列是在十月底左右， 但現在已經是國慶過後一周有餘，時間緊迫。這個車站說大不大， 說小也不小。由於所處地位的重要，能從經過這裏的新兵口裏探到點什麽就是很急迫的了。

也就是那年國慶過後一周的某一天晚上， 該車站負責客運的老李家裏來了位客人， 這位客人是老李的遠房親戚。歲數比老李大十多歲，論輩分倒是同輩，老李知道有這麽一個親戚， 過去也見過麵， 隻是這幾年走動的少。老李而且知道他親戚這人是個會動筆杆子的， 據說是在某縣的文化館工作。他拿著縣文化館的介紹信給老李看， 又不失時機的自我介紹說，這次有創作任務，想挖據和了解並創作一些有關鐵路員工建設社會主義的文藝作品。這人來到老李家， 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想在這裏住上一二周，要 到附近的鐵路員工家裏走走看看，問老李行不行，老李還沒有回答，這人一張十元的人民幣就遞上來了。這下，老李就不能推托了，隻得讓他住下。好在老李的房子也夠寬敞，多住一個人不會 有多大的麻煩。於是，這人就住下了。

幾天後的一個晚上，老李和他吃過晚飯後，開始閑談起來， 老李問他 ，說這幾天看到他一直躲在房間裏不出來， 在寫些什麽， 能不能說說。那人回答說正在思考如何寫這次采訪， 先要列個提綱，而且還準備采訪幾個人，當然越多越好。 說完他問老李，能不能到時幫個忙找一些這樣的人。

老李一聽說沒有問題，說站裏都是熟人，隨便找那個都行。接著，他們開始了聊天，那個人問老李， 這鐵路工作有什麽特點， 比如有沒有季節性的特點等等。說著說著， 這人就單刀直入， 問

老李，說每年的兵運是不是很忙，這樣的工作壓力大不大，時間要延續幾天。老李也沒有再意， 就一五一十的回答，說鐵路工作， 壓力當然很大，特別是每年的春運和夏雲， 還有就是新兵轉運工作。 當老李說道這裏時，那人來了興趣，馬上問老李，這新兵轉運工作要持續多長時間，這些新兵一般都是從哪裏來的， 再到哪裏去，每年有多少這樣的新兵專列等等。

老李想了想說， 這當然是壓力很大的事，這麽多新兵在我們站轉運， 事情很多。緊接著說，今年的新兵轉運工作馬上就要開始了。這人一聽到這消息， 頓時二眼放光，精神提高百倍 。他馬上問老李，到時候能不能也到現場去看看， 做個采訪什麽的，還問那個今年新兵轉運的材料可不可以借閱一下， 因為想知道多一點，沒有其他意思。 老李也覺得，那份今年的新兵轉運工作安排報告不時什麽機密大事， 就隨口答應了他，說明天可以帶回來給他看一下。

第二天早上，老李上班去了， 那人說也想去車站看看， 熟悉一下車站的情況。 到了車站， 那人要老李帶他先去調度室看看。他們進了調度室， 老李向人介紹了他這個親戚，大家一聽是為了采訪他們工作特地來的，都有點興奮。那人也客氣， 說是要問 點問題， 不等別人回答，他開始問了幾個問題， 當然都是些很平常的問題了。

晚上， 他在房間讀著今年新兵轉運工作要點的通知，這是由路局名義並由分局發給各中心站的通知。這人讀著讀著， 知道了今年新兵轉運的特點和時間大致的情況。隻知道今年， 如果不知道去年獲前幾年的情況， 這就不能做出比較和判斷。以後的幾天，他又去了車站了解情況， 比如去年的新兵轉運工作如何如何， 他問工作人員， 去年和前年如何，今年會是怎麽樣的。

又過了幾天，一份報告就從這人的手裏通過郵件寄去香港某個地址。但是，這份信被公安機關截獲，而信中所用的語言引起了公安機關的注意。信中雖然沒有提及車站，新兵轉運這些具體事情，但是所提到的事，引起公安機關的興趣和留意， 公安機關判斷出這裏可能會發生什麽事。

三天之後，今年的第一列新兵轉運列車將要在經過此地，從而揭開了這個車站今年的新兵轉運工作的序幕。 根據安排，今年路過在此地轉運的新兵專列的次數將多於往年。時間緊迫，這人也加快了行動計劃。他主動要求， 希望能容許他深入一線 ， 去體會鐵路工作的實際感受。

而與此同時，當地的公安機關也判斷出這封信的真實目的和所要做的將會是什麽。公安機關立刻也派出偵察人員去這個車站， 去了解這個車站的具體情況，巧得很，去的偵察員也是以市文化局的名義， 也是說要了解鐵路工作。這人到了分局之後，由分局保衛處陪同去了這個車站。

到了車站， 把站長和書記叫來，說是現在公安同誌想來了解一些具體情況， 你們要注意他的身份不能說出去， 現在隻有你們二人知道，所以請你們安排一個時間和場合讓他和大家認識一下，以便他能進行工作。分局保衛處告訴書記和站長，公安同誌來這裏， 有他們自己的安排，你們有問題要及時和他通氣，他有要求也會和你們說的。至於，這公安同誌今後具體會做些什麽， 現在還不知道。

 下午站立開會， 布置今年新兵轉運工作動員大會，同時， 介紹大家認識市文化局來的人。 老李一聽， 覺得今年怎麽啦，都對鐵路工作感興趣了， 晚上，老李把白天開會的事和那人說了，那人一聽， 驚的話都說不出來， 但他立刻鎮靜下來了， 幸虧老李沒有注意到那人的表情變化。那人

晚上回到自己的房間後，開始琢磨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他想了想，決定要和那個他認為來者不善的， 可能是公安的人接觸一下，以便掌握了解公安的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