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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他媽的文學和你懂個錘子 ZT (文字:凱哥)

(2016-05-06 22:10:59) 下一個

罵人的陝西話是從文學大家的口裏說出來的,聽起來心裏真的不是滋味。

看到路遙弟弟最後說的那句話,我忍不住笑了,笑過之後,心裏是一份悲涼。

 

 

長歌當哭,執手相看淚眼。

  在此,我們謹以此文,此聲,一唱三歎,一歎三別,深深地懷念,三秦大地上這對英年早逝,駕鶴仙去的文壇雙子座。

 文字:凱哥

 1983年3月,路遙的小說《人生》獲第二屆全國中篇小說獎,他給弟弟王天樂打電話報喜,說手頭一分錢也沒有,到北京領獎的路費湊不夠,急需弟弟幫忙想辦法,天樂借了500元,趕到西安火車站當場買票,將路遙送上了去北京的火車。

        8年過後,1991年3月,《平凡的世界》獲得第三屆“茅盾文學獎”,路遙將消息告訴在延安富縣采訪的弟弟時,電話兩端的兄弟,很長時間沒有說話,心情都很複雜。接著路遙說他錢不得夠,需要弟弟為他想法籌借一筆錢去北京用以領獎買書等事用,無奈之下天樂敲開了時任延安地委副書記馮文德辦公室的門,聽了天樂的話驚呆了這位副書記,他出門去找到五千塊錢。離開西安去北京領獎那天,天樂從延安趕到西安火車站將懷揣的5000元錢直接送到路遙手中,對路遙說:你今後再不要獲什麽獎了,人民幣怎麽都好說,如果你拿了諾貝爾文學獎,去那裏是要外匯的,我可搞不到!

   路遙隻說了一句:日他媽的文學!便頭也不回的進了火車站。

 

   陳忠實是樸實的關中人。《白鹿原》問世之前,他穿著像個農村進城務工的包工頭兒。據說無論誰找他閑諞,他都接待,但一語不和就會攆人,而且絕不客氣,仍是短語:走走走,趕緊走,額(我)還有事哩,來人便得狼狽逃躥。那時,陳忠實抽的煙是味道極重的劣質煙。陳忠實說,日他媽,咱沒錢,抽這爛慫煙便宜麽,勁兒大。

 

        1988年5月25日,路遙憑借超強的意誌力,和病魔賽跑堅持創作完成了《平凡的世界》的最後創作,他寫作最後一章時雙手痙攣,泡在熱水裏半天才恢複知覺,為全書畫上最後一個標點符號,他站起身來幾乎是條件反射不受任何控製的把圓珠筆往窗外一扔,之後嚎啕大哭。

 

        1991年的農曆臘月25,曆經六年,《白鹿原》創作完結。陳忠實回憶:在劃完最後一個標點符號——省略號的第六個原點的時候,兩隻眼睛突然一片黑暗,腦子裏一片空白,陷入一種無知覺狀態,背靠沙發閉著眼睛,似乎有淚水沁出……

 

     陳忠實比路遙幸運,《白鹿原》問世後,他名聲大噪,比起版稅收入和他愛抽雪茄的高昂消費,陳忠實曾坦言,真正讓自己“脫貧”的是影視劇改編帶來的改編版權費,但他穿著仍是一身包工頭的樸素,他的尊嚴全在內心在心靈深處。

  有次,一位高官居高臨下的說他,你在《白鹿原》之後咋再不寫啦?你要體驗生活嘛,要學習講話精神要深入群眾嘛什麽什麽的一大套官話。

        陳忠實隻回複了一句話:你懂個錘子!

 

   1992年11月21日,陳忠實送別路遙:“我們不得不接受這樣的事實,無論這個事實多麽殘酷以至至今仍不能被理智所接納,這就是,一顆璀璨的星從中國的天宇間隕落了!一顆智慧的頭顱終止了異常活躍異常深刻也異常痛苦的思維……”

 

        2016年4月29日,沒有等到五月的到來,陳忠實的生命永遠定格在了人間最美的四月天。

 

       長安最好的先生走了。

 

       我們也隻能以他送別路遙的話來送別老漢。

 

       陝西文壇的絕代雙驕時隔24年後相繼離去,在另一個平凡的世界裏,路遙的人生不再寂寞。

 

       白鹿原上,正是櫻桃紅了的時節。

 

       高建群在談到路遙和陳忠實去世時說:

 

       先走為大,先走是神。

 

       今天淩晨,多地都掛起了風急劇降溫,上蒼在送別先生,送別或許是陝西文學最美好的一個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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